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欢而散
看到自己老爹东爱民几乎陷入了暴走状态，东方却并不惧怕，笑嘻嘻地说道：“爸，咱们能不能坐下好好说话了，而且你骂我小王八犊子，这不等于是在骂自己吗？”
东爱民脸色猛地涨红起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作为一名人民教师竟然如此失态，实在是……东方这小子太气人了！
“你还敢笑嘻嘻的顶嘴，这是一个儿子对父亲的态度吗？”
“爸，咱们不就是聊聊天嘛，那么大火气干嘛！”
张洪霞听到这父子俩声音越来也大，赶快把刷了一半的碗筷扔在了洗碗池里，跑到客厅来解围。
“你们两个不要吵架啊，大过年的多不吉利。”张洪霞把湿了的手在围裙上擦了又擦，却也只说了这么一句。
东爱民冷哼一声坐在沙发上，一脸的不快。
“能怪我声音大嘛？你问问他刚才说要干什么！有公务员和人民教师的职位不去努力考取，还整天想着那些武术花架子，以后能拍戏啊！说要打什么拳击比赛，那东西能有什么前途？再说了，你再能打，能打得过黑人吗？还有就算你打出来了又能怎么样，你听说没听说现在连奥运冠军都找不到工作的？”
“爸，我要打的是综合格斗比赛，不是拳击！”
“那不都一样吗？你还能得到奥运冠军啊！”
“爸，综合格斗不是奥运项目。”
“啊？连奥运项目都不是，这还能有什么发展前途！”
“爸，其实拳击在奥运会也不是专业的，都是业余比赛拳击手才参加奥运会呢，真正的职业拳击手根本不会去参加奥运会的……”
“那这到底是个什么项目？你今天好好给你老子说清楚！”
“爸，其实这个综合格斗吧，就是在一个八角笼里的搏击比赛……”
“在哪里？”
“八角笼。”
“这不就是斗兽场吗？你现在跟我讲竟然要去笼子里跟人拼命，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地下黑拳啊。”
“爸，你电影看多了吧，这是非常正规科学的一个体育项目，现在的影响力已经不比拳击差多少了。”
“行了行了，一大堆道理，就是不切实际，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儿子，简直尿罐子镶金边……就是嘴好！”
“……”
东方叹了一口气，发现自己和老爸好像真的有代沟了。
当然，自己老爸也确实不了解综合格斗这个体育项目，这也是为什么格斗类项目在国内看上去火爆，实际上依然人才凋零的原因，没有群众基础啊。
一提起武术和功夫，大家想起来的都是小说中的武当少林，要么就是各种飞来飞去的大片，或者就是公园老大爷的太极拳。
而一提起格斗，大家就是知道拳击和散打，一听说要在笼子里打，想到都是斯巴达勇士那种困兽之斗，不是血腥就是恐怖，完全理解不了综合格斗的意义和精神。
东方此时很头疼，因为他发现想要说服自己老爸那种根深蒂固的偏见，真的太难了。
这个时候张洪霞一脸担忧地插了一句：“儿子，你说的那个什么……综艺格斗，是不是现在比较火的真人秀节目啊。”
听了这话，东方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妈，是综合格斗，不是综艺格斗哇。”
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解释起来，因为走上综合格斗道路是人生中的一件大事，甚至可能是他这辈子的转折点，他真的希望得到家人的支持。
所以东方足足讲了半个小时关于综合格斗的知识，从什么是综合格斗，综合格斗的起源，综合格斗先进的理念和开放的规则，一直讲到什么是UFC，以及未来打出来能够得到多少荣誉和金钱，全都和盘托出。
看到东方侃侃而谈，东爱民和张洪霞互相对视了一眼，都觉得这事情好像真的不是儿子一时兴起搞出来的。
但是距离说服他们，还有十万七千里那么远。
“这东西就是拿命换钱，还不一定能换到，我坚决反对。”
“妈也听明白了，这就是拼命啊，儿子，太危险了，妈不同意。我和你爸的意思一样，让你找个安安稳稳的工作，然后和小雅好好过日子，我们也能早点抱孙子啦。”
很快，东爱民和张洪霞就态度高度一致地反对起来。
东方一下子不知道怎么说了，咬着牙说道：“爸，妈，我想试试！我觉得自己有这方面的天赋，不试试我这辈子都不安心。”
“不行！”
东爱民坚定地摇着头，他觉得自己作为父亲有义务在关键时刻为儿子把关，所以他坚决不会松口的。
“可这是我的梦想！”
“有的梦想是不切实际的，你妈妈我年轻时候还想当电影演员呢，可是生下了你，我就放弃了，平时教教孩子们唱歌也很不错。”
这时候，东爱民喝了一口茶，突然发问。
“这件事情，小雅是不是也不同意？”
张洪霞也如梦初醒，才反应过来这一切可能都有因果关系，要不然人家小雅和自己儿子处了好几年，都说好今年来过年，怎么说来就不来了呢？
“快老实交代，到底怎么回事！”
东方眼神一黯，知道面对两位教了一辈子书的教师，自己的秘密根本就藏不住，只能坦白。
“我们分手了。”
“啊！”
“什么？”
东爱民和张洪霞听到这话彻底崩溃了，他们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
“真是不当人子，不当人子！处了这么多年，说分就分啊！”
“儿子，你这样多对不起人家小雅啊，人家把最美好的青春年华都放在了你身上啊！说！你是不是始乱终弃了！”
东方一脸无奈，心说在自己爸妈眼里我咋这么不靠谱呢，可是要让他说出事情真相，他又实在开不了口。
“爸，妈，我现在一点儿女情长的事情也不愿意考虑，我就想好好拼一次，我要试试综合格斗这条路。你们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我必须试试，否则我这辈子都不会释怀。”
东方站起身，一脸郑重地说道。
东爱民和张洪霞都愣住了，因为这么认真的表情他们这辈子只在东方身上见过一次，那时候为了上体育学院，而不是师范学院，东方就是这么表明态度的。
“东方！填报高考志愿时我们已经做出一次让步了，现在你必须走回人生的正轨上来！如果你还沉浸在不切实际的功夫梦里，你就一辈子也醒不过来了！你要是敢一意孤行，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东爱民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义正言辞的反对。
张红霞看到事情好像闹大了，这父子俩都动了真火，赶快拉架。
“哎呀，都不要这么激动。好儿子，给你爸道个歉，你那个什么综艺……不是，综合格斗的事情过了年再说吧。”
“不行！今天就要说清楚！”
“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必须试试。”
“你试试是吧，你现在就给我滚！”
“滚就滚！我会向你们证明的！”
咔擦！
房间里传来一声炸响，一向传统的东爱民动了真火，觉得这个儿子竟然这么忤逆自己，一激动连心爱的紫砂壶都砸了。
砰！
东方紧跟着摔门而去。
可是在关上门的一瞬间，他的眼泪却夺眶而出。
“对不起，爸，妈。我做出这个决定也很艰难，但我必须这么做，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