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跌下寒潭
轰隆！
耳边突然一声巨响，魅酒儿回头望去，一块从天而降的巨石堵住了洞口，原本就昏暗的洞府现在是彻底变成了黑暗的世界了。
“洞口被堵死了，皇上，怎么办？难道我们都要死在这山洞里吗？”苏璃神色慌乱，大嚷了起来。
“闭嘴！”
百里玉树低低地呵斥一句，随即又冷静地说道：“洞内冷风阵阵，必然是与外界相通，顺着气流寻去，一定会有出口。”
“西驽的山洞都是暗流冲刷而成的，只要寻着洞内的暗河，便能找到出口，苏姑娘不用太过慌张！”魅酒儿安慰了几句后，裹了裹身上的长衫，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点亮后递给百里玉树。
苏璃对魅酒儿早就不满，可碍于百里玉树的君威，也不敢造次，而自己毕竟是苏南的妹妹，再惊慌失措，也不能失了身份，定神之后便默不作声地跟在了百里玉树和魅酒儿的身后。
此时，有一道黑影正在慢慢地靠近他们……
走了数十步，低矮的山洞豁然开朗，进入山腹后眼前竟出现一个宽敞的大厅，光影所及之处全是各种奇形怪状的钟乳石，有的高达十余米，贯穿整个洞府，有的则只是数尺高，像一个个尖锥一般悬挂在头顶，一滴滴晶莹的水珠从尖锥顶上滴落，显得格外冰凉。
苏璃抬头望了一眼，脸上尽是忧色。
魅酒儿靠近她，小声说道：“这是石笋，你别瞧它这小小的一截，可都是数万年的滴水慢慢凝聚而成的，非常牢固，即便你拿利剑都是斩不断的！”
“我当然知道……”苏璃见魅酒儿道破自己心中所想，故意让自己难堪，对她怀恨在心。
“别说话！”
百里玉树阻止道：“朕听到水流的声音了，在这边！”
苏璃脸色一喜，紧紧地跟着百里玉树。三人往前寻去，果然见水滴在洞底汇成的一股汩汩的细流，向着洞的更深处流去。
魅酒儿丝毫不敢大意，提醒大家，小心脚下滑石。大约走了一刻钟，一道更为幽深的峡谷截断了通路，溪流全都从这里泻落了下去。百里玉树拿出火折子照了一下，眼前是一条地底的暗河，河道边全是林立的冰柱，奇寒无比。
“暗河从地下涌出，顺着水流的方向冰柱渐小，显然河流是向洞外流才会如此，顺着河道必然能找到出路。”百里玉树胸有成竹，转身对魅酒儿低语，“这暗河迂回，形成了一个个寒潭，若不小心跌落，后果难以想象！”
“皇上真是偏心！”苏璃见百里玉树在魅酒儿面前对自己从来不闻不问，对魅酒儿更是厌恶到了极点。
百里玉树却不再言语，带着两人摸索着洞壁向前行进，每一步落脚之处只有窄窄的一线，而另一边则是幽深的冰河。石块又湿又滑，百里玉树心中难免不安，时不时回头看看自己身后的女子。
魅酒儿在西驽也曾多次进入这些山洞，自然轻车熟路，对百里玉树冷静地一笑，示意他自己小心就是。苏璃跟在魅酒儿身后，寻着她的步伐，倒也平稳，就这样三人不知不觉地越走越深。
耳边掠过的风虽然冷但空气依旧清新，并不显憋闷，显然他们是选对了路。冷风中渐渐感觉到了丝丝的暖意，出口应该就在不远处。
百里玉树和魅酒儿都加快了脚步，而紧紧跟在他们身后的苏璃却越发地紧张起来，不是因为这危险的路途，而是因为她心中涌起的一个念头——洞内如此黑暗，一旁又是深不见底的寒潭暗河，只要稍稍发力便可将前面的魅酒儿置于死地。
黑暗中，她的呼吸随着这个念头渐渐变得急促，因为眼前的这个女人，百里独孤亲手将自己的大哥杀害，而百里玉树却对她百般呵护。自己没用，杀不了百里独孤。归根到底，这仇这怨，都是因她而起，于公于私她都难逃一死，自己必须杀了她。想到这儿，苏璃的步伐不禁又加快了几分。
百里玉树纵身跃过面前的一道险梁之后，便转身提醒着魅酒儿小心。
魅酒儿稍稍退后，作势要跃过脚下一米多宽的缝隙。就在此时，她身后的苏璃突然伸手猛地推了她一下。魅酒儿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脚下一滑，跌下了峡谷下方的深潭。
“酒儿！”
百里玉树一声疾呼，没有丝毫的犹豫，一个纵跃，紧跟着眼前那道模糊娇小的身影跳下了深潭。
“皇上！”苏璃大惊失色。
“滚开！”她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怒吼，正是一直跟随着他们前行的黑影，几乎就在百里玉树跃下深潭的同时，他也纵身向着魅酒儿跌落的地方跳了下去。
一入寒潭，全身奇冷无比，魅酒儿即便熟悉水性，也无法忍受潭水透入骨髓的冰冷之感。她努力地想让自己浮出水面，却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人注满了铅汁一般，任凭自己如何扑腾都无法控制地往下沉。
天旋地转，眼前一片黑暗，就在即将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突然一双温柔又有力的手紧紧地托住了她的腰，她感觉到唇齿间有一股温润的气息传来，就是这一吻，让她瞬间清醒了过来。
无边的黑暗中，这个高大的身影将她带出了水面。
“酒儿！”
百里玉树清俊的脸上满是水滴，目光牢牢凝在魅酒儿身上，一声声地轻呼，直到眼前的女子回应：“我没事！”他才彻底放下心来。
“百里玉树！果真是你！”话落间，水面突然泛起阵阵涌流，一人从水中跃出。
“蛊旭夜！”魅酒儿听出了来人的声音，努力让自己站起来，挡在了百里玉树身前，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想要干什么？”
“我想要你！”蛊旭夜直言道，“当年蛊族和魅族联姻，天下人皆知！若不是你父王反悔，你早就是我妻子了！”
魅酒儿感觉一阵眩晕：“胡言乱语！你想娶我，不过是因为我背上的九重葛！”
“我蛊旭夜发誓，若对你有半点虚假，不得好死，酒儿，我说过我不在乎你的容貌……”
“住口！”魅酒儿神色紧张，她不知道他接下来会说出什么来，因为在她心里，她早已经认定自己就是魅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