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父亲苏醒
而此时的李耀华已经静静的站立在黑暗中，内心的挣扎在激烈的交战着。耳边一个声音不停的催促他，下手吧！不然后患无穷！可是一想到赵衍生中枪之前看到他的震惊、悲痛、以及不可思议的眼神，李耀华的手就颤抖不已。作为一个姨夫，赵衍生可以说做到了对他和赵承凯一视同仁，那种发自内心的疼爱是他能时时刻刻感觉出来的，甚至看在他从小体弱多病的份上，对他反而比对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要宠爱些。这样一个疼爱自己到骨子里的长辈，却要下狠手杀了他，李耀华内心的恐慌和胆怯是无法描述的。可是一想到那些人冰凉的话语，李耀华再次狠下心，拿起旁边的枕头就放在了赵衍生的头上！
突然，“咣当”一声响起，卧室门被人大力踢开，李耀华惊的转头去看，不想一个人突然从床上跃起，自己的胳膊瞬间被他抓住，随即又被一脚踢到腿弯处，“啊”的一声跪倒在地，身后传来袁大刚的声音：“报告司令，他欲对老爷不轨，被我当场抓住！”
李耀华被摁倒在地动弹不得，只能看到一双黑色皮鞋走到他眼前，头上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想不到！原来是你！”
“表哥！表哥！你听我解释！”李耀华吓得肝胆俱裂，不停的求饶道。
“起来说话吧，表弟！”赵承凯沉静的说道。
袁大刚一个使劲儿就把李耀华抬了起来，看着赵承凯悠然自得的打开灯，走到床边，从衣服里掏出一把黑亮的手枪“咣”的一声扔到他的面前，震的李耀华一个躲闪，身子一软就要瘫倒，袁大刚手上使劲儿，复又把他身子立直。
“说说，因为什么？”赵承凯眼神犀利的看着他问道。
“表哥，我错了，我一时糊涂，我，我对不起你。。。”李耀华涕泪横流的诉说着。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人是我父亲！”
“表哥，求你了，饶了我吧，我发誓以后不会了！你相信我，求你了。。。”李耀华挣脱开，以膝代步跪到赵承凯面前就要抓他的衣襟。
赵承凯伸脚就踢到李耀华的脸上，随着他“啊”的一声大叫，痛苦的捂着鼻子的手指中，滴滴答答流出红色的鲜血来！
赵承凯眼睛一眨没眨，仍旧冷冷的说道：“告诉我原因！否则我绝不轻饶！”
袁大刚上前提溜住李耀华的衣服领子，使劲儿一㩐就把他又提起来，李耀华满脸鲜血，碎掉的眼镜片插在他的脸上，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异常诡异，“表哥，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都在疯狂的嫉妒你！嫉妒你的家世背景，聪明才智，尤其是你能够吸引各种各样的女人，”说完李耀华抬起右手擦了擦鼻子上的鲜血，“那个叫做吴文静的女学生恐怕你早已不记得了吧，她一直偷偷的爱慕于你，把对你的相思都写在信上，然后求我把信转交给你，我私自拆开看了，想不到外表文静的她居然在信中极尽相思之情，我不由得被她火热的文字所打动，假冒你和她通信。那天当她发现是我在写信给她的时候，不管我如何解释和承诺，愤然跳河自杀，这一幕恰好被毛家拳馆的人看到！他们以此来要挟我，让我把因无故打死人的毛家少爷放了，我没办法只好照做！可是这事不知怎么就被姨夫知道了，他痛心我被人挟制，居然放了一个五毒俱全的公子哥，惹得民怨沸腾，他说要，要罢免我的局长位置，还要送我去监狱，我实在是被他逼得没办法，又被毛家的人不停的威胁，只好铤而走险。。。。表哥我对不起姨夫，我该死，求你看在我的母亲份上，饶了我的性命，我求你了。。。”
赵承凯此时压抑许久的愤怒喷涌而出，他“呼”的从地上捡起手枪，指在李耀华的头上，片刻之后，抬起右手用枪托狠狠的砸在他脖劲的动脉处，李耀华应声倒地。
“袁大刚，把他送入密室，给我好好招待招待！”赵承凯说完，迈步厉害。
“是！司令”袁大刚对着他的背影喊到。
