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耀光
“小林，你知道吗？曾经，我不是现在这样的。”人偶师抚着小林的脸，好像想起了往事。
淼淼淼和左壹本想直接去搜查署旧的驻地寻找树一文字，却在十字路口遇上了奋力追赶的人偶师，要知道他还背着个人呢，“咦！你怎么来了？”淼淼淼看了看他，这死变态跑得这么快？
她绕过左壹，一个箭步冲上去拽住他：“哎，说你呢，你来干什么的？欸，那是小林！”人偶师向后退着挣开她的手，“是小林，你放心，我可是正人君子。”他说着话突然停了一下，补充道：“而且，我也不可能找个——这么，发育不良？先天衰弱？怎么着——”他向周围扫视，只有眼前的淼淼淼和她身后的左壹、戈瑞、狗，人偶师把小林放到平整的地面上，用手指了指淼淼淼：“我怎么着也得选你这款的呀！”
“……”淼淼淼的尴尬症犯了，场面冷寂异常，眼看淼淼淼憋着说不出话来，左壹率先开口问：“人偶师前辈，您想做什么？”左壹在憧憬着想要环游各位面的日子里，混迹灰堡学士府图书馆，废寝忘食地阅读旅游地图，在一则老地图上，是耀光末代学士们对于各个位面风景名胜的研究，其中，就有这么一位年轻的搜查员因为喜欢玩被受邀参加这个研究计划的外围调查员。
“哎呦，你竟然用尊称，不错，不错，我看得出你有问题要问我，你问吧。”人偶师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左壹努力的想要记起那位搜查员的名字，却发现想不起来了。
“您是不是参加过耀光末代——”他的话被脸色突然剧变的人偶师打断，“停！耀光城的事情我不回答，也没什么好回答的，我们现在就站在耀光站点最大的歌剧院上，没错，刚刚我还在它的大喷泉那里刮了一下脚底的泥，喝是肯定不行的，搞不好会死人的。”左壹看不出他的表情有什么特殊变化，好像没有什么可掩饰的。
近在咫尺的身影，仿佛是个活生生的欺诈者雕像。
耀光末代，左壹那会儿刚刚被白罗汉带到灰堡，耀光城在黑夜中变成烟花，夜空宛如白昼，直到一周后，灰堡新区的搜查分部接到了被意外拦截的耀光城一位搜查员的诀别信，左壹记得那天，人们奔走相告，耀光时代结束了，他脚下的这片土地曾经美丽，现在，只是一片焦土、废墟。
“耀光，嗯，好，您认识树一文字吗？”左壹换了个问题。
“认识，很熟，忘不掉。”人偶师转过身来，用眼睛盯着他，“他是我的训导老师，亦师亦友。”
左壹没有说话，在等他继续叙述。
人偶师指着西弗说：“我也清楚王道元和他们的关联，是一个，残忍的故事呢。你们想听吗？”他抿了抿嘴唇，淼淼淼看他转而看向自己，不耐烦地解下水壶递给他：“省着点喝，没多少。”人偶师拿起水壶，“咕嘟！咕嘟！”地灌着清甜的解渴饮料，“味道不错，你自己的配方么？”淼淼淼就看着他这么喝完，直到他仰起头，水壶里一滴不剩，“别担心，我知道哪里有干净的饮用水。”他难得的笑了一下，左壹也分辨不出来，那种表情也不能是哭啊，自顾自的摊摊手，“你们坐着，我去周围看看。”他有些心事，淼淼淼站起来拍拍衣襟上沾染的飞灰，跟着左壹向外走“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左壹脚下顿了一下，“我去解决个人卫生问题，你确定要一起？”淼淼淼摆摆手表示不一起，目送左壹离开庇护点，她再想说什么时，发现人偶师自己掏出平板来，单手打字，在写着任务简报一样的文章。
“前辈？你是灰堡人吗？”淼淼淼看向人偶师，他没有回答，还在自己忙自己的。
“前辈？”她试探着再喊了一声，声音比刚刚大了些许，人偶师抬眼看了她一下，又低着头继续忙自己的，她猜测人家大概是不想回答她的话。
旧区的环境比十年前好了太多，左壹不会感觉呼吸这里的空气有什么不适，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不习惯，就是这种残垣断壁的景象，他见过以前的录像，耀光城很美，是节点里最美的一个区，被称为：“梦境花园”，这样的一个城市毁于一旦，一切欢声笑语都戛然而止，像被“烟花”抽取干了活力，抚着断裂开的残壁，左壹想起了人偶师，他怎么会变成那样？这些他都不清楚，所能搜索到的信息也不多，但，他能察觉出来，人偶师大概也在寻找着什么，也许和他们目的一致。
淼淼淼跟着人偶师在附近的商场残余部分里找到了一处洁净水源，“哎，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干净水？”人偶师笑了笑没说话，淼淼淼也不多问，解决了水的问题，接下来就是住和吃的问题。
“你这么厉害，附近哪里有吃的？”淼淼淼问他。
人偶师歪着头看了她好一会儿，“我又不住这里，我怎么知道，你以为我是万事通啊？”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的记事本，写了一行字，递给她：“商场地下仓库有。”看她拿着那张纸，还望着他，人偶师才解释了一句：“那是我以前运来的，应急食品，绝对没过期。”
淼淼淼想知道的固然不是这个，她拿着纸条挥了挥：“这什么意思？这里也没有外人？”人偶师耸耸肩，又写了一句话给她：“我不想说话，你能怎么样。”淼淼淼拿着纸条，实在不敢相信，这么个奇葩竟然没被开除。
还好，到了要找物资的时候，人偶师主动在前面带路，争取一次性补足物资，要不，旧区这么大，搞不好真要听他的，全权被他指挥，淼淼淼是不敢想想有这么个奇葩指挥官，他们会不会被对手嘲笑。
人偶师一直都在观察她，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表情也看不出来，他有个习惯，不说话的时候一般都在观察，淼淼淼除外，她被他看得心里发毛，直接一把推开他：“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人偶师的眉头皱了起来，“我看你了吗？我是在想你！”末了，他才发觉这句话哪里不对，淼淼淼脸红红的，这奇葩敢不敢换个“表白”方式。
“我只是单纯的观察，你想多了。”人偶师纵横搜查界40年，恋爱不是没谈过，他才不会主动表白呢，至少，他自己是不相信的。淼淼淼实在是不能接受队伍里有个“偷窥狂”、“死变态”、“大奇葩”的存在。
左壹回来的时候，这两个人还没有解除剑拔弩张的态势，“喂喂喂！你们这是怎么了？我只是去方便一下，你们就要打起来了？”人偶师和淼淼淼霎时间停止对视，一起把目光转向左壹，二人异口同声：“谁要打起来了？”
“不许学我说话！”
“不许学我说话！”
“你当我愿意呢？愚蠢的后辈。”人偶师一脸不服气，像个小孩似的。
“你，你，你！”淼淼淼憋红了脸，动手了，“啪！”她一巴掌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人偶师倒是没有发出什么声音，看都没看她，揉了揉脸，换了个位置，自己坐在另外一片空地上。
左壹依旧呆滞中，“刚刚发生了什么？我真的只是去散了个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