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遣客
国内是不允许雇佣兵的存在的，而且就自己和鬼头来说，应该也不值得哪位大佬动手，这事实在诡异。
“成，王文贵跑了，去了无锡。”
“我知道了，克鲁斯，会有人支付你酬金的。”
“合作愉快，下次去美国我请你吃饭，不过我们公私分明。”
克鲁斯的笑声总是很大，不过他不是雇佣兵头子，不过是个健身教练兼地下拳手罢了，但是吓唬王文贵那种人已经很足够了。
“你还真是个护短的人啊！”
“想多了。既然我知道了，又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呢。”
挂了电话，她才思考起来，去了无锡……
那天晚上，于绅一夜没睡。巅峰对决的时间就在眼前，他不会允许这一个小插曲影响到自己的计划，每个程序工作者都有自己的风格，在代码中都会或多或少的体现出来。
“啊~呜”
歇了这么一段时间，熬起夜来有些力不从心。
出来泡咖啡瞄了一眼鬼头，他早已呼呼大睡，那件事他找人去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不过在他身上于绅还是留了一手。
他在客房装了一个微型摄像头，确认过不会被除自己以为的人发现之后，他才轻轻退了出来，重新回到电脑前。
“I'm back.”
合上电脑，已是五点多了。上床之后，于绅慢慢睡去。
直到中午，他才被敲门的声音吵醒，虽然很不爽但是也差不多该起了。
“有事吗？”
睡眼惺忪的于绅靠在门框上，蓬乱的头发证明他还没完全清醒，含糊地问了一句。
“于爷，我给您买了早点……在楼下碰到一个人，就带他上……上来了”
鬼头说话慌慌张张的，显然他是没有底气的，作为寄住者他还没有这个本事。
“谁？”
“他说他是于老板的人，我……我……”
“你让他等会，我洗个脸就来。”
于老板的人突然到访，于绅心里也多少知道点，应该是他调查鬼头的事被于老板察觉了，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于总，老板的意思是让你不要掺这趟浑水，动王家的人不是我们惹得起的。”
职业西装的男人递来一张银行卡，“卡里有三十万，自己花也好送人也好，条件是和过去那些人断掉。”
“过去的人，你是指杨真?”
“小于总是聪明人，公司就要上市了，有些人不值得您去花时间深交。”
两人的谈话安排在书房，当然鬼头被支了出去。
“除了这三十万，再给我一百二十万，我要帮他开一家运输公司。”
他严肃的样子不像开玩笑，西装男人做不了决定。
“小于总，这几天老板在国外谈生意，等几天您可以亲自和他说这件事。”
他思虑了一会儿，“好，辛苦了。”
西装男人神色一滞，随后很快恢复如常，目光有意无意地飘向他的胳膊，“告辞，小于总，老板请你照顾好自己。”
“嗯。”
于绅淡淡地点了点头，再过几天兴许自己就已经可以筹到那笔钱了，他何时向旁人讨要过什么。
“老板，对，我刚出来。我想您应该是多虑了，不过，有件事和您汇报一下……”
楼下停的车很快驶离小区。
鬼头看到西装男人离开，才从楼下的小卖部出来上楼去。
“于爷，没什么事吧？”
“没有，就是我爸让我不要管你的事，我在考虑。”
于绅在厨房里煎了几个鸡蛋先垫垫肚子。
“别呀，于爷。您可不能不管我！”
“如果那些人真想要你的命，你过不了昨天晚上，现在你还好好的，说明你可以放心离开了。”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我们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情分，昨天我能收留你一晚上已经超出本分了。”
于绅没有抬头，自顾自地吃着，“这张卡里有三十万，算我借你的。”
鬼头愣了一愣，复杂的情绪在他脸上千变万化，随即忽而笑道，“你就不怕我拿了钱跑了?”
