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幸福蛋糕
繁花似锦的五月。
古荡山以东百里的清溪城内。
最繁华的主商业街上，一家新开店铺门口，两排花篮的中央，传来一阵“啪啦啪啦”的鞭炮炸响。
不仅有人敲锣打鼓，也有小厮卖力叫嚷：
“开业了，幸福蛋糕店今天开业了！”
“开业七天优惠大酬宾，店内蛋糕一律七折，一律七折了啊！”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进店瞧一瞧，买点回家尝啊。”
“幸福蛋糕，品味幸福的味道！”
小厮的拼命叫嚷，把不少看热闹的路人拉进了店中。
但过了不一会，就有不少顾客怒气冲冲从店里走了出来。
“一块小小的蛋糕，居然卖1枚金币，打七折也要17个银币，这么贵的东西，谁吃的起？”
“实在太贵了，我连一个最小的烘焙面包都买不起。”
“黑店，这是一家黑店，别买他们的东西。”
“对！黑店！我这辈子，什么稀罕玩意没吃过？没见过这么贵的东西！”
“走走，我们走，别进这店里看了。”
往店里涌进的路人很多，但走出店里的人更多、步伐更快。
半上午过去，虽有几个潜在顾客，品尝了店里提供的样品，脸上露出了想买的意愿，但听到周围诸如“傻子才买”的抱怨声后，也默默跟着走了出去。
一上午即将过去，交易额还是尴尬的0。
幸福蛋糕店对面，一栋豪华气派的五层酒楼内，三楼的雅间窗户边，探过窗户，看着蛋糕店门口那逐渐变得门可罗雀的冷清场景，清溪石家的管事石福，这位身穿锦袍的中年男子，终于急眼了。
“这都一上午了，怎么一位购买蛋糕的顾客都没有？”
“名扬天下的幸福蛋糕，多少达官贵人排队订做，掏出天价购买，还不一定能买得到。”
“怎么到了这，一个识货的家伙都没有？”
“老爷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我，蛋糕店投资超过数千金币，开业首日交易额为零，要是被老爷知道了……”
石福手心脑门都冒出了汗，心里十分焦虑和紧张，再也没有开业前的那种从容淡定。
他瞥了眼身旁的那名襦裙少女，却发现少女老神在在，淡定把玩着手里类似鲁班锁的木制玩具，神情十分投入，她灵巧的双手不停操作，胸口的红色蝴蝶系带，在素色纱裙上轻轻摇摆。
襦裙少女容貌中上，十五六岁的样子，偏中性的面庞称不上绝美，但嘴角挂着的标致笑容，倒流露出一股独特的事业型气质，令人印象深刻。
这位襦裙少女，正是幸福蛋糕店总部派来的联络人，主要负责技术指导工作。
由于她能力出众，被总部派遣到了这里，独当一面，成了清溪城幸福蛋糕分店的店长。
地位方面，她跟石家管家石福同级。
且二人做好了分工。
襦裙少女主要负责蛋糕的烘焙制作。
管事石福负责市场营销。
但从市场反馈来的反响来看，石福精心策划的这场开业优惠活动，以彻底失败告终。
“兰兰小姐，蛋糕店上午营业额为零，一位消费的顾客都没有……兰兰小姐，你看我们的定价策略，是不是太过激进了？”
石福试探着问。
襦裙少女头也不抬说道：“价格是总部定下来的，谁也不得擅自调整，我们幸福蛋糕，就是要用统一的定价告诉顾客：不管那家分店售卖的幸福蛋糕，品质、口味都是一致的，都是最正宗、最好吃的幸福蛋糕，一旦标价不一，说明有人伪劣仿冒，不是正宗的幸福蛋糕。”
“可是……价格定那么贵，顾客们不买账啊，我们的销售额就不行啊，再说蛋糕的制作成本又不高，不如……”
管事石福的意思，是把价位降到合理区间，让大部分人能消费的起。
“顾客？你说下面那些来来去去的人是我们的顾客？”
襦裙少女讽笑摇头：“别开玩笑了，他们中的九成九以上，都不是我们的潜在客户，他们一辈子都吃不起幸福蛋糕，我们的潜在客户，是达官贵人、是修行仙士、是豪富世家，不是那些整日为温饱而忙的路人。”
石福呆了呆，开口道：“可这样的话，我们蛋糕店，每日能卖出多少蛋糕，获得多少营业额收入？”
“走量的生意，很多人在做，幸福蛋糕走的是高端路线，我们只为少数人服务，我们不仅提供品质最好的蛋糕，也提供最好的服务……这就是我们幸福蛋糕店获得成功的原因，如果你们质疑这种成功，当初就不要来找我们合作。”
