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像人类一样生活
“难道这一次和那时候不一样吗？过一段时间就可以回去了。”杨戬无所谓的说着。
哪吒愣了一会儿，忽然就想起了以前也有过一次，那时候……
“不一样……”哪吒张张嘴，想想后还是改了口，“也许吧。”
“真君大人！”不远处跑过来一个黑黑瘦瘦的少年，端着两杯米酒跑过来，“这是给您的！”
杨戬和哪吒接过米酒，哪吒微笑着点头道谢。
杨戬闻了闻米酒，香气醇厚，甜而不腻。
“你，是谁？”杨戬问。
男孩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叫阿方，是个半妖，但是阿方妖力太少，平日里就只会酿酒。”
“哦，阿方你没有去上学吗？”哪吒喝了一口米酒，满意地点点头随即问他，“按理说，半妖也能上学的。”
阿方傻傻的笑了下，天真的又认真的回答道，“阿方智力不够，姥姥说，不能上学。和人类一起上学，不注意会伤到他们的。”
杨戬晃晃手中的杯子，醇香的米酒照印出他的模样，清晰而又模糊。
他抬起头，突然喊道阿方的名字，“阿方。”
“阿方在！”阿方回答之后又不好意思的用手挠挠头，脸颊微微红了。
杨戬将酒杯轻轻碰了下阿方的额头，冰凉的触感让阿方感觉脑海中清晰了许多，但是他并不知道怎么回事。
“谢……谢，你的酒。”杨戬勉强做了一个欢笑的表情，阿方便欢喜的奔跑开去忙活了。
哪吒看在眼里，似笑非笑的说道：“怎么？转性了？刚才输送神力给阿方了吧。”
杨戬看了他一眼，眉毛一挑，没有回答他，也没有否认，他从不质疑自己的决定。
“哎呀呀，非族类通婚就是有缺陷哪，那小子半痴半傻的，多输送个几次神力就差不多了，杨二哥你说是不是？”哪吒笑了笑，眯起眼睛看着这一处人类与妖怪的净土，悠闲自得。
“多嘴。”杨戬起身离开了树下，端着酒杯去看那些忙碌的人和妖怪去了。
哪吒笑笑，品尝着杯中的米酒。
“嗯。真香——”
半妖们忙活完了之后，那些外出打工的妖怪和人们陆陆续续的回来了，他们脸上带着笑容和幸福，完全没在乎对面站着的是异族人。
小谣看着他们，羡慕的说：“小谣也希望有天，爸爸妈妈就这样回来，然后，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永远也不分开。”
周瑶瑶摸摸小谣的头发，温柔的说：“小谣不用担心的。你的爸爸妈妈一定会回来的！小谣这么可爱听话，他们怎么舍得呢？”
小谣点点头，扎在两边的小辫子也跟着动了动。
土地在旁边看着这一切，轻声叹了口气，默不作声。
妖怪与人类混迹，分不清是否是异族，所有人和气的玩笑，互相讲着出门遇见的趣事，或者是赚了多少钱。
周瑶瑶笑着说：“很和谐嘛，谁有会在乎妖怪还是人类呢？”
“幼稚，”杨戬把周瑶瑶挤在一边，看着欢声笑语的一切，冷声说道，“这里始终是不能存在的。”
周瑶瑶甩手给了他肩膀上一拳，冷笑一声，“这位大神，你有必要这么煞风景？真讨厌和你说话。”
“事实而已。”杨戬瞥了她一眼，眼神极为轻蔑，周瑶瑶忍下心中的气氛，扭开头不再理会他。
杨戬没事似的拉过周瑶瑶的手，给她系了一个铜铃铛。周瑶瑶嫌弃的看着这个铜铃铛，用眼神问他，这是什么。杨戬骄傲的笑着，“不用谢我，这是给你保命的，危险的时候随叫随到。”
周瑶瑶撇撇嘴，却也没说什么。
杨戬嘴角微微向上翘了下，刚将杯子端到唇边，想要喝一口香甜的米酒，却闻到了一股腥臭。
那是半妖魔化特有的味道！
哪吒显然也注意到了，他看向杨戬，两人交换了眼神，随即朝着腥臭散发出来的气味而去。
杨戬来到半空，看向下面欢歌笑语的村民们，抬手设下了一道结界，金色的结界一闪而过，瞬间隐匿在夜色里。
“咯咯咯——”奇怪的声音在村子不远处响起，黑夜中，一个个黑色身影藏在黑暗中，猩红的眼眸望着村子的方向，眼里净是贪婪。
