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当归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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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一场布局

她贪恋的望着李孝钦的脸庞,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却仍是俊美无俦。邪恶的念头占据了她的思想:“他若是永远都不会醒来了我就能永远的这样看着他,再不用避讳任何人的眼神,他就再也不能心心念念的想着伍敏姝了。”

到了第三天向午时分,李孝钦终于退烧了,因此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可是他的呼吸还是很微弱,连带着肺部也受到了感染,至使他在昏迷中也不断咳嗽。

太医说这些病症虽是棘手,可只要李孝钦能清醒过来其它都好言办,到了第二日,太医拆开李孝钦的绷带,清洗伤口,稍有不慎伤口处就会有淡黄色的液体流出,可是边缘部分已有萎缩泛红之相,可见伤口已不再恶化,有新生之势。

这日幽宁正在窗沿的脚踏上打盹,忽然听见李孝钦微弱的声音,“水…水…”

幽宁猛的一怔,忙回过头去趴在床畔,急切的唤道,“殿…下,殿下您是要喝水么?奴婢这就取来。”

她慢慢的将瓷勺送至李孝钦的唇边,他已经能自主的汲取了,幽宁喜极而泣道,“太医,太医快来,殿下醒了。”

整个长信宫突然沸腾了起来,每个人高兴的都像过年一样,李孝钦感觉耳畔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在嗡嗡作响,吵得自己无法入睡,他虽已清醒过来,却不愿睁开眼,像是冬蛰了一季的蟾蜍浑身懒懒的,失去了跳跃的力气。

慢慢的他已经能进些流食,精神状态也日渐恢复,他转首对身旁的宫人说话时,还是有些底气不继,声音微弱的说:“去把苏…农找来。”

日夜守在殿外的苏农此时已显得有些憔悴,他听到传唤忙进得殿来,“殿下,您有何事吩咐属下去做?”

李孝钦朝他脸一偏,示意苏农近身说话,微弱的声音使得苏农只能附耳倾听,“去把沈重林找来。”

苏农犹豫道:“您现在身体刚恢复,还是不要过度操劳的好。”

李孝钦懒懒的闭上眼睛,像是力气不继,良久才道:“此时去办,才更能使人信服。”

苏农仍想劝说:“殿下此时再等上一两日也无妨。”

李孝钦别过脸朝向里边,苏农明白他决心要做的事情是很难有转寰的余地,也只好领命退去。李孝钦眯着眼看着镂花格子的暗影慢慢移动,像身处大海里的浮萍,不由自主的被波浪推动着只许前进不许退。

不多时沈重林已风尘仆仆的来到了长信宫,可见苏农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李孝钦向幽宁丟了个眼色,幽宁立时会意领着一众宫人退至殿外,转而寻了个空隙溜了出去。

沈重林心里纳罕道:“不知誉王殿下召老臣前来所谓何事?”他情知李孝钦重伤初愈,素日里又无甚交集,委的想不明白是何要紧之事,竟这样不容置缓的召见自己。

沈重林走近床畔,轻声道:“殿下。”

李孝钦眼眸微睁,看见沈重林脸上写满了疑惑,他吃力的想坐起身来,可也只是徒劳的抬了抬头,复又躺了下去,苍白的脸上扯出淡淡的笑,“沈大人不必着急,一路从尚书府赶至本王这里定费了不少脚力。我这里有今年新贡的金坛雀舌,常…常言道,‘玉壶烹雀舌,金碗注龙团,’本王此次烦沈大人受累走了这么远的路程,自然是要拿出好物招待才是。”

沈重林听罢,如堕五里迷雾。思量着李孝钦话里机锋,“如此罕物于老臣而言堪堪的是暴殄天物,王爷召见老臣所谓何事,但请直言无妨。”

李孝钦此时显得有些乏力,“无他,本王也算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人,醒来首次想要做的事情就是想能与沈大人这样的宿耆见上最后一面,此生也无憾了。”

沈重林思付可能是他大病初愈,一时神志尚未清醒,是以宽慰道:“王爷多虑了,太医院的太医个个着手成春,王爷不日定会痊愈的。”

李孝钦闻之突然失声笑起来,概身体虚弱太甚,笑了两声他竟咳嗽起来,他这一笑,却使沈重林浑身发毛,不知他是神志错乱,还是另有机括。

李孝钦睇了沈重林一眼,虚弱的说:“醒来能见一见沈大人,也算是无憾了,沈大人一路走好。”

沈重林觉的李孝钦越说越离谱,他躬身离去后还若有所思的回头觑了一眼李孝钦,随后又摇了摇头,看来确实伤的不清,到现在还处在神志混沌之中。苏农见沈重林出来,便迎了上去,将他引至宫门口,沈重林见四处无人便剖腹相询,“苏将军,誉王殿下此次传唤沈某到底所谓何事,沈某鲁钝望乞指明一二。”

苏农一丝邪魅的笑爬上嘴角,他搂着沈重林的肩膀,在他耳畔低语,“沈大人出了宫门即便知晓。”

沈重林对苏农这一举动颇为不满,就算你是王爷身边的红人,也应晓得尊卑有伦,没的与自己这般举止亲密,格于颜面他又不好登即发作,只冷睨了苏农一眼拂袖而去。

方才还是阳光普照的好天气,这会子变成了一种阴翳的青灰色,沈重林抬头望了望天空,正好三两只乌鸦掠过长空,落下几声令人有不祥之兆的叫声。沈重林一路仔细琢磨着李孝钦跟自己说的每一个字,看似絮絮之谈,里面却大有机括。可是一时半刻却也冥想不得。

就这样走着走着不觉已经出了宫门口,猝然沈重林抬起头,背后一柄长剑已经落在了自己的颈部,利刃紧紧的贴着,唬的沈重林只得瞠着目绷紧了每一根神经。

“沈大人安好啊。”执剑之人沉吟道。

沈重林仅凭这一声,就认出了他是李孝镰身边的心腹曲良汉,他怒斥道:“不知曲将军此举何也?”

“沈大人做了什么,心里跟明镜似的,却如何来问我。”曲良汉鄙夷道。

沈重林不卑不亢的说:“我沈某人一生磊落轶荡,无愧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