襦裙少女抬头说道，脸上满是讽笑。
石福嘴巴张了张，还想进行反驳，还是无法认同，但想起合作协议上的几项条款，他无奈垂下了头，叹息说道：“照这么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开张啊？”
襦裙少女没搭理他，又自顾自玩着手上的鲁班锁。
……
时间到了傍晚。
幸福蛋糕店开业第一天营业结束。
前台收银员把今天的营业额统计了出来：15金币34银币。
比开业前预计的实在少了太多太多。
甚至营业额的相当部分，是石福为了能够交差，不至数字太过难看，发动身边朋友，友情贡献了不少销售额。
襦裙少女则略微扫了眼账本，不以为意，转身去楼上房间休息去了。
……
三楼的卧室内。
准备休息之前，张小兰走到窗边，望了望窗外的夜色，嘟起了嘴，颇有些抱怨。
“雪燕姐，你说要好好培养我，怎么把我安排到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户口不足一万、城廓不到五里、商街只有一条，就是一穷乡僻壤！”
“怎么能同意石家的加盟申请，把分店开在这种地方？”
“幸福蛋糕这样的高端品牌，岂能走农村包围城市路线？”
张小兰不断摇头，有些难以理解。
不过作为幸福蛋糕的品牌创始人，张小兰心目中的偶像，雪燕姐的做法，自然有她的道理。
而且临走前雪燕姐的交代中，张小兰也听出了一些隐藏的玄机。
古剑门。
丹药产业。
一个值得投资的穿越客。
乃至把她这位一直留在总部的资深员工都外派了过来。
由此可见雪燕姐的重视程度。
只是这种重视，张小兰还是觉得太过，没有那个必要。
一个清溪城这边的市场确实不行，潜在客户太少，即便百里外的古剑门比较富，但一个千人规模的小型仙门，哪怕天天有人下山买蛋糕，又能创造多大市场？
还是比不上那些十万人口规模的大城。
其次，幸福蛋糕店走的是高端路线，与原住民利益冲突很少，搞好与高端客户的关系后，安全上也得到了保障，所以一般不需要大力投资那些“修仙党”穿越客，掏钱白白养着他们。
所以对雪燕姐同意清溪石家的请求，在清溪城开一家幸福蛋糕分店的决定，她内心还是不太认同。
不过……
想起这几年幸福蛋糕那爆发般的扩张速度。
想起雪燕姐做出的一个个正确英明的决定。
张小兰再有想法，也不得不认定：雪燕姐在下一盘大棋。
再考虑到自己的聪明才智，不及雪燕姐的十分之一，对于雪燕姐的决策，她还是无条件地执行。
夜色渐深，明月高悬。
看着只有自己一人的卧室，张小兰忽然有些多愁善感。
陷入了一阵回忆。
“来这个地方已经五年了，身体还是十六岁的身体，但年龄上，我已经满二十岁了。”
“地球那边的爸爸妈妈，他们现在过的还好么？”
“以前我很恨他们，恨他们只知道赚钱，不关心我、不陪我，除了给钱，他们什么都不给我！”
“可是，在这边待了几年，跟着雪燕姐打拼了几年，我也慢慢体会到了那种辛苦，明白了他们的苦衷。”
“他们不是不爱我，他们只是想给我更好的生活环境，给我更好的未来。”
“我却自己跑出去寻找传送黑斑，一个中指来到了这里。”
“他们发现我突然失踪，一定会很着急，一定会拼命找我吧？”
“我这个不懂事的女儿，是不是应该回去看看他们呢？”
“可是……”
张小兰摇了摇头：“回去容易，再想回来就有点难了，甚至根本回不来……我也舍不得对我很好的雪燕姐。”
另外，元仙界这边的环境，比地球那边更好，她喜欢这个没有钢筋水泥丛林的地方……虽然娱乐活动较少。
怎么办？
一边是担心地球那边的父母。
另一边又舍不得离开。
无比纠结的张小兰，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知不觉，眼泪落了下来。
仰望着窗外的星空，她呢喃说道：“爸、妈，你们不用担心我，我在这边很安全，日子过得很充实，每一天都有收获……我知道你们想我，地球我也肯定是会回去的，但……不是现在，我想在这边再发展发展。”
“哎，要是你们能听到该多好？”
说到这，伴随着轻微抽泣之声，她眼泪更加汹涌。
她，真有点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