第3章

回到家里，龙晓贞便跟我分开了。

母亲在门口洗着刚从田里摘回来的青菜，看到我回来，就擦了擦手朝我走来：“小婉，小生他走了？”

“嗯...”

“不知道小生这一走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母亲扶着桌角慢慢坐下。

我拿起青菜帮她洗了起来：“他说了，他寒假就会回来的。”

“小生走了，以后集市就只能我一个人去了。你爸他腿不方便，不能下田不能赶集，小生一走，这家里的重担就全在了我身上。”母亲靠着椅子深深地叹着气。

我洗完菜，蹲在了母亲跟前，轻轻趴在她的腿上：“妈，还有我呢。”

“嗯...妈妈只有你了。”她轻抚着我的头，仿佛回到小时候，我趴在她腿上，她轻轻抚着我。

我拿下巴磕着母亲的腿，闭着眼睛：“妈。哥不在了以后，下田赶集就由我来吧。妈你年纪大了，是该享福了。”

母亲捧着我的脸，我能感受到她的眼泪不知不觉的滴在了我的眼角边：“小婉，妈不会让你干粗活的。女孩子的手嘛，就该白白嫩嫩，不然以后你的婆家看到你的手，以为你就是做粗活长大的，那你在他家该受多少苦啊。妈在的时候，妈不会让你受苦，可是等妈走了，就没人保护你了...”

“妈...”我不知道母亲今天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也不敢想象这是什么意思，“妈...我知道...”

“小婉，你先别说话，你听妈妈讲。”母亲打断了我的话，她好像为了说这番话酝酿了好久，“婉婉，妈这一辈都待在这个贫穷的小镇上，离城里远，离山里近。妈已经不奢望离开这里了，落叶归根，就算离开这里，等到妈死的的那天，妈也会回来...”

“妈...”

“妈希望我们小婉要活的好好的，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以后到了城里啊，就会遇到一个很爱很爱小婉的男生，等遇到了他，小婉一定不要错过他。一旦错过，有可能就是一辈子不再相见了。妈不希望你到婆家受苦，所以你一定要活的像你自己，不要随波逐流。”母亲在说这句话时，眼泪一滴一滴的往我脸上掉，她伸出苍老又长满老茧的手，为我抹去她辛苦了一生所流下的泪水。

“妈...”我也哭了，我握住她的手，两双手轻微颤抖着，“妈，我一定会很努力，努力考上大学，努力给你最好的生活。”

母亲慈祥的笑着，却又似哭着：“我们小婉长大了，知道要努力了。”

“妈，等我带你到大城市生活，等我啊。”

“好。”

这会儿，父亲搀着拐棍一瘸一瘸的从房里走出，看着我们娘俩，心里只有无奈与悔恨。父亲的腿在五年前上山时便摔断了，这五年来，每到夜晚，父亲就会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