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绝望
暮莳雨与季晓天纷纷讶然。在他们的脖颈上，系着一截绿色的嫩芽。
那嫩芽纤细，共系了两、三圈，透着难言的压抑。
“好可怕的限制……这是什么食灵之契？”这些年，暮莳雨目睹了无数可怕的食灵与异灵，仍对这种力量感到惊讶。
池南不会错失战机，他张开了火焰沸腾的巨口。喉咙深处，发出了震耳欲聋的低沉咆哮。
一柄长戟从池南口里吐了出来，在上面，不属于人间的幽蓝烈焰萦绕。
池南挥动长戟，刺破了空气，朝暮莳雨冲了过来。
暮莳雨连忙出手应对。她双掌一推，神秘的力量涌起，紫色光点击向池南。
“石像。”
池南那距离暮莳雨近在咫尺的长戟，像被无形的手给握住，陡然停下。
那长戟的表面上，竟然被覆盖上一层如石像般的淡灰色。
暮莳雨完全不敢留手，出手就是最强的招式。
事情并没有结束。长戟被石化后，一股更加强烈的紫色光线迸发出去，照着将近四米高的池南头部逼近。
池南下意识地将手挡在了脸前，那紫色光束抵达后，将他半张脸、乃至手臂都石化。
池南半张停止燃烧的脸露出些惊讶，语气颇有赞赏：“不错，这力量……竟然能熄灭我的火焰。”
暮莳雨没有接话。
她很快看见，在池南被石化的脸庞与手臂上，多出了一截嫩芽。
嫩芽亮起了光芒，瓦解了石像。
很快，池南如同雕塑般的手与脸自行破碎。那火焰再度冲破了先前石化的状态，熊熊燃烧起来。
暮莳雨被一幕震惊。
这、这可是……没道理啊？
“哈哈。”池南面色冷峻，摇了摇头，口吻玩味，“你并不清楚我同伙的能力……”
暮莳雨心急如焚，她早就在暗中用渡灵鸟发送了信息。
援军此刻正在路上，也不知多久才能抵达。
“这位朋友，刚才多有得罪，能不能看在暗庭的份上……”
暮莳雨想再拖延时间，却被池南出声阻止：“不要试图搬出你后面的势力来震慑我。我既然敢取你的命，自然是做好了周全准备。”
“池南，你真的……”
“我不是没考虑放过你们。可是，你们一个、一个的来逞英雄、来激怒我，那么……不付出些代价能行吗？”
池南说着，一只手渐渐变成了正常人的大小，看起来与巨大的身体毫不协调。
继而，他一个冲刺来到了暮莳雨的身前，一记耳光盖了下去。
五个清晰的指印，在暮莳雨无瑕的脸上留了下来，令她有些发懵。
暮莳雨嘴唇动了动，刚想说什么，再是一耳光反手甩在她另外一侧脸上。
“啪。”这一声巨响，令空中落雪的轨迹都产生偏移。
在暮莳雨脸上，还残留着火花与轻微的疼痛。
食灵可以免疫物理上的伤害。可池南的火焰却非常特别，看这架势，就算在无形食灵之契里，也是顶尖的存在。
加上池南所处的层次，投手举足间，就能造成毁灭性的痛苦。
“你……你。”暮莳雨只感觉受了天大的委屈，这种羞辱的举动，比直接杀了她还要难受。
暮莳雨生来就有张美丽的脸。
即使暮莳雨知道，外貌对于食灵来说并不重要。
可这并不代表她不爱惜。从小到大，也无人给她带来过这样的屈辱。
“你什么你？还真以为自已很高贵吗？”池南冷冷一笑，再是反过手来，正欲对着暮莳雨再扇一巴掌。
这时，季晓天制止了池南的举动。
他毫不迟疑，用手紧紧握住了池南带火的手腕。
不一会，季晓天的手就被烧焦起来。
“有点香......你还想握多久？”池南唇角掀起了残酷的弧度：“不过，我倒想到个有趣的事。如果你能一直这样抓着，我就可以不动她。当然，只要你松开，她不仅会继续再挨一巴掌。而且嘛……”
