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变形者
斯塔卡掏出身上的中和药剂，给自己又打了一针，然后晃了晃手里剩下的三针说：“我这是广谱抗毒剂，对他们毒素的抗性一般。你先想办法套出解毒剂吧，这么多人中毒，也不知道多久才能醒过来。”
“这里就交给我，你呼叫掠夺者号让他们派人下来帮忙。看上去海盗们已经完全控制了这里，不知道别的地方还有没有漏网之鱼。”说完洛基拍了拍斯塔卡的肩膀，转身打开门又回到了刚才的餐厅。
除了脑袋以外都冻在冰块里的鲁多米只能用目光追随着洛基的身影，看到他重新出现立刻激动的叫了起来：“我愿意将功赎罪！我愿意向您宣誓效忠！我愿意……”
“先把他们的毒给解了，然后我们再谈其他的问题。”洛基劈口打断了鲁多米的谄媚的话。
“好的，没问题，我立刻就做！”冒牌总管丝毫没有犹豫，一口答应了下来。
洛基看他被冻得乌青的脸，一边发抖一边还要做出忠心耿耿的表情觉得有些好笑。走过去用手指敲了敲包裹在他身上的冰块，随即那些坚硬的冰晶从内部开始皲裂，转眼就碎了一地。
鲁多米失去了支撑，啪的一声倒在了地上，但他还是不忘恭维。一缓过气，他就支撑着爬起来深深的鞠了个躬道谢：“仁慈的洛基大人啊，感谢您的慷慨大度。我这里有一些解毒剂，请允许我去为他们施用。”
“先把我的人救醒。”洛基找了张幸存的椅子坐了下来，挥手示意鲁多米去做。
鲁多米从那个什么都能掏出来的腰带里又拔出了一把注射枪，用目光请示了一下，然后就跑到克鲁格和克拉林格的身边去解毒了。
看着他矮墩墩的身体在屋子里忙乎的团团转，洛基突然觉得这个人有点意思。
这算是识时务呢，还是叫毫无立场呢？一但任务失败，立刻接受事实，主动把解药什么一股脑的交出来了。这到底是斯克鲁尔人的习性还是这一个个例呢？
“你叫什么？”洛基监视着鲁多米，顺便盯着全场，看有没有新的海盗冒出来。“我是说真名。”
“我前一个名字是里兹，属于鲁多米的贴身助手。”鲁多米顺从的回答着，“再之前的名字是亚马尔，一个星际掮客。再之前是墨兹菲尔德，一个新星军团的士兵。我有过很多的名字，在所有这些名字之前，我的名字是编号Z-741。”
“……让我看看你真实的模样，Z-741。”这段自述成功的引起了洛基的兴趣，他用手托着下巴，兴致勃勃的提出要求。
鲁多米站直了身体，面向洛基，微微的低头鞠了个躬。当他再次抬起脸庞，脸上的肌肉仿佛一团被揉捏的面团似的扭动了起来。
下巴变尖，拉长，脸颊上敦厚的肌肉收缩凹陷，皮肤分解重组，由棕粉色变成了橄榄般的绿色，圆润的耳廓向后拉长，宛若两把指向脑后的尖刀。
不仅是脸，他的身体也往高处拉伸，宝蓝色的制服顿时变得短小了起来，被迫裸露出的手腕和脚踝是和脸部一样的灰绿色。伸长的手指脚趾都带着锋利的指甲，甚至撑破了手套和靴子。
“真有意思，这是怎么做到的？”洛基突然改变了想法，把冒充斯克鲁尔人的念头抛到了一边。既然这位资深间谍如此配合，那不如单刀直入的问更有效率。
Z-741皱了皱眉头，但还是服从了命令。他伸出一只手碰触了一下正在救治的克拉林格的脑袋，微弱的光芒从他的掌心溢出。
片刻后，变化发生了，首先是骨骼的调整，然后是肌肉重塑，最后皮肤的绿色快速褪去，光滑的脸颊上长出了短短的胡茬，连头发都回缩到了头皮里，变成了和克拉林格一模一样的发型。
“这就像一种细胞层面的重组。举例来说，就像变色龙，它们的通过调整细胞的纳米晶体，改变光的折射而变色。对我们这个种族而言，我们的每一个细胞的外形色彩都是可以调整的。当然这需要消耗巨大的能量……”
“而且，外观的模仿只是第一步。我们还要做到复制对方的思想。虽然我通过手脑接触可以探查出一些模仿对象的记忆，但更多的是靠学习和观察。只有把自己当作是他本人，才能尽善尽美的完成自己的任务。”
洛基的嘴角弯起了一个弧度，这个变形者坦诚到不可思议的程度，让人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已经准备好了下一次的背叛。
很久没有碰到这么有趣的人了，留在身边一定是一个不错的消遣。他如此思考着，挥手让斯克鲁尔人继续完成解毒的工作。
在等待的漫长时间里，洛基举起了一只手，想着Z-741说过的那些话，用意志力去改变自己手部的皮肤。
他知道自己在使用冰霜攻击的时候会完全变成另外一副模样，每一寸皮肤包括眼睛的颜色都会变化。