别墅的另一边的卧室里，赵承凯静静的看着仍旧躺在那里的父亲，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报仇的快感。他凭生最恨背叛，可是偏偏在27年的人生中，历经两次背叛，一次是爱人；一次是亲人！赵承凯心里暗暗发誓：从今往后，绝不相信任何人！
“报告司令，孙令元公子打电话过来说找你有事。”一个士兵打断了赵承凯的沉思。
“告诉他。老地方见！”赵承凯说道。
“是！司令！”士兵恭敬的敬礼完毕就出去了。
京城城东的一条大街上。卖馄饨的老杨头刚要准备收摊，就看到那边巷子里，一个漆黑的黑影慢慢走过来，老杨头眯起眼睛去瞧，不由得笑了，没想到是这小子来了！
“哈，你这小子要么不出现，一出现就差点让我老汉尿裤子！”老杨头赶忙手脚利索的重又拿出碗碟，将包好的馄饨通通下到锅里。
“老杨，照旧！”
“好咧”
赵承凯的味蕾被馄饨的香味刺激着，他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怎么样？好久没来，想这味儿了吧！今儿我老汉好好露一手，保证让你回味无穷！”老杨头咧着满脸皱纹笑嘻嘻道。
“嗨！老杨头！别顾着他啊，给我也来一碗！”孙令元从车里下来，就远远的喊着。
老杨头看到他也来了，高兴的说道：“好好好！今儿老汉我使尽全力！一定让你们满意！”
“嗨！你怎么突然不告而别啊！我还以为你会和夏云芝激情碰撞一晚上呢！”孙令元走过来就使劲儿拍了拍赵承凯的肩膀调侃着。
“你呢？酒会结束了？到底何事找我？”赵承凯语气不善的问道。
“怎么了你？看到夏云芝嫁人心情不爽？这不是你的风格啊，你可别告诉我你还爱她！”孙令元挨在他身边坐下，顺手拿起一个空碗，就往里面倒了醋，酱油，放了几头生蒜，一勺韭菜花，还有一大勺的老杨头自制辣椒酱，然后拿着筷子疯狂的搅拌着，最后嘬了嘬筷子头，才满意的放下碗。
赵承凯冷然的开口道：“你怎么还是这个德行！吃馄饨你加这么多的酱料干嘛？！白白浪费了老杨的辛苦！”
“你不懂！这些都是壮阳的！一会儿我有事！”孙令元神秘的说道。
“你需要？！”赵承凯反问道。
“当然需要！第一次不能留下坏印象！”孙令元挤眉弄眼的说道。
“好了，二位，快尝尝我的手艺吧，最近做了一次改变，看看合不合胃口！”老杨头打断他们的谈话说道。
赵承凯拿起筷子夹了一个就放到嘴里，满嘴的余香果然是老味道。胃里有了暖意，他的脸色渐渐缓和，孙令元看到他的表情变化，才又开口问道：“你知道陆家的事吗？”
“略有耳闻！”赵承凯没有丝毫停顿的吃着碗里的馄饨！
“陆明逸的父亲一直在偷偷走私军火，一直都很顺利。没想到，突然被上面的人发现并没收了全部军火，搞得他们家很是狼狈。尤其听说一个土匪买家恼怒不已把陆明逸的姐姐抢去当人质。说不给货就多给一个人！陆家现在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四处找人！”孙令元说完就停住不语。
“哦！”赵承凯听出来他的用意，故意冷淡处理。
“喂！老兄！不要这样！没人和钱过不去啊！他们陆家说了，不计任何代价的救出陆小姐！如今只有你手里有军火啊！你照市场价三倍的卖给他们陆家，一来赚了钱；二来救出陆小姐，说不定以身相许报了陆明逸横刀夺爱的血海深仇；三来嘛，我作为你多年的好兄弟终于可以跟着你有肉吃！怎么样？”孙令元蛊惑道。
“土匪？”赵承凯几口吃完碗里的馄饨，他突然想到调查杨佩瑶的时候，说她的亲生母亲被土匪抢走了，至今下落不明，“啊，是啊怎么了？难道只许你周官放火不许别人占山为王啊？！”孙令元道。
“哪个山头的土匪，匪首叫什么？有没有夫人？”赵承凯问道。
“我呸！我调查的倒是清楚啊？我管他有没有夫人，又不给我用！你就说你帮不帮吧！”孙令元大声道。
“有个条件，把这土匪窝从上到下给我调查清楚。否则免谈！”赵承凯说道。
“为什么？”孙令元奇怪的问道。
“照我说的办！”赵承凯说完就端起碗喝完最后一口汤，利索的转身走人。
“哎，哎，你这个人简直是。。。”孙令元生气的喊道。
“快别叫了，看的出来他遇到伤心事了。”老杨头一边说，一边拿起碗，碗底果然放了一张十元的纸币，还是当年的做派一点没变！
