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终局
徐乐安还要问梁音到底是怎么回事，休息室的门和工作室的门，同时打开了。林天从休息室里走了出来，看起来迷迷糊糊的，似乎刚睡了一觉。而吴月仙和杨迪也从门口走了进来，看上去有些疲惫。
“亲爱的，你刚才睡着了吗？我在门口叫了你两声，见你没应答，就和徐医生聊了一会儿。”梁音走上前去，挽住了林天的胳膊，拉着他坐了回去。吴月仙和杨迪也自己找了椅子远远地坐着，似乎只是两个旁观者。
林天和梁音一起坐着，梁音紧紧地挽着林天，头靠在林天的肩上。林天一只手握住她的左手，另一只胳膊按在桌子上，身体前倾，问道：“徐医生，我女朋友的情况怎么样？”
吴月仙和杨迪古怪地对视了一眼，徐乐安也眼神古怪地看着林天，只有梁音，含情脉脉地凝视着林天的侧脸，一语不发。
徐乐安怔了一会儿，才说道：“林先生，这位梁小姐，真的是你女朋友吗？”他决定自己来捅破这层窗户纸，看样子，那刚进来的两个就是警察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她当然是我女朋友了！”没想到林天竟然拍桌而起，恶狠狠地瞪着徐乐安，仿佛只要徐乐安再质疑一句，他就要怒起杀人了。
吴月仙和杨迪终于感觉到不对了，顾不得更多，上前去拉住林天，把他控制在椅子上。拿出事先准备的镇静药，让他服下，看他情绪平静后，才转身问梁音：“梁教授，在我们来之前，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徐乐安正要抢着说梁音强行催眠了他们俩人，却被梁音抢了话头：“这位徐医生想要催眠我，却被我催眠，问出了他作案的过程。喏，他交代的，都在这个录音笔里了。”
徐乐安震惊地看着她，简直不敢置信，她准备得这么充分。
吴月仙接过录音笔，直接当众按下了播放键，徐乐安的声音传出：“贺平想杀人，我劝他不要自己动手，可以催眠那个人，让他去自杀。后来我催眠了他，让他和杨睿同归于尽……”童娅之死，瞿天逸之死，杨睿之死，包括事先没有发现的贺平之死，在徐乐安的话语中，一件一件，一桩一桩，仿佛是别人的故事般，公诸于世。
吴月仙却想到一个关键问题：“杀了童娅，可以理解为你和贺平一起惩恶。可是杨睿、瞿天逸，为什么要杀了他们？还要你的朋友贺平，你又为什么非要他死？”
“嗤……你们查出了童娅的罪行，却没有去查杨睿和瞿天逸吗？何况贺平，他不也杀人了？”徐乐安嗤笑出声。
吴月仙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老王，去查一下杨睿和瞿天逸最近一两年的经历，看有没有违法行为，特别是疑似杀人的行为。对，现在就要，立刻！”放下电话，她又接着问徐乐安：“那你是否知道，你这也是杀人？你和你所杀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哈哈，你们又有什么证据呢？这个录音笔吗？先不说声音是可以伪造的，即便你们能证明这是我亲口所说，我也可以说这是你们逼供的，或者我只是讲了一个故事呢！我可从没有说过，是我徐乐安做了这些事。”说到最后，徐乐安的神情很是得意。
吴月仙也犯难了，因为即便他说的都是真的，这口供其实也做不得证据，还是要找到详细的证据才行。她求助地看向梁音，却见梁音无奈地耸了耸肩：“吴队长，不用看我，徐医生之前可说了，他能在我催眠他之前，先自我催眠，把关键信息隐藏甚至遗忘！”
杨迪却忽然出声：“徐医生，你以前做过外科医生吗？”说话间，眼神却盯着徐乐安的左手。
“为什么这么说？”吴月仙好奇地问道。
“徐医生的手很白，但是并不稚嫩，骨架也很好，手背的皮肤保养得很好，看得出徐医生很注重生活品质。但是掌心却很粗糙，这是不应该的，因为干粗活的人，手心手背该同样粗糙。除非这个粗活干完以后，需要保养双手。联想到徐医生的身份，和左右手同样强健和灵活的特征，我才有此一问。”
“没错，我以前是外科医生，不过出了医疗事故，被开除了，所以转而钻研心理学。”徐乐安并不避讳这件事，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杨迪却再次抛出一个问题：“徐医生你看起来有些洁癖，还有比较严重的强迫症？”
吴月仙和徐乐安都有些惊讶，连梁音都略带惊奇地看着杨迪，只有林天，在一旁的椅子上，已经睡着了。
杨迪再次缓缓道来：“洁癖其实很简单，梁教授仔细看看的话，也能发现。徐医生的工作室，包括他自己，都有些杂乱，看得出不太注重环境和自身的打扮。可是仔细看，虽然杂乱，每一样东西都在它该在的位置，包括桌面的器材甚至纸盒，都是非常合理的陈设，顺手并且舒心。更关键的是，这里的每样器物，都一尘不染。”说完，杨迪还在桌面的底面抹了一把，果然是没有一丝灰尘。
他接着说道：“至于强迫症，其实我是猜测的，如果梁教授愿意的话，可以分析一下。不过杀了瞿天逸的人，就是有着严重的强迫症的，因为瞿天逸的肉块，并不是事故导致的，而是被人为切割的。要是我猜得不错的话，在徐医生这里，应该可以找到一套外科手术的刀具。不过即便找到，徐医生也能有合理的解释吧。好在徐医生应该只是外科医生，消毒这种事，限于习惯和条件，应该做得并不到位，道具上应该还可以找到一些瞿天逸的脱氧核糖核酸，也就是DNA。”
吴月仙就要亲自去搜查，却见徐乐安颓然坐倒在椅子上，沮丧道：“不用找了，证据我会给你们，我认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