这是否也是一种变形的能力呢？
洛基注视着掌心，皮肤上的细胞按照他想法开始变色，仿佛一滴蓝色的墨水滴在了奶油色的浓汤里，缓缓的向外扩散。
就只能变成蓝色吗？洛基突发奇想的看了一眼绿油油的变形者，思考着其他的可能性。
熟悉的能量流过皮肤，他能体会到那种更深层次的变化。就像斯克鲁尔间谍所描述的一样，细胞在按照自己的构想改变外形和色泽。
橄榄绿代替了靛蓝，锋利的爪子从变得更长的手指上冒了出来。洛基看了一眼旁边桌子上幸存的银质花瓶，光滑的表面如同镜子一样可以反射出自己的脸。
他把这种对自己细胞雕琢的力量聚焦到了脸上，惊人的变化随之发生了。Z-741地精一样丑陋的脸庞慢慢的取代了他自己，只有那双盯着镜面的眼睛还是洛基原本的绿色。
洛基扯开一个疯狂的笑容，眨了眨眼睛，最后一丝他的特征也消失了，银瓶表面反射出的完全就是另外一个斯克鲁尔人。
哐当一声巨响，洛基转过视线，发现是惊呆了的Z-741碰倒了一个救治的索维林人。
“你……你原来真的是斯克鲁尔人……”冒牌总管吃惊的说话都结巴了，“为……为什么……你还要问我那些话？”
洛基收回了让自己变化的那些力量，金绿色的光波快速滚过他的皮肤，不到一秒他又恢复成了原本的模样。
“因为我可以而且乐意。”
这句淡淡的回答噎的另一个变形者想不出怎么接话，Z-741清楚的明白此时此刻自己的地位。
和需要接触才能偷取对方记忆和信息的自己不同，洛基只需要看就能复制出另外一个复杂生命体，显然拥有的天赋能力远在自己之上。
也许洛基真的是在执行另一个秘密入侵计划，而且自己刚不小心破坏了对方的大事。
在斯克鲁尔人森严的等级制度里，他这样的以下犯上简直就是不可饶恕的死罪。不管是申诉到指挥官那里还是直接对抗，他都完全不是洛基的对手。
一想到这，Z-741刚刚干掉的冷汗又一次湿透了全身的衣服。
“怕什么……你只要乖乖的听从我的命令，暂时还不会要了你的性命。”洛基好笑的看着这个瑟瑟发抖的变形者。这一批人背后肯定有幕后主使，还有更大的阴谋，在调查清楚前，他才不会轻易的放掉这样一个有用的线索。
不过适当的恐惧和威压便于管理这样一个习惯性的叛徒，他故意在安慰自己的囚犯后又加了一句：“当然还要看我的心情，我这个人心情不好时，就喜欢……”
他比了一个砍头的手势，而Z-741则配合的缩了一下脖子。
这让洛基的心情变得更加愉快了起来，发现新能力和找到新玩具可以说是这次加多之行的最大收获了。
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没多久斯塔卡就带着掠夺者号上的佣兵冲了进来。人多好办事，很快就把已经救治过的自己人抬回了飞船上，集中看管起来。
斯克鲁尔人老实的交代，幻海客的毒素在有解毒剂的情况下，大概还会让中毒者麻痹上半天。所以不管是洛基的手下还是那些索维林人都只能在病床上等待彻底的康复。
在Z-741无比柔顺的配合下，他们很快收拾了隐藏在船坞里剩下的海盗，并解放了那些原本中转站的员工。
斯克鲁尔人交代了整个事情的原委，原本他在执行一个为期三年的潜入计划，目标是接近加多城的主管鲁多米，找到机会替换他，接管整个空间中转站。
幻海客是与他配合的帮手，当加多城落入到斯克鲁尔手中之后，他们会物色合适的对象，抢劫杀人越货。
这样的方法，比在茫茫宇宙中实施抢劫，风险和难度低多了。而一切的目的就是为了收刮尽量多的资源供给给母星。
三天前原本是他们打算动手的日子，结果加多城里的卫兵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很多，其中就包括Z-741原本打算杀掉取而代之的鲁多米。
海盗们奇迹般的一个都没有灰化，他们在发现动乱之后立刻动手清洗了整个加多城。除了维持运转的必要人手，其他人都暂时的关押了起来。这可不是他们心慈手软，而是活人也是可以交易的货物，不管是卖做奴隶还是其他什么作用。
可惜最终他们遇到了洛基，海盗们的好运终于走到尽头。
除了最后那十几名留守的海盗，洛基这一场消灭的海盗超过百人，即使看着满地的尸体，其他人也难以相信这是洛基一个人做到的。
对此洛基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表示爱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