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下定决心

用挥舞的手横劈魔兽身体，痛苦喘气的明月也被魔兽的爪子碰到身体。

血花飞散，白皙的肌肤出现撕裂伤，已经到了叫人看不下去的地步。

有方法，总之就是要介入这场战斗。虽说介入，但闻进去只会被卷进殴打的暴风中，然后被撕成碎片。

我所谓的介入，是要进入鬼和魔兽只注意彼此的意识之中——不然无法救明月。

做好觉悟、张开双脚，边吸气边凝视明月。

——下定决心吧，我已经决定不要驻步不前了。

"所以别露出那么可怕的表情，笑吧，明月——我会『死亡……』"

今天第二次世界静止，从那里出现的黑色雾霭举办了惨叫食宴。

即使已经做好要承受剧痛的心理淮备，但痛楚不是可以忍耐的东西，更何况这次不只一隻手，连左手都出现了。

彷彿从完成整隻右手的行径中尝到甜头，在睁着不能动弹的眼皮的我面前，穿过肋骨抚摸内脏的触感变成两个。

一只手抓著心臓，另一只手宛如疼惜般轻轻抚摸我的脸颊——畏惧狂涌，接着是痛觉尽情侵犯神经。

世界翻转，腹部的内脏像是整个被搅拌，不舒服到壮烈的地步。

自己变得不是自己，从头到脚似乎都变成别的东西，那种难以忍受的不快和嫌恶感，负面的情感风暴让脑子沸腾，意识逐渐混浊。

可是，仅有抚摸脸颊的手掌触感温柔无比，带给身心几乎要融化的安心感，不过，我已经体会过超越这个的感觉了——

"回……来了吗？"

视野晃动、灵魂耗损，疼痛和苦楚全都没有带回现实。

时间也没有过去，魔兽和明月还是一样在僵持着。

——然而，在我回归现实的瞬间，战场产生莫大变化。

简直就像现场出现无法视而不见的「异常」，明月和魔兽群的注意力一起投向了我。

如我所料，原因在于包裹我的魔女臭气爆发性地提高吧。

"喝!——"

明月发出咆哮，魔兽的嚎叫声此起彼落，我也再次放声大叫。

猛扑过来的魔兽之爪、扔过来的铁球，全都在千钧一发之际闪过。

这个计划，就如同在自己的生命和灵魂上点火。

——混战开始。

鬼、魔兽和我这个暂时的普通人，谈不上稳定战况的乱入角色，加入混战的我在小心谨慎的同时不断逃窜。

我的行动一致又简单。

和战斗激烈的地方保持若即若离的距离，全力闪避要掉在身上的火星——就这样。

被铁球殴打的魔兽，又在眼前变成岩壁的污渍。

丝毫不在意同胞的死亡，魔兽以三隻为一组联合攻击，反覆猛攻看能不能让明月受重伤。

但是，那样的小聪明也只是枉然。

明月以挥甩的手部动作迎战跳过来的魔兽，动作停止时往下砸的凶器就将之化为肉饼。

斜眼看着这些惨状，我重新抱好快要滑落的清风朝后躲开。

在九死一生之际避开魔兽的牙齿，主动跳进明月的攻击范围。

结果，察觉到我接近的明月立刻迎击。

紧急煞车躲过敲过来的铁柄，蹲下来穿过慢了一步飞过来的铁链，通过头顶上方的铁球让从后方扑过来的魔兽头部开出鲜红血花。

听到尸体落在背后的声音，我舍弃羞耻心和名誉，模仿蟑螂爬地的方式一口气脱离。

想要追过来的明月被魔兽阻挡，这才算成功逃脱。

保持一定的距离，用放心的吐气赞赏自己捡回一命的判断力。

"哈，即使失去魔力，我还是一样的很能干呢！"

为了不被狗咬而拼命跳起，把追过来的狗交给女仆少女解决，然后像蟑螂一样爬行逃过少女的火爆脾气。

内容一旦化为具体文句就会让人羞愧想死，但想成是为了活下去而采取的行为就没差了。

现状正照着我的想法顺利进行。

在争取时间和减少魔兽总数方面，都是不赖的战术。

瞥向尽头，通往谷底的多个方位，都有以这个战场为目标的魔兽群陆续聚集。

我身上的恶臭扩散至森林更广泛的区域，促使魔兽按照本能行动。

这样下去可行，已经可以看到胜算。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

"嗯?..."

淮备採取闪避行动的我，身体突然大幅倾斜。

并不是脚不小心没踩稳，而是有股突如其来的虚脱感和袭击全身的恶寒——有个直觉。

"诅咒竟然在这个时候……!"

抬起头，我确信诅咒的发生源头就在包围明的魔兽群里。

但是，分不出哪只魔兽是术师，魔兽恐怕也不是为了要让我难受才发动组咒。

而是为了对抗眼前的威胁——明月，在寻求力量想要累魔力那才导致如此。

我只是刚好在场，被发动的术式给侵蚀罢了。

就算只是这样，也够致命了。

一旦输给诅咒的效果倒下，战场的均衡就会瓦解。

魔兽杀死我后，剩下的明月输给兽海战术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在那之前，她进入森林的理由将不复存在。

"——喝啊！"

剖开大地、震破空气的怒吼响起，往下挥的拳头将一隻魔兽变成肉末。

明月在瞬间以无与伦比的爆发力衝上前，敲死远方的魔兽。

那样子把我和魔兽都吓呆了，从那冲击解放后，我立刻察觉到一件事。

——呼吸变轻松，倦怠感变薄弱，自己脱离了诅咒的效果。

"明月!"

「——！」

似乎听不见我的呼唤，她又回去屠杀周围的魔兽。

看着明月披头散发战斗的背影，我清楚理解到自己差点被魔兽杀死时，是她将之砸成肉酱救了自己。

即使失去理智，就算精神状态处在不知道我是何许人的情况下。

她没有错认敬爱的姊姊，也没有忘记最初的目的——自己是为什么才闯进森林。

既然如此，我心想。

自己有必须要做的事。意识到这点，我努力揉了揉眼皮。

不是这种暗算的形式，应该要遵从当初的目的。

"也就是一开始的理想，和清风、明月这对女仆姊妹，一起兴奋紧张地进行诅咒驱除作业。"

做得到那样，我才算是有机会从这状况中生还。

因此，必须要让明月恢复神智。

这次要来真的，我要找的不是「鬼」，而是貌似恭敬实则轻蔑，性急误事、自以为是老是给人添麻烦的明月。

"——角。"

声音突然从怀中传来。

被抱着的清风微睁双眼，用茫然的目光看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