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也有几分肉痛好吗?
何家人……
好吧,这是他们的命门!
何大伟的娘先软了下来,主要是何大伟的那句,说不定李金枝肚子里揣的是个男娃娃,让她动了心。
要真是这样,他们家捏着鼻子娶这个媳妇进门也值得了。
何老栓和老婆子对看了一眼,都知道对方也有这么个心思。
叹一口气:“那行!爹就依你!不过,其余的你都得听我们的,明天去七里墩,你可要老实些,不管怎么说,得先让李家跟王家把亲退了再说。”
一锤定音后,时候也不早了,何家人分头歇下,也都是一宿没睡。
一大早,全家就齐齐往七里墩赶。
到了李家,李家自然是没好脸色给他们看。
何家人因为何大伟非要娶李金枝,只能低头认了,自然在李家人面前底气不足。
在去请王家人来的时候,李大贵就将昨日张婆子的要求提了出来,不过,私心底,他偷偷加了十两上去。
算是他们李家该得的补偿。
何家人虽然觉得这王家要的也太多了,何家大姐就带出一点不满来:“这王家也太过分了,退个亲就要二十两,也太黑心肝了吧!”
李大贵心里有鬼,只做哀叹装:“能有什么法子?两个孽障做下这样丢人的事情,还能怎么办?总不能逼孩子去死吧?”
何家大姐一惊,不敢再说话了。
乡下有这样的事列发生,被戴了绿帽子的人家,告到族里,把奸夫淫妇一起捆着浸猪笼也是有过的。
何家姐夫忙打圆场:“亲家大叔考虑的周全,都是为了孩子嘛!应该的应该的!”
说着就给何老栓使眼色,让自己这个岳父赶快表态。
不然等人家真惹急了,银子不要了,告到宗族里,直接把人拖去浸猪笼络,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事关自己祖宗儿子的性命,何老栓难得的机灵了一会,连忙表态:“亲家放心,这钱我们出,我们出!”
李大贵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么看这何家还有可取之处,起码不小气,总算这一堆糟心事中有一点稍微不那么糟心了。
给一旁的二儿子使个眼色,示意他开口,让何家先把银子给了。
可二儿子和二儿媳妇木愣愣的,就跟没看到一样,气得李大贵心肝疼。
只得自己上阵,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把意思说出来。
何家人一愣,没想到李家这么心急,现在就要银子?难道不是应该当着王家人的面当面点清吗?
李大贵做出一副苦脸来解释:“唉,我也是没法子,昨日王家立逼着非要银子,我们也只是普通庄户人家,哪里一时能凑齐二十两?把家里全都凑了个遍,又找亲朋好友借,才勉强凑够了十五两,先给了王家,又请来两族长老立下字据,王家才勉强同意,说好今日交割清楚剩下的五两银子,才肯退还婚书!”
说着掏出一份字据来,用手捏着上半部分,上面隐约写着先付了多少银子,有个五两的字样,下面露出来的,确确实实,是还欠五两银子,下面落款,是王李两家的族中长老,还按了手印。
李大贵拿在手里让大家看了一圈,证明自己没有说假话,才又坐回位置,长叹一口气:“你们不知道,王家人贪心,我是担心如果当着王家人的面把银子都拿出来,怕她们又反悔,多要银子就不好了。”
这番话倒是合情合理,何家人除了何大伟勉强认得几个字,何家两个姐夫也识字不多,一眼看过去,也没什么不妥,心中也就信了。
既然李家都这么说了,不好意思不掏银子啊。
在何老栓的示意下,何大伟的娘不情不愿的掏出四个五两的雪白银锭子。
李大贵强压着心中的欢喜,哆嗦着手,将银子收入自己的怀中,嘴里还说着:“实在是不好意思,让亲家破费了!”
何家虽然宽裕,可这二十两也不是小数目,拿出来也有几分肉痛的好吗?
见李大贵那样子,何家人怎么看怎么碍眼,偏又不好说什么。
银子的事情谈好了后,都有几分尴尬。
想谈两个孩子的亲事吧,人家还没退完亲呢,咋说都不合适。
想说两家的关系吧,互相都对对方憋着气,也不想恭维。
何家两个姐夫只能干巴巴的说些天气之类的废话,勉强让气氛没那么凝重。
何大伟坐不下去了,他好几天没看到金枝了,心里挂念啊。
尤其是听两家人那些尴尬又生硬的尬聊,实在是没兴趣,那小眼神就忍不住往屋外瞟。
何大伟的娘心疼儿子,觉得肯定是李家态度不好,让儿子坐不住,实在忍不住了:“大伟啊,这屋子里闷,你要是无聊,去外面走走。”
何大伟就等着这句话,麻溜的起身,溜了。
留下一屋子人,李大贵想发火,这谁家的规矩,未来老丈人还坐着呢,不想着讨好讨好,还开脚就溜?
张张嘴,想起到手的二十俩银子,忍了。
何家两个姐夫,实在给自己岳母这糊涂脑子给跪了。
这特么的都是什么事啊?当事人怕尴尬跑了,他们这些不相干的还凑个什么热闹?
更别提,大姐夫眼尖的就看到何大伟直接瞄准了一间厢房就钻进去了,不用说,肯定是那人家闺女的屋子。
这人家还没退亲,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合适吗?不怕一会人家王家来人看到了?
真是心累!
一面又觉得难怪李家这闺女跟自家小舅子勾搭在一起,这当亲爹的看到了,居然一声不发,当作没看到,可想而知,这家的家教问题,连面子的事情都做不好,以后还是少接触的好。
因此两个姐夫也懒了心思找话题,屋子里顿时就安静下来。
至于李家这边,李金虎去王家了,他媳妇借口要带娃,压根没出屋子。
王大秀直接躺在屋里躲羞。
就老二和老二媳妇木愣愣的坐在那里,两口子也不说话,只当自己是木头人。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不说话,气氛十分之诡异。
张婆子带着人进屋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幅场面,李家和何家分坐两边,泾渭分明。
互相不说话,也都不看对方,不是看屋顶,就是看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