“喂。”杨戬挡在他们的前面，将妖魔的注意力全都在他身上了，杨戬表情冷漠，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感情，“几个魔化的半妖，也想在老子的地盘撒野。有门吗？”
哪吒慢慢出现在那些半妖身后，乾坤圈呼次呼次的在头顶转着。
杨戬右手一动，金色碎光迅速聚集，一把闪亮的三尖两刃刀出现在手中，刀尖还呲呲冒着火苗。
“哪吒，试试你锈了没有。”
“比二哥好一点。”
魔化的半妖们一个个的显出身影，长得丑陋至极，面目可憎，口中还流着啖水，身上的腥臭气息也越发浓了。
而周瑶瑶与妖怪村的人们都没有察觉到魔化半妖的气息。依旧沉浸在快乐之中。
此时，天空中忽然传来了一阵什么东西撞击的声音，周瑶瑶抬头看见了半空中一个穿着红袍的人，看不清面貌，红袍诡异的笑了一下，眼眸里居然发出了红色的光芒，让人看了直冒冷汗。
“是魔化的半妖！”
不知是谁喊了这样一句，人群瞬间炸开了锅般，而头顶上砰砰的声音越来越大了，随着一声破碎的巨响，金色的光出现又消失了。
结界，破碎了。
魔化的半妖纷纷涌入，见人就抓，见着半妖就抓来，当场吃掉……
“救命——”
周瑶瑶看着眼前的一切，愣在了原处，原本的欢笑却在瞬间变成了哭喊。
妖怪们纷纷脱去人身，将亲人保护住，与那些半妖搏斗，厮杀声响彻了半边天。
“姥姥！”
阿方的声音传进周瑶瑶耳朵里，她呆愣的看过去，阿方的姥姥将阿方推开，自己却被魔化的半妖一脚踩下。阿方悲伤地嚎啕大哭，然后眼眸突然变得猩红，身体也变得巨大。
“嗷——”阿方大吼着，扑过去，将那只半妖按在地上，撕咬。
周瑶瑶艰难的呼气，胸口仿佛堵了什么，说不出一句话来。
“阿方哥哥……”小谣颤抖的抓着周瑶瑶的衣服，声音里带着害怕，“瑶瑶姐姐……”
此时杨戬被十几个妖怪缠住，他们勾起他的战斗欲望，却又不全力攻击，仿佛，在拖延时间，想把他和哪吒困在这里，是有什么情况发生吗？几个半妖绝不可能将他们拦住……杨戬一闭眼，再睁开，望见了周围红色的结界，这是用来阻断听觉和视觉的结界，这种结界，是大妖怪才会的，这些半妖，有人在操纵！
杨戬冷冷的看着这几个丑陋的妖怪。
……调虎离山？！
哪吒眯起双眼，此刻他心中的感觉也是如此。
“叮——叮——”
通魂铃铛响起了第一声，然后急促的响起了更多声。
这是周瑶瑶在叫他？她有生命危险了？！
本来杨戬想要和那些妖怪耗着想要看清楚他们的目的，可现在——
“挡我者——死！！！”
第三只眼猛的睁开了！火红的颜色仿佛一团跳动的火焰，散发出令人恐惧的神力！连哪吒也感觉到心悸。
他知道，杨戬这是急了，更是怒了！惹谁也不要惹到发怒的杨戬。
此刻，该是全部都得死了——
村子里到处都是熊熊大火，火光灼痛了周瑶瑶的双眼，她看着明明刚才还其乐融融此时此刻却是鸡飞狗跳，鲜血，尖叫，还有恐惧，都深深侵袭着她，她的眼泪忍不住掉落下来，可他知道，这时候她不能哭，她要想办法救救他们，可是怎么救？她没有杨戬那般的神力，没有法术，也不会像妖那样变换。
“怎么办啊！怎么办啊……杨戬，你快来啊！快救救他们！”周瑶瑶抱着头，她才知道自己在这个不是人类的世界是多么的渺小，没有一点作用。跆拳道黑带又怎样？还不是一样的无力。
“不，不行！不行！”周瑶瑶擦掉眼泪，拼命站起来，摇摇晃晃的朝着混乱的人群中而去。
为什么会这样，他们只不过是想像人类一样生活而已……
“姐姐？”小谣捂着受伤的腿坐在地上，眼神里尽是恐惧，周瑶瑶走过去，保住小谣想要将她抱起离开这里，可是腿却不听使唤，怎么也起不来了。
眼泪不停掉下来，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走啊！赶紧走啊！怎么就走不了了……”这是她这一辈子以来，如此的绝望，如此想要活下去。
耳边的尖叫刺耳，风声刺耳，什么都在刺耳，什么都在刺激她的心脏。这一刻她真的觉得，只要能活下来，什么都不重要。
可她没有什么办法，只有紧紧抱住小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