“这钱我借的出去，就拿的回来。快去吧，不然银行要下班了。”
他收拾了碗筷，又回房去，留下鬼头一个人在客厅里，不知所想。于绅的举动着实令他有些意外和心动，里面的钱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很有诱惑力。
于绅坐在椅子上，隐约听见关门的声音，“咔嚓”一声，三十万没了，他不禁有些自嘲地笑笑，自己都穷逼一个，还想着做观音菩萨呢！
“钱啊钱，我上辈子栽在你手里，这辈子还得为你受累啊！”
他笑道，然后很自觉地拿出手机给自己点了一份大分量的午餐。
巅峰对决的报名信息已经出来，根据提示他顺利地用“银翼杀手”的账号报上了名，一些参赛要求也陆续发布，都是些无足轻重的条律。
“你好，外卖到了。”
“哦哦哦，来啦来啦！”
急匆匆跑出去，还是那家的儿子，他满头大汗看起来很是疲惫，嘴唇也有些发白。
“哥们，你没事吧？”
“还……行，您、的外卖。”
于绅刚从他颤颤巍巍的手上接过外卖，他就“嘭”的一头栽了下去，两眼一闭，不省人事。
“哎哎哎……”
看见他那个样子，于绅也是一下子慌了神，也顾不得打了石膏的那只手，况且本来也已经康复，半拖半拽地拉他进去。
他脸发烫，头上又出了一层虚汗，眼皮还有断续的抽搐，这病急也不敢乱投医啊！人命观天，于绅打了120，提前报备症状让他们做好准备，然后匆匆打车往医院赶去。
“谁是病人家属？”
“我……算、算是吧，他没事吧？”
于绅给老板打过电话，可能因为高峰期的原因路上堵车。
“没什么事，你先去交钱，住院观察一周没事就能出院了。”
交钱，于绅已经没钱了。这个月生活费就剩一千多块钱了，也不知道够不够哈。
“你好，一共2222。”
“那个不好意思啊，我出来的急身上没带多少钱，我打个电话给我朋友啊。”
这也太贵了，就看着推进去推出来，两千大洋就没了啊！
“宋、宋菲啊，我在医院，你能不能借我点钱啊？虽然很冒昧，但是我下个月还你……”
“我知道了，你等一会儿。”
大约十分钟过后，成林语出现在了缴费处，她拿出黑卡刷费的样子实在是太帅了！
“那个谢谢啊，钱我会还你的。”
那小子需要休息，两人就坐在外面等着那老板。
“里面那位是?”
据宋菲的调查，于绅在这边应该是没有这位朋友的，她只是奇怪这个人竟会让他主动向别人开口借钱。
“我订的外卖的那家老板的儿子，他今天给我送餐的时候晕倒了，他爸过一会儿应该就到了。”
“你宁愿向菲菲开口也不给我打电话，我可以把这当作你所谓的骨气吗?”
成林语轻声冷哼道。
“我要是跟你借钱那不成吃软饭了，跟宋菲开口纯属是朋友之间的情谊。”
她笑笑，目前看来这家伙对待朋友还是够义气，起码说明他的品行是不差的。
“你的手……好了？”
成林语刚才还没注意到，这会儿两人坐了下来她才看到石膏板和绷带已经被拆掉了。
“嗯，好了。其实本来也没什么事，是医生小题大做了。”
这事反科学，他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所以还是不解释来的轻巧。
“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成林语稍坐了一会儿便打算离开了，医院里的这气味让她闻的很不舒服，况且她也没这么无聊陪他在这。
“别呀，等会儿我请你吃饭吧，你帮了我忙，于情于理都该请你吃顿便饭。”
“下次吧。”
她拒绝地倒很直接，于绅怕那小子醒了身边没人，所以也就只送她到医院门口，看她上了车才转身折返。
“小兄弟，小兄弟！我儿子怎么样了？”
店老板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路上堵车，我没办法骑自行车过来的。”
“嚯！”
从家里到医院这段路可不近啊，难怪他头上出了这么多汗，天气这么热要是中暑了，自己还得再拖进去一个。
“没事，医生说住院观察一下就没事了。”
他到了一杯水，让他喝了缓一缓。
“那我先走了，你在这照顾他吧。”
“等会儿，小兄弟，我叫潘军，还没请教你尊姓大名呢？”
“哦，于绅。您叫我小于就行了。”
“好好，对了，这垫付的医药费，我转给你吧。你把支付宝账号给我。”
“那我先告辞了，潘老板，您留步吧。”
这钱他也确实该收下，毕竟自己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所以心安理得地收下了转账。
然后立刻便将钱一分不少地转账给成林语，非亲非故的，于绅不想欠她什么。
在医院的长廊里有些失神地走着，形形色色的人从身旁走过，有的人在笑，有的人在哭，有的人不知所措，有的人百感交集……
医院这个地方啊，人在这里出生，也在这里死去，这是生命轮回之所。看着行步匆匆地白大褂，不知道大洋彼岸的她还好不好，是不是也会偶尔想起自己这个曾经的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