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没用的东西
当徐小需站在校门的时候,正当临近中午。九月份的鹭江市正是秋老虎发挥猛力的时候,太阳晒得行人匆匆。
徐小需左顾右盼一番,便拉起行李箱往大门石柱子后走过去。
行李箱上有个轮子已经掉了,刚开始拉动箱子的时候,发出了难听的声音。周围的同学、路人纷纷往她方向看来。原本晒得红彤彤的脸上,更是羞愧成酱红色。
她收起了拉杆,转而用手提起笨重的行李箱。一步一步的拖到了石柱子后面。热得流了一身的汗。
“爸爸,你快点嘛。好热啊!”身边突然跑过来个娇俏的女孩在徐小需身边停了下来对着后面的人喊了一声。
徐小需顺着她喊的方向,望了过去。实用型的经济轿车上下来了对夫妇。男人的手上提着女孩的行李。
“这么热的天,你慢点!小心别中暑了。”年轻的妇女笑着对身边的女孩说道。接着走过,牵起女孩的手,一家人其乐融融的走进了校门。
望着他们一家三口的背影,徐小需心里只闪现了两个字:真好。
这是她从未拥有过的。
但她随即甩甩思绪,重新变得忧心忡忡。
“小姑娘干嘛不进去呀?”保安大叔有着一口可爱的闽南腔说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缴费处。”徐小需想了想,鼓起勇气问道。
“校园里有为新生准备的路标。你按着上面的提示就可以找到。”保安大叔笑着回应。
“谢谢您。再见。”
谢别门口保安大叔的徐小需按着路标找到了缴费处。但她站在门口始终没有勇气走进去。看着人来人往缴费的家长、学生。
她的心在这一刻默默承受着绝望的感受。
大约到了饭点时间,缴费暂时停止,人群都慢慢散去,徐小需目不转睛的盯紧了门。随即一个西装革履模样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好!请问您是负责缴费的工作人员吗?”徐小需上前一步,紧张又急促的问道。
“我是,但现在是下班时间了。下午两点后再来。”已经误了饭点的工作人员心里也是一阵急躁。
“我不是来缴费的,我是想问,可以先欠着吗?或者申请贫苦学生的助学金。”徐小需问得小心翼翼。
“这位同学,本校是报道前就要提报名额,由组织进行检阅家庭情况后再定这个助学名额的。你这顺序有问题。”工作人员耐着心再次回应了一次。
“我爸爸去日本工作了,他。。。。。。”徐小需话还未讲完,穿着西装的工作人员不客气的打断她的话说道:“这位同学,我们学校的助学金是给真正贫苦家庭的学生,你的父亲有工作,还是海外工作,是不符合条件的。”
“不是这样的,不是。。。。。。我爸爸他。。。。。。”徐小需急得满头大汗,却又说不出这句话。
“除了爸爸,你有妈妈吗?”工作人员挥了挥手势示意徐小需不要激动并问道。
“有,也去了日本工作了。”徐小需口气紧张的说道。
“所以,同学,你的父母健在并且有工作,你是申请不了的。有什么事下午我上班再说吧”工作人员口气已经是急躁之感强烈了,说完转身已经走出去几步。
“我。。。我。。。”徐小需一个我字卡着喉咙始终说不出下面的话,追了几步路,又无奈的停下了脚步。
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最后徐小需拉起行李箱,小声的自言自语道:“他们不要我了。”
这也是她第三次被抛弃了。
太阳依旧热辣辣的晒着。徐小需左顾右盼了一番最后选择拉着行李箱鬼使神差的上了眼前这幢行政楼的顶楼。
她放下了厚重的行李箱,朝着栏杆处走去。眼前的风景变得越来越开阔。
徐小需看到香火旺盛的古寺,绵延的沿海大桥还有隔着海水的美丽小岛。就是看不见自己的未来。
与其说她在这一刻才觉得难过,不如说她在高考后归家,家门都进不去的时候就已经在内心里种下绝望厌世的种子。
徐小需面无表情的开始攀上栏杆,当她左脚准备跨出的时候,背后传来鄙夷的哼气之声。
“没用的东西,要死,就去别的地方,不要脏了学校。”
徐小需撑着双手,木讷的回过头。
眼前的男生站在顶楼入口处,清爽短发配着一身简约篮球服,食指上轻松的转着一颗篮球。眉眼之间英气逼人,嘴角却扬着一丝鄙夷。
原本只是老妈闹着说要上来这最高楼看风景,没想到还能看到人自杀。一时间不知怎么地就是想用激将法让这女生起码转移下注意力。
紧接着一个打扮十分时尚的夫人,啪的抢过男生手上的篮球,二话不说的砸在男生的后脑勺上大声的喊道:“东方定!!你这冷血无情的家伙到底是谁生的!!”
“不就是你。”男生无奈的揉了揉后脑勺,小声的抗议道。
“我是不会承认有你这样的儿子的。滚一边去。”妇人拽起男生的手,将他推到一边,径直的往徐小需走进。
“小姑娘,你这是干嘛,多危险。快下来。有话好好说。”妇人刚刚泼辣的样子一下子全收了起来,换上了一副和善的面孔对着徐小需说道。
面对这样的场景,徐小需有那么一刻忘记自己要做的事。但她没有选择下来,反而左脚重新抬起,想跨过护栏。
“哎呀,小小年纪你这是做什么?”妇人急红了眼又不敢上前,一下子忍不住大声的喊了起来。
“做什么?”徐小需被这一喊,思绪渐渐回笼。看着站在护栏上的自己。她迷茫的又一次问了自己。
“对对对,你好好想想自己是在做什么?有什么想不开的,可以和阿姨说说看。”妇人边上前几步边小心翼翼的询问。
“我的钱被偷了。没有钱交学费。我也不知道走出学校我能去哪里。”徐小需咬着唇忍得辛苦,但是说话间已然泪流满面。
“你的爸爸妈妈呢?”妇人再度走上前几步,口气关心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