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深入地下

历史上无数的事实证明，不同物种间，总会体现出相互依存的关系。诸如兔子和狼，虽然是捕食关系，但若再加上草这个元素，就会构成一个平衡！因此，狼与兔子间，也有着不可忽略的相互依存关系。

那么，在冰兽与炎兽这对天敌中间，那令之相互依存，达到平衡的因素是什么？这才是冰岩这个问题的本质所在。

林爷思索良久，目视天空，声音平静地说道：“冰兽的主要食物是产于冰原中的冰晶，炎兽的主要食物是产于地下火海的火晶。然而，火晶却是维持冰兽生命必不可缺的调节物，相对的冰晶便是炎兽生命的调节物。”

话到这里，冰岩却是一脸迷惑：“既然冰兽靠寒气汲取能量，为何还需要与其生命本质完全相反的火晶？炎兽也一样。”

林爷似是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小伙子，这你就大错特错了！冰兽和炎兽，虽为两个极端，却终究是生命，心脏可以跳动的生命。就拿炎兽来说，若没有冰晶护住它们的心脉，尽管它们以火为生，终究会心脏爆碎而死。反观冰兽，若没有火晶来维持心脉的活力，只能落个心脏冰冻而亡。”

这番话让上官冰岩思索许久，最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至少他明白，在外界，任何生物，都需要“热”来维持生命。只是对于这种纯粹的冰火生物，他还是很难理解其生命形态。

许久沉默之后，林爷问道：“明白了吗？炎兽对我族的作用？”

“明白了！”

说了那么多，若冰岩再不明白，真的是傻子了。就如令冰火两兽相互依存的平衡物，就是冰晶与火晶。当神遗部族介入这对天敌的平衡中后，非但不会影响这个平衡，反而会使其更加牢固。

首先，神遗族人体质为寒，而他们的修炼，亦需要极强的寒气。而相对强大的族人，就需要冰晶来修炼，越是强的人，所需要的冰晶越是高级。于此，冰晶就成了冰兽与神遗族人都需要的物资，当然，神遗族人需要的量，远小于冰兽所需。然而，最重要的是，冰兽性格温驯，不喜争斗，只要神遗族人采集冰晶不过分，它们还是很合作的。

其次，正如冰兽需要少量火晶来维持心脉一样。身为人类的神遗族人，需要更多的热量来维持心脉跳动。而火晶对于神遗族人来说，因体质属寒，直接吸收只有死路一条，因此炎兽的肉，血，便成了他们汲取热量来维持生命的日常来源。而火晶，却成了这冰原上的唯一火源。而恰巧，炎兽也喜欢吃人类，因此，两不相欠！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冰兽不喜争斗，但他们若想得到火晶，就必须深入地下火海。当它们成了神遗族人的伙伴之后，人类自然会替他们对抗炎兽，夺取火晶。

在这个平衡系统中，炎兽是人类和冰兽共同的敌人；冰晶和火晶以及炎兽，都是神遗族人所需的物资；冰兽为神遗族人提供劳动力，换回人类为其争夺的火晶。因此，当人类介入这个平衡后，非但没有将其打破，反而使其更为牢固！

当然，冰原深处的强大冰兽，不需要介入这个三角平衡，它们想得到维持生命的火晶，轻而易举。

夜深了，整个部落六十多个人，大多就躺在地上睡死了过去。篝火灭了，夜静了，然而，这里的夜空，却并没有星斗，这里的天空，也没日月。

接下来两日，冰岩无所事事，每天串门，倒是和这里的十几个小孩子打得一片火热。那些孩子，每日缠着冰岩问他外界的事，冰岩也知无不言告诉他们外界的美好。当然，冰岩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至少，要满足孩子们的童真。

但这两日，冰岩却没见到木雷和木枫。据千月所说，是奉了林爷的命令，去相邻的部落办事去了。至于是何事，冰岩并未多嘴去问。

第三日，由林爷带队，组织了一队十几个壮汉，要入一次地下火海，采集火晶。上官冰岩左右无事，便跟了上去。

林爷和冰岩，各自一头冰兽，其他两人一头冰兽。众人带齐装备，浩浩荡荡冲进了冰原。

说起来，部落人装东西的收纳袋，倒让冰岩大开眼界。一个小小的收纳袋，却可以装进去小半间房那么多的东西。而且装满东西，依旧轻轻如也，而且丝毫不膨胀。这种袋子，是神遗部族特有的奇物。

第一次骑坐冰兽，冰岩心中毫无波动是假的，甚至十分激动。在外界，马这种常见的坐骑，冰岩没少骑。而冰兽，那宽阔的背，至少是马的两倍，腿短的还真骑不上。那宽阔的背，乘坐两个人是毫无压力的。冰兽奔跑起来，速度却是吓了冰岩一跳，外界的千里神驹，若和冰兽比速度，必会被虐的体无完肤。

一路上风驰电掣，尽管冰岩已经裹得像个熊一样，那阵阵袭来的寒风，仍让人难以忍受。为了维持体温，一路上，冰岩时不时拿出火酒灌上两口。

两个时辰之后，一队人到了数百里之外的一座冰山前。这里的温度，至少比部落里低了有一倍。已被冻得不成人形的上官冰岩，不得不一口一口灌火酒来取暖。反观部落的人，一个个精神抖擞，穿的衣服只有冰岩的一半不说，还一个个打了鸡血般活跃，凶悍的一塌糊涂。

看到冰岩的样子，一个壮汉调侃道：“小伙子，体质不行啊。”

冰岩抹了把流出的鼻涕，嘿嘿笑道：“我若比你们还抗冻，你们不羞愧死。”

这无伤大雅的玩笑，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林爷爽朗一笑，道：“小伙子，等会到了地下，保准你热到沸腾。”