“我还会对她做些更出格的事来。”池南说着，舔了舔嘴唇，冰冷地笑了笑：“食灵对于异性的冲动不复存在。但是，我不介意这么尝试一次。毕竟她的外貌很符合我意，身份也很对我胃口。哈哈哈……”
池南说着，扭曲的嗓音变成了肆无忌惮的笑声。
暮莳雨对池南的污言秽语没有在意，对季晓天说：“你松开吧。”
她语气透着难过，更有一种无助……一种弱于他人的无助。
暮莳雨许久不曾品尝过这样的绝望。
季晓天手上的肌肤组织很快被燃了个干净，暴露出了当中一节一节的骨骼。他咬着牙关，神色却没有异状。
“再抓着，你手可就要没了啊？”池南开口嘲讽：“对了，你还有只手……”
季晓天闻言，再是换了只手，一言不发的抓着。
他直视着池南幽蓝的眸子，当中没有任何惧意。
“骨头还真硬，不过我这火焰是碰久了，可是能燃烧你的灵魂喔……”池南的口吻完全不像是恐吓，更像是陈述事实：“现在松开还来及，顶多也就是看我享用她而已。这有什么呢？”
“池南，你真的够了。”身后的罗伊城有些听不下去了，出声强调：“我们的目标不是灵体之王吗？你现在在做什么啊？”
“呵呵，罗伊城……你不觉得，教自大的虫子认清这世界，要比收服灵体之王更要有趣？”
略带轻松的说出了这话后，池南的声音降至了冰点，没有任何温度：“我没有无聊到......会去路边找些虫子踩着玩。可我不介意捏死在我身上蹦跶的。只是……这个过程，不应该要充满乐趣吗？”
“你可真是个疯子。”罗伊城忍不住骂。
“行了，罗伊城，你帮了我两次，这点我会铭记在心。但我们也约定好，私生活是不能相互干涉的。”池南淡淡地说。
这个时候，季晓天只感觉眼神都迷离了起来。
刚刚从灵雾里吸入的极灵阴力，此刻尽数用在修复伤口上。
可当听到池南那番话后，季晓天却突然忍不住笑了，那是嘲笑无知者的笑容。
“这世上，有弱者的哭喊、也有你这种恃强凌弱的人在炫耀武力。同时，更有真正的高手……他们身在幕后，布局久远，隐然世间。”季晓天疑问：“你拿什么跟他们比？”
这番话后，季晓天发觉，那只抓着的手腕之上，聚拢的温度升腾到了令人骇然的地步。
身边近距离伫立着的暮莳雨，只感觉灵魂都要被焚烧了一般。
暮莳雨全力开启全色瞳，想帮季晓天。
可令她吃惊的是，那些缠绕在脖颈上的嫩芽，再度产生了变化，成了两道青色的痕迹，让其动弹不得。
这、这也是无形食灵之契吗？
无形食灵之契，没有具体形貌，依附在食灵身上，可以变化无穷。
随着熟练度提升，足以令拥有者在世上所向披靡。
“喀嚓。”一声突兀地声响，季晓天的一只手臂，被池南撕了下来。
鲜血大量的喷发，季晓天面色多了些痛苦。
现在的他，体内极阴灵力竭尽，已经难以修复伤势。
“嘴硬是吧？行，我也玩够了。是时候送你上路。”被季晓天彻底激怒的池南，这时非常平静。
池南说完，冒火的手化作了修长的利爪，向着季晓天的胸膛伸了过去。
“不要，求你放了他。”暮莳雨大喊。
可是，她却只能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这次，应该是彻底完了。
季晓天心中生出了念头，感觉有些对不起这个暮莳雨。
自己死后，很快就会轮到她了吧？
暮莳雨是见自己最后一面的人、也是奋不顾身挡在自己身前的人。她只是为了报答自己制止林应的恩情。
其实，暮莳雨并不知道……季晓天之所以救她，是因为‘那个人’的安排。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