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没有后路
酒过三巡，独狼身上再也摸不到什么有效的线索了，陆云浩借机装醉送客，独狼求之不得。
独狼匆匆告别，陆云浩摇摇晃晃客气的将他送到了门口，转身关上门后，神色恢复了正常，有些许的凝重。
按照他的说法，至少店小二和独狼已经知道了黄河石碑之事，而这个独狼是专门奔着宝藏来的，在鬼市继续蹲点等待着索极尔克家丁继续现身。
索极尔克家丁的身份看起来没有暴露，听独狼的意思他也没有将此事对其他人讲起过。
陆云浩回到圆桌前，默默的端起碗抿了一口酒。
黄四终于得以坐下，品尝了一口店家送来的高档餐食，这盘中摆放的是荒漠中独有的一种鹿肉，在中原几乎无法见到，肉质紧致劲道，经过荒漠出产的一种特殊香料烟熏处理后有股别样的香味，非常的下酒，
可惜已经被公孙长歌吃的差不多了，黄四吃了两片残羹冷炙，意犹未尽的撇了撇嘴，顺道白了公孙老头一眼。
陆云浩抬眼看了看公孙长歌，“用了吗？”
公孙长歌酒酣红晕上了脸，恢复到了黄四最熟悉的面相，却无比清醒似的点了点头。
“多久见效？”，陆云浩的表情并不轻松，带着一丝沉重。
“预计三天后，三月初一”
陆云浩微微的点了点头，对于这个时间表示满意，“那就好，千万不能让他死在鬼市里，那样的话我们就脱不了干系了，到时候走出鬼市怕是都很困难”
黄四一脸疑惑的听着两人的对话，听到最后一句如梦初醒，“你们要毒死他？”
陆云浩点头示意，却没有说话，看上去酒劲上脸的公孙长歌张嘴了，
“不然怎么办，他分明是已经知道了黄河石碑之事，虽然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泄露到什么地步，但能除掉一个是一个”，虽然脸色看起来应该要摇摇欲坠了，但公孙长歌的语气却出人意料的清醒。
“如此有把握吗？能把时间控制在三天后才毒发？”
公孙长歌对着黄四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不然呢？你小子怀疑我的本事？”
黄四吃痛的揉着后脑勺瞪了公孙长歌一眼，转头看向陆云浩
“少爷，是我没用，没能完成摸线索的任务”
陆云浩摆了摆手轻笑一下，“这不是你的错，五天时间，能在鬼市里游刃有余，已经很不错了”
“可我还是招惹了这个疯子”
“谁让你赶巧了呢？”，陆云浩端碗继续抿酒，“谁能想到那张桌子就是索极尔克家丁吹过牛的地方呢”
“那接下来怎么办？”
黄四抛出了这个问题，端着酒碗的陆云浩微微一僵，愣了一下后将酒一饮而尽把碗缓缓放回桌上，三人间突然陷入了沉默。
陆云浩不是不想答，而是他对于接下来的计划也充满迷茫。
陆云浩本想在鬼市里摸一摸关于铁玉木宝藏的线索，但独狼这一个月的蹲守一无所获让他感到绝望——别人一个月都没蹲到什么，凭什么他们三人几天就可以摸到有效线索？
这几天他白天乔装在鬼市内穿梭探听，除了这里神鬼杂处深不可测之外没有摸到任何有效信息，这七天以来的经历让他对前景感到困惑，也感到无助，心底里不断反思来鬼市是不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等”
思索良久，陆云浩从牙缝里挤出来了这个字，他一只胳膊搭在圆桌上，另一只手扶着腿，身体微微前倾头略下垂，看起来非常无奈。
“等什么？”，黄四小心翼翼的问，生怕加剧陆云浩散发出来的负面情绪。
“等鬼宴”
公孙长歌听出了孤注一掷的味道，这分明是在赌，赌鬼宴上能发现与铁玉木宝藏有关的东西。
“那，如果鬼宴一无所获呢？”，公孙长歌沉声说道，陆云浩和黄四同时抬眼望了过来，“如果鬼宴上没有任何收获，我们下一站去哪”
陆云浩的眼神里流露出了一抹惧色，像是秘密被当场揭穿的那种赤裸裸的感觉，也像是被直面了自己曾经不敢面对的结局露出的窘态。
黄四用眼神示意公孙长歌不要说下去了，被公孙长歌选择性忽视，他一只手攀上桌子，扶住了陆云浩的手腕，像是要给他力量一样。
“这不是什么难于启齿的事情，而是你应该做好的打算，我们此行的初始线索只有两个目的地，一是天机观，二就是这里，天机观现在基本属于走了死胡同，就算我们知道空风子可能有所保留，但轩辕国皇帝都拿不到的东西，凭你我更不可能。现在只有鬼市一个选择了，但是总要做好决策，假如这里也一无所获，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陆云浩的头再次垂下去了，这次他缓缓的摇了摇头。
公孙长歌轻声问，“你敢不敢带我们两人闯轩辕？”
陆云浩听到这句话没有抬起头，像是早就想过了这个方法，“铁玉木建都中原，宝藏不可能在极北之地”
“我知道”，公孙长歌握着陆云浩手腕的手突然加了两分力道，“可方兴手里一定是有线索的！”
陆云浩苦笑了一下，“我不是万人敌，往那里去无异于送死”
“可你还能去哪？？”，公孙长歌的语气有些急促。
陆云浩抬起了头，看到公孙老头正色的申请，又缓缓的低下了。
是啊，如果鬼市再一无所获，他们三人还能去哪？除了方兴肯定对宝藏一事有所了解之外，黄河石碑是假的，天机观是死胡同，如果鬼市再一无所获，他们三人还能去哪呢？
陆云浩不是不敢闯轩辕，是不忍心带着他们二人闯。
公孙长歌将握着陆云浩手腕的手松开了，
“还有两天，后天就是鬼宴和武阶大会了，你自己还是想想清楚吧”，说完自顾自的去睡觉了。
陆云浩低叹了一口气，“黄四”
黄四应声凑了上来，“少爷你说”
“帮我再要一坛子酒吧”
鬼市最高的房间里，一个全身黑色斗篷，带着黑色面罩，全身上下只漏出了一双眼睛的一个人听着小骡子的描述和汇报。
“不用说了，今天的情形我都看到了，这两人我见过”
小骡子弯腰颔首，识时务的闭上了嘴。
“独狼肯定活不长了，但是应该不用我们替他收尸。剩下的两个人不必监视，也不必做什么手脚，还是给他们最好的吃喝，他们房间里的另一个醉鬼也不用管”
小骡子点头领命。
“出去吧”，说着黑衣人从怀里摸出一个银锭，扔给了小骡子。
小骡子千恩万谢的出去了。
黑衣人起身，反剪着双手，若有所思的踱着步，
“看这身手，怕是九阶上都不止，再加上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是在那种地方……难道真是锦衣卫陆大人？”
嘴里念叨着，眼里突然放出了希望的光芒，
“看来我跟鬼市的缘分，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