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44.维尼

“什么？查令街01号的怀特先生？不是11号？”她没有手机，手机是老鸨配给她的。

“完了，完了完了。”她挂了电话：“我搞错了。”她又无奈又悲伤。“客户投诉我了，不按时到场，并且缺席。完了完了。”“我又要睡在广场了，哎，没事的，又不是没睡过。”她看上去显得非常慌乱。

先生拉住她的手，女孩很真诚地说：“谢谢你。不过我现在真的要走了。”老鸨会带保镖来的。

话音刚落。门铃就疯狂地响了，“怎么办，怎么办。”


“你不用担心，私闯民宅是一种罪行，我不给他们开门，他们也没有办法。”


“上回，有个女孩子，因为身体突然不舒服，就临时罢工了，就被他们从客户家里抓走了，他们才不管什么私闯民宅。那个老鸨非常暴力，她黑白通吃，她想让谁好过，谁就好过，她想让谁难过，谁就难过。”

“他们不可能进来的。你先到楼上去。”

先生给他们开了门。来者是两个看上去很野蛮的黑衣人。

“先生，有没有一个女孩到过这里？”
先生是不会撒谎的，于是他选择不说。

“你们赶紧走吧。”
两个傻瓜一听眼前的人这么一说，对视了一下眼神。就闯了进去。先生用拐杖随便扫了一下。两个人就被刮出门去。两个人看来是经常做这样的事，又或者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们再一次对视了一下子眼神。又再一次往前冲。这一次，竟然挥舞着拳头，一起上阵，攻打先生。

“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啊。”先生岿然不动，下巴微微地含着，一瞬间，天旋地转，一瞬间，先生入定，进入了寂灭。世界空无，空无一物。先生的四周，隆起一种不可见的透明的保护物。旋转。两个兔崽子差点被震碎了。

查令街11号进入了另外的时空。

“哈哈哈”又有诡异的笑声传来。又是恶童的笑声。捉弄人获得满足感的笑声。

“撒旦，我就知道是你。”先生不紧不慢地说了这句话。

“哈哈哈，好玩吗？我送给你的地球人礼物。是不是很完美。浑身都是伤，哈哈哈，不管是心上，还是身上，浑身都是伤。这么好的地球人，我自己都没有享用，全部留给你了。”


“我会把她的伤，不管是心上还是身体上的，所有的伤，都治愈好的。放心吧。”
嘣，是剧烈的爆炸声。震荡直接传递给先生，先生差点受伤，b星人的攻击力，真的不是开玩笑的。可是现在，先生并不想反击他。

撒旦愤怒地狂吼：“你能治好一个地球人的伤，你能治好所有地球人的伤吗？你们能让宇宙更平静吗？你们a星人是我见过最可恶，最自以为是，最自私的文明。当年。我们来自同一个星球记得吗！阿尔法星，在那个星球上，你们把自己的族类分成三六九等，就像现在在地球上一样。你们实施了阴险的计划，你们自己搬迁到最完美的星球上居住，而留个你们的族类一个黑暗，不定，永远的痛苦的流放之星！”

“什么？你说的什么意思？”


“哈哈，你还是太年轻，这是你祖辈的事情，跟你无关。”
撒旦又继续任性地攻打了先生几下。笑哈哈地离开了。留下给先生，更大，更崆峒的疑问。

“怀特先生，怀特先生。”先生从寂灭的时空中回来，眼前的维尼手里拿着一杯水，使劲地掐着他的人中。不停地呼唤着他的名字。她的眼珠子是翠绿色的，先生很喜欢这种绿色，代表着生命的跃动的颜色。

“怀特先生，你终于醒了，刚刚你都晕倒了。吓死我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维尼给他松开了领口。

他起身，亲吻了维尼。

这是他到地球这么久以来，亲吻的第一个地球人。

“你真的不需要钱吗？我真的可以给你很多很多钱的。”不知道亲吻了多久，可能有一个世纪这么长。

维尼注视着他：“你看起来不像是有钱的样子。”

“你不用怀疑我。只要你把三个愿望说出来，你的人生就会从此与众不同。”

