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佯装受审（二）

小乞丐看他神色，有些羡慕，哼哼一声，说道：“我的名字也好听，我叫五谷，师父说叫我这个名字的人一辈子不会饿肚子。”

李哲栖忍不住嘲笑他道：“那你师傅何不给你起名叫酒池肉林，那样你就可以长夜之饮，岂不更好！”

小乞丐五谷不知长夜之饮是何意思，却也知他是在讽刺自己，愤愤说道：“我这是五谷丰登，你这俗人，怎么能懂！”李哲栖懒得再与他逞口舌之快，不再理他。

小五谷小孩心性，见赢了李哲栖，又变得高兴起来，接着问道：“第二个问题，你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李哲栖心中暗道：“我从安东卫而来，要回桃花岭去。可不管是安东卫，还是桃花岭，都不是现在能宣之于众与外人道的。”但他先前已经答应不说假话，便只得默不作声，一言不发了。

小五谷看他神色，心中一动，说道：“你不愿说，那我便猜上一猜！”他顿了一顿，围着李哲栖转了一圈说道：“你从河清门而入，河清门外以东是兖州地界，按常理推断你就应该是从兖州方向而来？”

他边说边观察李哲栖，李哲栖眼神垂地，目不斜视，就好像没有听到一般。只听他接着又说道：“但你包袱里面的路引却不是兖州府或兖州府以东、以北的州府所发，反而是一张应天府到北平府的探亲路引。这就说明其实你是从应天府而来，本来是要去北平府或沿途的哪个州府，但因为一些我不知道的原因，你到了兖州府或兖州以东的什么地方就又折返回来途径了徐州，所以你才会从河清门而入。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李哲栖有些惊讶，这小乞丐真是好生聪明，居然让他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当初从桃花岭出发之时，公子就早已安排好行经路上的各处暗桩准备不同的路引。本来韩平也为大家准备了安东卫到南阳府的路引，却不想刺杀失败，韩平身份暴露，他准备的路引也就不敢再用，所以李哲栖身上的路引就还是原来应天府所发放的那张。

小五谷目光烁烁地盯着李哲栖，李哲栖暗吸一口气，假装平静地顺着他说道：“你猜的不错，我确实是从应天府到北平府探亲，但途径兖州得知家中变故，不得不折返回去！”

小五谷听言突然勃然大怒，生气地说道：“你撒谎！你路引上的名字根本不是你刚刚说的名字。我相信刚刚你说名字的时候没有骗我，因为你那时候还觉得没有必要骗我！既然如此，那这份路引就肯定是假的。一份假的路引就不可能是真的目的，所以你说你是去北平府探亲就是在骗我。说好了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你不讲信用！”

李哲栖确实以往被保护的太好，江湖经历实浅，哪里想到一句谎言需要百句来圆，此刻当场被拆穿，脸上一阵燥热，但真话又哪里能说，便只有假装没有听到。

小五谷气的呼呼喘气，瞪了半天才哼哼一声道：“你不承认也没有关系，我仔细看了你的路引，路引虽是假的，可路引所用的纸张还有路引上的印章都是真的，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你的身份很是不一般，在应天府能开的出来一张以假乱真的路引！”

听到此处，李哲栖已是十分后悔，早知道就不管那什么“君子一言”直接报上路引的假名字了，也省却了如此多的麻烦。

小五谷嘴角一撇，自信地说道：“有着通天手段的人，要么是官府的人，要么就是官府的敌人，不管是哪一种，目的都不单纯，你说你是哪一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