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那年，韶华芳卿
“恒先生这话什么意思？现在这么把我绑在床上，难道就是恒先生的待客之道吗？”
面对织嘉的质问，徐恒一副并不在意的样子，用手轻轻的压在她的嘴上，仿佛摆弄着绝世珍宝一样。从他的眼中，织嘉读出了无法忽略的狂热。
像是真正的火焰在眼底烧开，炙热又固执的眼神让人无从逃避，像是被野兽盯住的猎物，根本没办法脱身。
他究竟透过自己，看到了谁？
空气安静得可怕，像是凝结成了冰，冻结了整个房间。徐恒静静地注视她一会儿，就起身走出了房间。
门并没有关，可是织嘉感觉到了安全感。她很想知道，原本应该待在监狱等待法律宣判的徐恒怎么在这儿，他又怎么敢堂而皇之的将自己从医院带走，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不容织嘉多想，徐恒已经再一次从外面回来。不同的是，这一次他手里拿着一本相册和一个精美的相框。
相框里是一个少女，蹲在花丛里回眸一笑，惊艳了岁月，惊呆了身后的少年。
织嘉几乎倒吸一口气，不是因为两个人相似的容貌，而是因为这个人，是她的姑姑织梦。
姑姑很年轻时，就死了，听爸爸说是死于癌症。可是在爸爸告诉织嘉的版本里，织梦没有喜欢过任何人，她的眼睛被捐给了需要的人，平平淡淡的一生。
她心底好奇得要死，却不能先开口问，只好装成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幸而，也不需要她问什么，徐恒就开口了。
织梦是徐恒的家教老师，那时候徐恒还在读高中，是个家里有钱却不爱学习的纨绔子弟，很让家长头疼。
可这一切，在织梦这个年轻高挑的女家教走进他生活的一瞬间，全部倒塌。
“那时候我爱她爱的要死。”徐恒一颗一颗解开自己的衣服，直到下半身的衣服依旧完好整洁，上身却已经浑身赤裸。
徐恒平时十分注意健身保养，所以肌肉也还算有型，真正令织嘉惊呆的是-徐恒的上半身布满伤痕，纵横交错，新旧交替，甚至能看出新的伤疤还在流血。
织嘉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看到了吗？”徐恒转过身去，后面的伤痕全部摊开，织嘉能够看清深深浅浅的痕迹。
“恒先生，你就这么想她吗？”
织嘉轻描淡写的样子有些欠揍，看在徐恒眼里，却是说都舍不得说一句的。
其实全家里，织嘉长得最像姑姑。
就像有的人像爸妈，有的人像爷爷奶奶一样，织嘉就像是另一个织梦。另一个更加优秀，也更加个性鲜明的织梦。
徐恒似乎不满意她的说法。可还没来得及一边叫她小傻瓜一边告诉她怎么回事时，一群警察破门而入，徐恒再次被捕。
看着池颖勋急迫的脸，她莫名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这一次徐恒是切切实实被抓住了，他没有养第二个整容人，也就没有第三个徐恒出现了。可他不肯招供，执意要见织嘉。
本来消息传到文森特哪儿，就已经被他拒绝了。可织嘉最后没有告诉文森特，也没有告诉爸爸，在池颖勋的陪伴下，见了徐恒。
警方很快安排了见面。徐恒看起来没有那么精神，却能感觉到他看见织嘉时，眼前一亮。
不出意外的是，徐恒向两个年轻人解释了所有的事。
那一年还在流行单车的唯美，空气中都是橘子汽水甜甜的味道。
那一年徐恒爱上了自己的家庭教师。
那时候织嘉的爸爸还不是有名导演，织嘉还刚刚出生，织梦需要在大学期间做家教贴补自己。她大概永远想不到，她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埋下了永远的祸根。
织嘉很像她姑姑，美得很有侵略性，就像无法控制喜欢电玩外出一样，徐恒无法控制的喜欢上织梦。
他明示暗示，织梦无动于衷。终于在他强势的表白下，织梦选择像遇见伤害的鸵鸟一样，无动于衷，转身离开。
徐恒气急败坏，每天在能碰到织梦的各种地方逼迫她和他见面，甚至有一次喝多了酒，他和一个女人开了房。
那时他才刚刚成年，却被告知要当爸爸了。
得知这个消息时，织梦也在场。徐恒红了眼睛，织梦红了眼眶。
这个女人，最后成了徐恒一辈子的妻子。徐恒不会和她离婚，可他也不会给她一分钱，就像两个互相折磨的陌生人。徐恒没办法原谅这个让他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再次拥抱所爱的女人。
六个月时，他逼迫女人做了引产，验了DNA，在发现根本不是他的孩子时，他让医生拿掉了她的子宫。
可惜织梦一辈子都不知道，徐恒真的不是孩子的爸爸，他没有说谎。
他爱她，他也没有说谎。
后来徐恒总是喜欢玩弄那些未成年的少女。他在她们身上找到了年轻的感觉，同时他也总是在想，那么正义的织梦怎么就不出来管管他呢？轻蔑的一瞥也好，他想她快要想疯了。
起初看到织嘉时，他很意外。
织嘉那么像织梦，他舍不得伤害她。正是因为他的舍不得伤害，才让织嘉一次次有机会逃脱。
探视的时间很快就要结束了，池颖勋受不了沉重的气氛率先走出去。织嘉刚刚起身，就被徐恒叫住。
“等等。”
织嘉抬头看着他，懵懂美好的样子似乎让时光倒退回若干年前。
“你爱过我吗？”
徐恒冷不丁的发问，让她觉得可笑。可她突然明白，徐恒问得不是她。
她盯着他，最后垂下目光想要离开。
“你爱过我吗？求你了，骗我一下。”
曾经拿过影后的织嘉同学回过头，无比认真的看着徐恒，目光和他迫切的目光交汇，忍不住眼睛一热。
“爱过，我很想你。”
只有一句话，可她觉得，那个曾经无法无天的男人，竟像是得到糖果的孩子一样满足。
徐恒，故意杀害罪，故意伤人罪，干扰司法罪，情节恶劣，数罪并罚，处以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