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玄兵纪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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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师徒之情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颜洛君大惊失色,但还不等他反应过来,硕大的蚩尤虚影便在即将劈到他的时候,瞬间消失了!原来这是因为赵子臣初次尝试与十魔剑交流,唤出剑灵,且蚩尤之威甚大,所需玄气更是极多,他仅仅支撑了这一个瞬间,便再也无法坚持下去了。

但饶是如此,这也令颜洛君感觉胸口处一阵钻心疼痛,一股锋锐之极的力道从他头顶一直贯穿到其脚下,鲜血瞬间从他额头上流了下来。

由于蚩尤虚影闪现的速度太快,不少人只是看到黑云压顶,之后便消失不见,就连诸王、卫信和卫子钦也只是看到个大概,不过这已经足够他们心有余悸的了。

赵子臣后悔用出这一招式了,并不是因为他怕暴露了蚩尤之灵,而是在使用之后,体内玄气犹如翻江倒海一般,迅速倾倒出去,这让他忍不住嘶吼一声,一口喷出鲜血,连十魔剑也驾驭不住,那把剑在半空中翻腾几下,最后“唰”的一声插在擂台之上。

混合着蚩尤煞气的幽蓝色玄气流转的慢了许多,而后渐渐黯淡下来,最终完全熄灭了。

赵子臣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只见一片血渍,正是他方才吐出所致。他想再战,可只向着十魔剑迈了半步,便感到一股锐气出现在体内,势如无坚不摧的细针一般乱冲乱撞,令他痛苦不堪,脚下一软,竟是跪倒在地!

他大口的喘着气,另一边的颜洛君却是狂笑一声,得意之极。

“你这狂徒,伤我清秋剑,本该难逃一死,既然你已对我下跪,那我便饶你一命吧!”

赵子臣听后,脸上肌肉抽动,不但体内极是难受,心中更是万分痛苦,他挣扎着想要慢慢站起来。

颜洛君也不动,只在一旁如看猴戏般,冷眼盯着他。

其实,并非是颜洛君不想杀他,更不是颜洛君大发慈悲,而是因为方才蚩尤虚影消失前的一丝余力,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他的身上,若非赵子臣支撑不住,恐怕此时,他早被劈成两半了。

赵子臣努力的想要站起来,可那钻心的疼痛仿佛冲上了头顶,一阵眩晕中,他颤抖的指着颜洛君,似是想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扑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结……结束了?”萨兰心紧张的低声问道。

傲杰叹了口气,转身向人群外面走去,那脸色极是难看。

“平北王世子颜洛君,胜!”

随着卫子钦对结果的宣读,这第二场四强赛终于也有了结果。

台下的观众发出阵阵欢呼,仿佛这结果正如他们期盼一般,这中间也包括月月在内。

可三王、王后、国君卫信和大司马卫子钦的脸上都纷纷露出凝重之色,他们一语不发,默默地离开了高台。

当晚,玄启宝殿内。

国君卫信居中坐着,三王、众王后和大司马卫子钦也赫然在座,下面站着龙心傲杰,此外,宝殿之上再无他人。

众人皆默然不语,国君卫信低眉垂目,看着面前龙案上的一把黑色长剑。

“傲杰。”卫信打破了沉默,说道:“你怎么看?”

傲杰沉默片刻,说道:“这把剑是剑心入门前便有的,名唤‘十魔’,多半是他这些年中机缘巧合,在哪里偶然得到的吧。”

颜纪听后,在一旁冷冷说道:“此剑可与清秋剑相抗,似还更胜一筹,但我遍观天下,从未听说有什么十魔剑。”

傲杰脸色一沉,冷然说道:“五州浩土,何等之大,不知道还有多少不世出的奇珍异宝,你我充其量也不过是井底之蛙罢了。”

颜纪脸上怒色一闪,还未发作,却听平南王王后凌芷瑜冷冰冰地说道:“我们自然是井底之蛙,但这十魔剑的剑灵凶神恶煞,黑气腾腾,明明是一件邪物,你被世人尊为剑仙,却是看不出来么?”

傲杰冷哼了一声,又道:“发些黑气便是邪物了么?剑灵凶恶便是邪物了么?若如此,那我回去把脸涂黑了,把我师父和两位师叔的脸也一并涂黑了,诸位是不是也要把我当做魔教妖人给斩了?”

卫信最怕听到这个,眉头一皱,急忙说道:“傲杰,你不要这么说话,怎么好端端的说自己和你的师父师叔是魔教妖人呢!少康、清平和久微与我父天君共图天下,他们是好是坏,我岂能不知。”

傲杰冷哼一声,甩过头去,不再说话。

此时,大司马卫子钦叹了口气,说道:“今日请诸位前来,便是商议一下,一来此次天道会武之中,桃源山剑心手中这把稀奇古怪的长剑,来历不明而凶气极盛,二来当初国君与我等商议定下规矩,天道会武排名前三的选手可去圣地历练,这颜洛君和裴元大家都没意见,唯有这剑心……”

傲杰越听越怒,本来他对赵子臣忽然突飞猛进的实力也有些困惑,对这十魔剑亦有疑心,可他自己说得,倒也无妨,但偏偏就是听不了别人对自己的弟子诸般挑剔。

当下,他沉起了脸,厉声喝道:“大司马,你欲待如何?是在给萨正君那妖人抢名额么?”

