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不像我儿子
小李从寺庙里出来后就在大姐家住了两天，这两天他看着像无所事事，其实他一直都在找工作。
小李翻看着报纸说：“有一家食品公司正在招聘业务员，我想去应聘。”
“你那么久没有回家了，我觉得你应该先回家看看爷爷奶奶和爸妈。”大姐委婉地说，她可不敢直说家里的几个老人家已对几姐妹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小李回家相亲结婚生子。
“我不怕跟你直说，我那么久没有工作了，我哪里还有钱回家啊！我现在要努力找工作，到过年的时候，我就有钱回家了。”小李继续看着报纸，他打算多找两份推销员的工作。
“我们几姐妹还不知道你这个小子没钱，我们早就为你准备好回家的钱了。”大姐把几张老人头放在小李面前说。
“我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我不能再花你们的钱了，我从今后要努力工作，把以前花你们的钱都还回给你们。”小李非常认真地说。
“去禅学一番，思想觉悟都提高了，还真不错啊！不过，你还是回老家一趟吧！就当代我们几姐妹回家看看几个老人家。”大姐把钱塞在小李手中，她的任务就是把小李哄回家，至于相亲逼婚那些事就是几个老人家的事了。
小李手里拿着那几张老人头的票子，他觉得心情无比沉重，几个姐姐也是靠打一份工，工资收入都不高，还要养一家老少。以前的小李不懂事，经常变着花样跟几个姐妹要零花钱。现在小李懂事了，他真的不想再用几个姐妹妹的钱，他在心里发誓，这是最后一次用姐姐妹妹的钱，以后绝对不再用她们的钱。
小李的这个誓言却一直都无法实现，在以后的日子里小李还是多次迫于无奈用了几个姐姐妹妹的钱。每次小李从姐姐手上接过钱，小李总爱来句：就当我借你们的，我一定会还钱的，可是每次都是只借，从来都没有还过。
小李能回家看看家里的老人，他还是很高兴的，他打算回家住几天就出来工作，努力赚钱。
小李坐长途大巴再转小巴，再剩车了一辆拖拉机，又步行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才回到老家那个小村庄。
小李回到家，天都已经黑了。父母和爷爷奶奶看见他回来，他们都很高兴。妈妈要去杀鸡，奶奶要摸黑去菜园里摘菜，爸爸要去山上摘果，摘小李最爱吃的黄皮。
小李拦着要杀鸡的妈妈，可是高兴的妈妈执意要杀个鸡给小李补身体，小李说他在外面经常买鸡吃的，真的不用那么麻烦去杀鸡。
妈妈听说小李经常在外面吃鸡，她更加要去杀鸡了，她说：“外面的鸡都是饲料养的速成鸡，不但不好吃，更加没营养。家里养的鸡好吃又营养。”
小李说：“现在都天黑了，那么晚了，明天再杀鸡吧！”
可是小李那里能阻止热情高涨的妈妈呢！在小李劝说中妈妈都已把最肥的鸡抓回来了，爷爷把杀鸡的水都烧开了。
小李叫爸爸不用去搞果，说天黑了，路都看不清了，还怎么搞果。
爸爸扬扬手中的手电铜说：“有这个，怕什么？我去随便摘一点就回来。”
小李拦着奶奶说：“真的不用去菜园摘菜了，随便吃一点就好了。”
奶奶笑眯了眼说：“我的孙子难得回家，一定要吃好的。”
小李拦不住奶奶，他只好陪着奶奶去菜园摘菜。菜园离家不远，小李和奶奶很快就摘了菜回来了。
小李看着妈妈忙着杀鸡，爷爷忙着往灶里加柴，奶奶忙着去洗菜，去山上摘果的爸爸还没回来。
小李忽然有一种感觉，全世界最温暖的地方就是家，最爱你的一定是你的家人。
小李挽高衣袖正想帮妈妈做菜时，爸爸去山上摘了一大袋黄皮果回来了。
“不用你帮忙，你爸摘果回来了，你先去吃点水果，这黄皮可甜了，一点都不酸。”妈妈把小李赶出了厨房。
“两棵黄皮树，我们留下一棵给你回来吃。你爷爷奶奶天天往山上跑，就是看看有没有人偷吃了留给你的黄皮。”爸爸把黄皮放在桌子上说。
小李忽然觉得鼻子有点酸，家里有什么好东西都舍不得吃，都要等到他回来再吃。小李记得读初中起他是住校宿舍的，每个星期就回家一次。家里人在他住学校的日子里都不买肉吃，只有他回家了，父母才高高兴兴地买点肉回来，他们还要装出一副不爱吃肉的样子，要小李多吃肉。那时候的小李觉得他自己真不懂事，看见有肉了就放开肚皮吃，也不管别人吃的是蔬菜还是肉。
