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救赎

得知碧落不会说话以后，清墨越发的照顾她。他问碧落：“落落，你，我们要不先回去海边，你吃点……饭？”落落摇头。

“那好，等我带你回了我家，我去我的池塘里给你抓小鱼吃，可好？”

我们才不吃鱼呢！她在心里想，无奈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摇头。清墨看着她，这丫头有时候傻的可以，有时候又古灵精怪的，这会儿不知道又在盘算什么。冉文看到他，在前面摆手招呼，然后突然就停了下来，使劲的揉眼睛，清墨知道他这是看到落落了，没再理他，而落落东张西望的，正在盯着树上的猫头鹰看。唉，真是两个傻子。

待到了冉文面前，冉文还在盯着落落看，落落这会儿终于把注意力转到了冉文这里，她看冉文一直盯着她，就藏到了清墨身后，从后面瞧瞧探出个眼睛来看冉文，和刚刚在海里一模一样的神情，清墨笑着腾出手来摸了摸她的头。这会儿冉文更为惊讶了，他家少爷居然对姑娘笑了，一脸春风，怪不得少爷这两天天天往海边跑，原来是金屋藏娇了呀！

“冉文，这是碧落。”落落摇了摇他的手臂，看着他，“哦，是落落。”冉文看着这姑娘大的有些过分的眼睛，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说了句：“落落姑娘。”落落听了这话，笑得开心极了，从清墨背后走了出来。刚才隔得远，天色又黑，冉文没看清落落的脸，如今挨的近了，就看到了落落脸上一大片的红花似的东西，被吓了一跳，忍不住后退了几步。落落看到他的反应，看向清墨。清墨看着落落，突然就懂了她的意思：你不是说我的脸很好看吗？为什么他这样怕。

清墨叫来冉文，跟他说：“咳，落落的脸是被虫子给蛰伤了，所以才肿起来。对吧！落落”清墨含笑看着落落，引着她点头，落落根本没有听清楚清墨的话，只愣愣跟着清墨点头。

冉文看了一眼，没说什么，只跟落落说他那里有好药可以治伤，有机会拿给她。清墨心里想着反正办完事就会把落落送回去，说的多了反倒引得旁边这位活菩萨不开心。

清墨找了一家离冉府近的客栈，把落落安顿下来，就赶回了家，他担心娘亲会派人去老师家接他，事情会露馅。走之前他还叮嘱落落不要随便出去，就呆在这里等他。

回去的路上，冉文问清墨，那个落落是哪里捡来的？看起来不是什么好人。清墨眉头一皱，正想反驳，就听冉文说：“少爷你可别反驳我，你看她脸上有那么长的刀疤，哪里是虫子蛰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胳膊上也有刀疤，怕不是什么……”清墨心下一紧，没再说什么，只对冉文说：“我自有分寸。”正好到了家，清墨一甩袖子下了车，没再理冉文。

清墨一踏进家门，就发现家里人都急急忙忙的，守门的陆伯小跑着过来，边把他往东苑推边说：“少爷啊！你可算回来了，老爷回来了，这次可病的不轻啊！”

“怎么回事？请大夫了吗？”

“林大夫已经在了。”

他一进门，就见母亲哭天抢地的过来，“墨儿呀，你可回来了。快去瞧瞧你爹吧！”清墨赶忙进卧房，清砚在床前端着一碗药，看到清墨进来，很难得的没有呛声，淡淡的点了点头，说：“爹，清墨回来了。”“哥，你腿脚不好，我来喂吧！”

……

夜深了，冉老爷叫两个儿子都回了卧房。清墨回去的路上碰到了厨下送汤，他就又返回去把汤送到父母房里。在门口正要推门进去，听到了爹爹在里面叹：“厢容，都是报应啊！”“要是这样，我宁愿我的清墨就死了，也不要让你和清砚遭这么大的罪，清砚腿成了那样，你自从从那里回来，生病一年一年的从没有断过。”清墨听到爹娘在里面的话，心里很是难受，满心烦乱，转身却看到了哥哥。“清墨，到那边去坐坐吧！”清砚看到母亲的丫鬟翠竹往正屋里走，就把清墨手上拿过来的汤递给她，让她带进去。

兄弟俩在湖边的石桌上坐了下来，起先谁也没说话，都呆呆的看着湖面上的月亮，后来清砚先开口了：“说到底，娘最疼的还是你，这罪我们已然是遭了，也便罢了，倒是你，别让我们这罪白遭。”停了停又说：“你别犯傻。”

“为什么？”清墨哽咽着开口

“什么为什么？”

“报应。”

“世间之事，哪有那么容易？又取便有舍，谁都逃不过。”

“你的腿，不是被撞的吗？”

“是撞的，不过你觉得哪有只被人撞了一下，就自此残废了的？”

“被人撞的，不是被……”

“其实爹看到了，那会儿娘还不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爹四处带我去找大夫，都是一样的结果。爹为了不让你们知道，接受不了，就说是马车碾过去的。”清墨看着清砚落寞的神情，突然，清砚站了起来，说：“夜深了，早些歇息吧！你身体不好。”说罢，便走了。

如果说清墨原先对于此事还有犹豫的话，现在已经完全坚定了。这是一种救赎，等到他把珠子还给落落，爹的病会好，哥哥的腿也会好，一切都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