谁也没想到傲杰竟有这么大的反应,都吃了一惊,众人纷纷侧目,平东王百罹却满脸堆笑的说道:“傲杰,大司马也没说什么啊,你先冷静一下,萨正君的事儿,国君肯定不会姑息。”

谁都听出来,百罹这话哪里是安慰傲杰的,明明就是提醒国君,大司马还有事情没做解决的意思。

卫信听后,微微点头,示意先将那件事记下,而后脸色微沉,又继续说道:“傲杰,此事的确有些古怪,我为天下之主,一国之君,自会秉公处理,你放心好了。”

傲杰脸上怒色仍在,但看着卫信的脸色以及百罹的旁敲侧击,转移目标,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卫信看到大家都压住了情绪,这才又缓缓说道:“诸位,此剑刚才大家也都试看过了,外表漆黑,剑身上那颗宝石里却隐有煞气。最重要的是,以诸位的境界,都不能掌控此剑,反而那剑心却可以驾驭,这是何理?”

众人包括傲杰都是默然,他们这几个的境界实力皆不低,甚至可说,都都在目前五州已知的高手中排在前十。所以如何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没有人能说得出来原因罢了。

众人望向傲杰,只见他脸色铁青,缓缓说道:“国君,您说的或许有理,但我还是要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你我终究还是井底之蛙。”

这时,卫子钦却冷冷说道:“或许他是鸠巢妖人处心积虑安插到你桃源山中,也不足为奇吧!”

傲杰大怒,喝道:“一派胡言!若他真有如此心机,我师父少康,师叔清平和久微难道会看不出来么!又或者,大司马是想说我桃源山皆是鸠巢妖人么?我看,若大司马说剑心真是鸠巢妖人,那跟你关系匪浅的萨正君,比剑心更不干净吧!”

卫子钦似被刺到痛处,起身怒道:“大胆!你说什么!竟敢诬陷当朝大司马不成!”

傲杰却是脸色更黑,冷哼了一声,斜眼看去,说道:“哪里,以大司马的品行,还用我来诬陷么?我倒想问问大司马,昨日那萨正君被你抬入中兴王府去了,如今他是否还在您府上养伤么?也不知,大司马跟他到底是怎样的关系,难不成跟他还有血缘关系么?”

“一派胡言!我看你要造反!”卫子钦怒道,“那萨正君的父母五州皆知,正是咱们镇魔院的萨长老和穆长老,这两位长老向来忠心耿耿,我念及他们为国分忧,特此赦免其子的罪责,望其改邪归正,重新为国效力!况且,天道会武本就不限规则,刀剑无眼,死伤难免,他并无过错!”

傲杰见他发怒,也大声说道:“死伤难免,刀剑无眼,这我承认,那夺心化粉也无过错?”

卫子钦接道:“既然都是死,哪种死法不都一样?若要怪,那就怪平日修习不够,狂妄自大,所以会败,还败得那么惨,连命都没了!那剑心不也如此?什么剑仙弟子,浪得虚名,若非平北王世子心生慈悲,怕是就算仗着这把邪剑,也难逃一死吧!”

傲杰越听越愤怒,脸色涨得通红,怒道:“你待如何!是否也想看看我是不是浪得虚名?”

卫子钦竟是丝毫无意退让,当即站起,傲然说道:“那我就领教一下龙心傲杰你的诛天剑!”

傲杰更不说话,踏上一步,右手并指,诛天剑出,身上紫芒暴涨,连空气都像是凝固了一般。

“放肆!”一声大喝,却是卫信一掌拍在龙案之上,满脸怒容,站了起来,“你们两个可是当我这个国君死了么!”

卫信登上国君之位已有百余年,虽是前有母后上官曼垂帘听政,后有大司马卫子钦专权跋扈。但他终是一国之君,天下之主,在诸王面前岂能被如此无视?

这一下发怒,傲杰与卫子钦都是吃惊不小,心中震荡。

两人都明白,若不给国君面子,那接下来必定要遭到三王讨伐。

于是,双双退了下去,低声道:“是,国君息怒。”

卫信看了看殿中这些人,脸上怒容过了半晌方才缓缓退去,沉吟了一下,说道:“傲杰。”

傲杰上前一步,抱拳说道:“国君。”

卫信看着他,说道:“无论如何,这十魔剑中的剑灵确实古怪,若真是邪物,或是那剑心与鸠巢有何牵连,我们便不能容他,你可知道?”

傲杰微微低头,默然许久,才回道:“是。”

卫信刚刚说罢,平南王白问玄又接着说道:“傲杰,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滋事体大,不可不慎重行事。我与你师父少康交情颇深,并不希望因为这等事,结下梁子,更不希望,他辛辛苦苦经营的桃源山一脉,被世人称作什么妖魔鬼怪。你今日且先回去吧,待那剑心伤势稍好,你便仔细盘问,再将原委带到此处,我等再行商议,如何?”

“可以,不过那十魔剑还请容我带回去,交还于剑心。”

傲杰说完,殿中众人面面相觑,大家都知道傲杰弟子必定同他一样修习剑道,而剑道中人,视剑如其性命,剑心既然愿意将十魔剑让傲杰带来供大家观瞻,那便等同于交出了性命,这是对傲杰绝对的信任。可若是这次扣押此剑,那先不说剑心如何反应,光是傲杰怕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冷场许久之后,颜熙终于开口说道:“让他带回去吧,我想那剑心多半不是什么魔教妖人,若真是那样的人,怕也不会轻易交出这把剑给我们大家看的,既然他这么信任大家,那国君自然不能做那无信之人啊,对么?”

卫信听后,不住点头,说道:“平北王王后,所言极是,那便将这把剑拿回去吧!”

傲杰也不愿久留,听完后,拿起十魔剑,以布裹好,背到身后,又向众人行礼,转身便走了出去,紧跟着就从门外传来一声呼啸,已是御剑而去了。

但卫子钦的脸上却是白一阵红一阵,忽然间,他重重顿了顿脚,连话也不说一句,便也转身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