开饭了，菜式虽然不丰富，只有一碟青瓜、一盘青菜和一大盘鸡，但是小李却感动得差点就要落泪。那青菜和鸡都是看着小李回家了才临时加的，如果他不回家，今天的晚餐家里人就只吃一盘青瓜和大米饭了。
小李看着已切成小块的鸡肉里单独留了两个大鸡腿没有切小块，小李记得自他懂事起，家里每次杀鸡都会留两个鸡腿给小李一个吃。小李记得小时候几个姐姐和小丽从来都不会跟他抢鸡腿吃的，他记得小时候有一次他把一个鸡腿夹到了小丽的碗了，小丽看看爸妈的脸色后她又夹回了小李的碗里。
小李知道家里最好吃的，最好用的都是留给他的。
小李把两个鸡腿分别夹给了爷爷奶奶说：“我长大了，你们老了，你们牙齿几乎掉光了，以后鸡腿都留给你们吃了。”
“我的乖孙真正长大了，懂事了。”奶奶看着碗里的鸡腿笑着对小李说，但是她那深深凹陷的双眼却闪着泪花。
“真的成为一个男子汉了，懂得关心别人了，知道爷爷老了，没牙了，爷爷真的没有白疼你。”爷爷用力地拍拍小李的肩膀说，可是小李却感觉到爷爷的手力一点都没有了，爷爷真的老了，小李记得小时候爷爷双手可以举起一百多斤的大石头。
“不吃鸡腿，就来块鸡胸肉，鸡胸肉骨头少，基本上全是肉。”妈妈连续夹了几块鸡胸肉放到小李的碗里说。
小李把自己碗里的鸡胸肉分别放到了爸爸和妈妈的碗里说：“你们也不年轻了，鸡胸肉以后就是你们吃了，这里我最年轻，牙齿最好，以后鸡头鸡脚就是我吃了。”
“这怎么行，我儿子当然是要吃最好的。”妈妈又把她自己碗里的鸡胸肉夹回到小李的碗里说。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们也不再年轻，以后就把时间倒转，我像你们小时候照顾我一样让我来照顾你们。”小李又把碗里的鸡胸肉夹回给妈妈。
“老太婆，儿子孝敬你，你就吃吧！跟自己儿子还客气什么！”爸爸高兴地把鸡胸肉往嘴里送着说。养儿防老，这个儿子没有白养。
小李说到做到，他把鸡头鸡脚全吃了，骨头少肉多的都往爷爷奶奶碗里送。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小李从来都没有看见过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吃饭的时候这么开心过。
吃完饭小李主动收碗去洗更是惊得妈妈小声地跟爸爸说：“这是我们的儿子吗？”
“怎么就不是我们的儿子了？”爸爸看着正在厨房洗碗的儿子说。
“儿子长这么大，你有看见过他把鸡腿给别人吃，你有看见过他洗碗吗？”妈妈忧心忡忡地说。
“好像真的没有，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我我杀鸡，没有留鸡腿，他又哭又闹，吵得你又杀了一只鸡给他留鸡腿。”爸爸说。
“那小子从小到大还真的没有洗过碗。”奶奶回忆着说。
“那小子以前厨房都不想进的，现在却在洗碗？真的有点不像我孙子啊！”爷爷也小声地发表意见。
几个老人在小声地讨论着小李到底是不是他们原来的孩子，小李笑着从厨房出来说：“我先去洗澡了。”
妈妈看着小李进了洗澡房，她才走到厨房门口就“啊”一声惊呼。
爷爷奶奶爸爸听着妈妈的惊呼声，他们赶紧向厨房走去，他们不知道厨房发生什么事情让妈妈如此惊慌。
爷爷奶奶爸爸凑到厨房门口往里看，他们也忍不住“啊”一声惊呼。
厨房的柴灶被擦得闪闪发亮，地上的柴摆得整整齐齐，桌子也被擦得一尘不染，地板也扫得干干净净。
“我儿子是不是被别人换了。”妈妈忍不住说。
“你家又不是什么百万之家，谁会换你儿子。”爸爸没好气地说。
“可能是谁给那小子洗脑了。”爷爷说。
“就像他自己说的长大了懂事了。”奶奶开心地说。
几个人在小声地讨论着小李的变化，小李洗完澡出来了，手里还提了他刚洗好的衣服。
“我现在真的确定，那小子绝对不是我儿子。”妈妈确定地说。
“那小子在家确实是没有洗过衣服，住在学校宿舍的时候也是只要还有衣服换，他都会把脏衣服留着拿回家给老妈洗。”奶奶说。
“确实有点不像我们原来的那个小子。”爷爷和爸爸看着在门口挂衣服的小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