“算了吧，怀特先生，你看起来很虚弱，你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维尼一定是觉得先生的大脑受到过某种刺激。产生了某种奇怪的倾向。但是她不想把这种表现称之为一种病变。因为她从前也发生过这种奇怪的倾向。在被打被骂了太多次以后，她变得有点疯狂了，但是意识还是连贯的一个整体。她觉得自己成神了。无所不能了。有一点时间，她总是感觉到自己的大脑里面好像进去了一个太阳，清晰，明亮，确切地说就是一种“极度的神清气爽”的感觉。她突然一改羞涩的模样，到处跟陌生人说，“我有一天会上天，我有一天会长生不老。”

后来，社会福利机构就把她送去了精神病院，住了好几个月。在那里她被洗脑了，接受了最现实也是最狭隘的教育。她印象最深的一句话就是：“人是这个世界上，最脆弱的动物。”

再后来，大脑里面的那个东西就消失了。太阳暗淡无光。她重新变得胆怯而畏缩。

先生闭上眼，他被撒旦击打得确实是很难受。他需要进入休眠期。调整自己，恢复元气。

“维尼，我要进入休眠期了，以前，我都是到山里面，进入到一个无人打扰的山洞里面休眠。现在这样的山洞很少了。我也不想那么麻烦，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就在这个房子里面休眠。我交给你一些简单的法术，你替我看管着这个房子。”


“先生，请问休眠是什么意思？你会死吗？法术又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到郊外，那里有很多空置的别墅。”

“维尼，越空旷的地方越是引人注目，现在撒旦已经走了，一段时间之内他是不会来这个地方的，再说了我也走不动了。我需要大概是你们地球时间3个月的样子。啊，不跟你多说了。床旁边的衣柜里，有你足够多的钱。你自己拿着用，想用多少都可以啊。我不会死的，我只是需要睡久一点的觉。”

先生的声音越来越小，就像一个电池耗尽的玩具一样。

他径直走到卧室里睡着了，同普通人没有什么分别。甚至打起了呼噜。

维尼好喜欢这样的生活啊。有个人陪伴着自己，有固定的房子住，还不用付钱。衣柜里的钱用都用不完。她可以上街买菜，购物，穿上漂亮的衣服。看电视，看新闻，独自跳舞，看书。她想说话的时候，就跑到沉睡的先生的床边。跟他说自己的故事。

她一点也不知道，先生根本就不需要听这些故事。

对着先生，这张可爱的脸说话，是她最快乐的事情了。好久都没有一个人那么耐心地听她说完很长一大段话。先生的脸真的是太可爱了，越看越觉得英俊帅气。她买来电动剃须刀，很认真很投入地給先生刮胡子。然后把水温调到适宜的37度，用最好的棉质毛巾，蘸上水，只用指尖挤干水，一小寸一小寸地擦拭先生脸上的肌肤，包括那厚厚的双眼皮。一天中，她给他翻两次身，早上一次，晚上一次。每三天，她给他洗一次澡，就像洗脸那样擦遍全身。特别像在照顾一个植物人。她一点也不知道，其实先生根本就不需要这样子的照顾。再说了，先生不是进入了植物的状态，而是进入了休眠的状态。

她还给先生听音乐，各种各样的音乐。都是一些带着很凌乱的歌词的流行歌曲。其实先生也不需要听这些，这些杂乱的节奏，甚至会影响先生的休眠效果。

但是她乐此不疲。她已经想好自己的三个愿望了，她准备等先生一醒来就跟他说。

与此同时。广阔的太平洋上。两颗湿漉漉的头卢从某一小块海域上钻出来。就像人类的婴儿湿漉漉地从母体的羊水里面钻出来一样。他们赤身裸体。一片茫然。一个长发，一个短发。头发贴合着头皮，很多的水珠，顺着头发的线条坠落到灯和遥的最里面。他们两个尝了一大口。很惊讶很满足。就像出生的婴儿对待这个充满未知的世界一样。

“这是什么味道。”遥问他。


“不知道，你可以随便给它取一个名字。咸？贤要是跟我们一起来的就好了。”

“好吧，就叫这种味道咸味吧。”

“当年可是我们三个一起打造的这个神秘美丽的星球呢。”


“终于来了。但是你怎么确定，这里就是地球？”

“很多的水元素，氧气。这里肯定是地球。”灯和遥已经在广阔的海底游了很长的时间。从最深的海底，礁石，水母，鲨鱼，墨鱼。海龟。他们经历了各种绚丽多彩的海底世界的风景。还差一点被一只大鲸鱼吞到肚子里面。

“灯，我们好像已经游遍了这块海域。现在，是不是应该到陆地上看一下？”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