“难道，就从这里进去，这座冰山？”看着眼前数百丈高的冰山，冰岩陷入了沉思。

“小伙子，你看着好了！”林爷说罢，提着冰锤，走近冰山，仔细勘探了半天后，找准了一个点，一锤咋了上去。冰块纷飞间，那个位置出现了一个大坑，林爷一锤足足砸碎了五六百斤的冰。林爷摇了摇头，继续勘探。

察觉到上官冰岩眼中的困惑，一个看起来身体消瘦而有力的青年，解释道：“想进入地下，唯有通过百丈以上的冰山才可。而这些冰山，并非随便都可进入，需要根据对地热的感应，找到热量最强的位置，才能打开通道。”

这青年是这两日，冰岩比较熟悉的一个人，叫旗埙，刚刚二十岁，性格十分豪爽但心思却很细致，和冰岩挺合得来。

“冰山下面，是海吗？”

旗埙不解，道：“海？是什么？”

上官一阵无言，解释道：“说的简单点，就是很多水。”

旗埙摇头，道：“并不是，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林爷在那边敲敲打打，直到第十一处勘探点，一锤下去，一个一丈高的洞口当即出现。虽然一眼看去仍是冰层，但一条蜿蜒而下的通道显而易见。

“行了，大伙儿走了！”林爷一声吆喝，率先走了进去。

众人只是稍稍安抚冰兽，便将冰兽丢下，一窝蜂涌进了洞中。这些冰兽，本就性格温驯，这几十年来，又和部落人朝夕相处，早已通了人性，不用人看着也会在外面安静等着众人出来。

旗埙招呼冰岩一声，一队人快速跟着林爷进了洞中。落在最后的冰岩，入洞前无意瞟到了林爷第一个砸出来的坑，此刻却已经恢复了一半多，地上的那些冰块，也挥发了很大一部分。

难道，这个冰原的冰层，真的能自动恢复？那部落外围的冰墙，是如何砌起来的？

冰岩拉了拉走在前方的旗埙，说出了自己的疑问。旗埙没有回头，注视着前方道：“不尽其然，有的可以恢复，有的不能。不能恢复的冰层或者冰山，颜色偏白，可以恢复的都会偏蓝色。”

冰岩仔细回忆了下，似乎的确如此。一路无言，冰岩跟着前面的人，不断深入地下。

这洞口一路向下，蜿蜒曲折，而且剖面十分平整，似乎认为开辟出来的一样。但这却是不折不扣的自然形成的，这个情况，无人能解。但是有一点，行进的过程中，时不时会出现数米厚的冰层封死前路，每逢此刻，部落的人就会掏出带来的尖锥，将其凿开。平均每凿一个冰层，需要耗费一刻钟的时间，但这速度已经相当快了。毕竟，在这隧道中，不能太暴力，否则会引起塌方。

一路边开路边前进，大概三个时辰以后，冰岩感觉到温度明显开始升高。却无法估摸已经深入地下多远。又一个时辰之后，冰岩已经逐渐将衣服脱得只剩一件单衣，此处的温度，已经和这个季节的外界同步。然而，奇特的是，周围依旧是那种偏蓝色的冰层，丝毫没有融化的迹象。

接下来的路途，温度逐步升高，不知不觉间，四周的冰层，变成了火红色的晶体，开始散发出火热的高温。

“由蓝色逐步过渡到红色的冰层？不对，不是冰层，是晶体，只是温度不同的晶体！”冰岩注意到这变化之后，喃喃自语，不停思索着是什么情况。

“你说的没错。”林爷突然道，“你可能没注意到，我们刚入遂道一个时辰后，四周的冰层，已经发生了变化，由纯粹的淡蓝色冰，过渡为了淡蓝色的晶体。那就是最低级的冰晶，一旦冰凝成了冰晶，就不会再融化，除非内部寒气被强制抽出，最后消失。与此相对，火焰的热气，凝结到了一定程度，也会脱离火焰的形态，凝成晶体状，只要内部热气没被强制抽出，就不会消失。这条隧道的后半段，正是由最低级的冰晶与火晶交错而成的。”

此刻的上官冰岩，心中只有感慨，若没有这次意外，可能一辈子都接触不到这些知识。

林爷边走边说：“但这最低级的火晶与冰晶，是无法被利用的，我们要采集的，是更高级的火晶，达到深红色的火晶，只有到了那个级别，才能当作火源来使用，也能给冰兽提供足够的热量。而深红色的火晶，有一定的几率会有炎兽守护，所以采集火晶，可能需要和炎兽战斗。”

林爷后面的话，冰岩心中明了，早已做好了准备。

又半个时辰之后，前方就是一个转弯，这里的墙壁，已经成了更深颜色的晶体。在这里，众人停了下来。

“大伙儿把冰衣穿上，带好面罩。”林爷一声吩咐下，一队人都动了起来。

上官冰岩，跟着众人，拿出了一件由冰蓝色的晶片织成的长甲衣穿在单衣外，又拿出了一个冰蓝色的面罩，蒙住了鼻子和嘴，只漏出一双眼睛。

这些，来之前林爷和旗埙都反复交代过冰岩。那冰蓝色的甲衣是由冰晶片织成的，可以抵御极高的温度，它像一个大衣一样，下摆直接拖到了地上，可以将下半身的高温一并隔绝。

而那面罩，则是由冰晶粉混合了很多特殊药材转制而成的，可以隔绝地下火海的火毒和瘴气。对人类来说，地下火海的火毒和瘴气，绝对是致命的。

待到众人准备就绪，再次上路。拐过那个转弯口，一阵热浪扑面而来，阵阵若有若无的野兽嘶吼，从前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