“他能有什么伤心事？不会还是因为那个女人吧？！哎，这个世上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何必单恋一枝花？！”孙令元不以为意的说道。
“哎，你小子懂什么？他那是深情，你啊，就是花花公子。”老杨头吐槽道。
“嗨，我说你这老汉，居然敢编排我了，小心我叫人砸了你的摊子。”孙令元话说的狠，可是面上却没有怒色。
“砸了可就再没有这味儿的馄饨了，你可要想好了！”老杨头自然也知道他的调侃，笑着说道。
“哼，谁稀罕呢！”孙令元不屑的说着，却依旧砸吧着嘴吃的欢。
老杨头看着他的吃相，不禁想起第一次见到他们的情景。那天他被街上的地痞流氓强收保护费，不给就要砸了摊子，正好碰到赵承凯和孙令元路过，不仅出手想帮，还日日来他摊上吃馄饨，日子久了，就渐渐熟悉了。除了赵承凯和孙令元，还有一个女孩子，被赵承凯带来过，那个时候赵承凯的眉目都浸染着喜色，可是不久之后就再也没见那个女孩子来过，而赵承凯也越来越沉默严肃起来。不过，刚才的赵承凯似乎看着整个人又柔和起来，难道他有什么喜事不成？！老杨头暗暗揣测着。
赵承凯走在深夜的大街上，遥望着远方的星空，纷乱如麻的思绪渐渐清晰起来。李耀华的事情怎么看着都像一个局，毛家拳馆的人仗着人多势众又会功夫，在这城中横行霸道多年，如果不是因为父亲看在他们家老爷子当年相助的份儿上，早就把他们全部铲除了，可是现在看来，他们恐怕也是从毛少爷的事上看出了父亲的决心，这才先下手为强。真是打的一手好算计！看来这毛家应该有外人相助，不然就凭着他们几个莽夫怎么会想到这借刀杀人的手段！
看来，这毛家是该好好查查了！
赵承凯想到此处，突然想起了那个明媚动人的女子，杨佩瑶，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呢？
深夜里的杨佩瑶早已入睡，沉沉的睡梦中似乎听到有人在深情的呼唤着她“瑶儿，瑶儿”，杨佩瑶一个激灵张开眼睛，那个声音像是，娘？想到这里，杨佩瑶的心突突的跳着，果然娘亲还活在世上！杨佩瑶想到这里，就再也无法入睡，翻身起床拿起桌边的水一饮而尽，冰凉的水灌进胃里，心跳才慢慢平复下来。
杨佩瑶拉开窗帘，遥望着天边的星空，不知道他此时在做些什么？那个重病的亲人可有康复？
当赵承凯回去的时候，就看到王掌柜一脸喜色的对他说道：“赵司令，老爷子苏醒了！”
“什么？真的吗？”赵承凯欣喜的问道，“是真的！刚才我起身看老爷子，竟然看到他的眼皮在动，然后慢慢就睁开眼了，叫他也能听到，真是吉人天相啊！”
赵承凯急急的去看父亲，果然看到父亲睁开眼，靠在仆人的身上，慢慢的喝水。
“父亲，怎么样，可有感觉好多了？”赵承凯激动的问道。
“承凯，让你担心了，”“父亲，别这么说，是儿子不孝。”赵承凯哽咽道。
“我既然能够醒来，想必你也费了大力气找大夫，看你的脸色，也知道担忧过甚，好孩子，为父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别妄自菲薄，这次的事也不怪华儿。”赵衍生慢慢的说道。
“父亲，我已经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会为你报仇的。”赵承凯坚定的说。
“如今你刚坐上这个位置，军中势力多变，还有全国各地的军阀虎视眈眈盯着你，你，行事一定要谨慎，不可鲁莽，放了华儿，他毕竟是你母亲的妹妹的孩子，我答应你去世的母亲要照顾好他们一家人，是我失职，你放了华儿，一切从长计议吧。”赵衍生说完这些话，有些累，就又躺下。王掌柜赶忙上前去查看，然后对赵承凯说道：“赵司令，老爷子虽然醒来，但是身子虚弱不宜劳累，还是要休养为主。明日再说吧。”
赵承凯不忍拂了父亲的心意，说道：“父亲，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一定会照做的！你先休息吧！明日儿子再来看你！”
赵衍生闭上眼，弱弱的挥挥手让他出去，赵承凯这才转身离开。来到走廊上，心情就像即将升起的太阳一样，充满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