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残酷
“算了，还是我帮你选吧，就选一刀两段吧。”
“喝！”
老三越说越是兴奋，整个人显得更加狰狞了起来，好似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呼！”
苏烈在这一刻，并没有慌乱。相反他保持着绝对的清醒，他深深的知道只有清醒的大脑才能让他躲过这一劫。
刷！
山贼的大刀携带着寒风呼啸而至，苏烈仿佛闻到了空气中漂浮着粘稠的血液，如同死亡的感觉剧烈的刺激着他的神经，整个身躯似乎都被凝固了起来。
“动，动起来，给我动起来啊！”
苏烈察觉到了自己的害怕，他杀过人，但这种真正交手，直面死亡的还是第一次，他咬着自己的舌头，剧烈的疼痛让他恢复了对身体的掌控，猛的举起手中的长剑挡住了老三的这一刀。
“铿！”
“呃？有意思啊！再来！”
老三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在他想来自己的这一刀，眼前的这个小子肯定命陨，没想到竟然接住了自己的一刀。
话音未落，老三的刀连绵不绝的朝着苏烈砍来，令苏烈无从闪躲，只能咬牙强撑。
“噗！”
又连接了老三的几刀，苏烈再也撑不住，嘴里猛的吐出一口血来。
“锵！”
手中的长剑脱手而出，一头扎进了地表，发出一声低鸣，好似在为主人而哭泣。
“给我死！”老三看着苏烈的模样，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手中的长刀倾扫而下。
“要死了吗？”苏烈眼睛盯着落下的大刀，眼眸闪烁，这一刻的他没有恐惧，反而升起一丝解脱，这样或许就能回去了吧。
“呲！”
一道清脆的响声传来，苏烈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却没有感受到任何的疼痛感，心中困惑不已，耳边却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咳咳，公子，你没事吧！”睁开眼睛，就是马汉那张熟悉的脸庞。此刻的他笑的极为的勉强，嘴角不断的渗出一丝丝血迹，在他的胸口一把明晃晃的长刀显得格外的刺眼。
“马汉！”苏烈睁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好衷心的狗啊！只可惜我更喜欢……”
“老三，小心身后啊！”
“去死吧！”
听到大当家的提醒，老三本能的转了头，只见王朝一剑刺进了他的胸口，剧烈的疼痛让他直接摔下了马，渐渐的失去了呼吸。
“狗蛋！”王朝又补了几剑，这才狂呼起来。
“王朝，你看好他，我去找大夫。”苏烈马上醒悟过来，直接驾马狂奔起来。
另一边，大当家见三当家被杀，敌人却越战越猛，心猛的一沉：“兄弟们，风紧扯呼，撤！”
“撤！”
随着大当家的一声令下，一群山贼如同泄洪一般快速的向后撤去。
“要不要追？”廖化询问着一旁的管亥，苏烈不在自然要听从管亥的意见。
“先不追了，去看看马汉怎么样了，在派一队人马去保护公子，以防不测。”管亥犹豫了一阵，果断下令道。
“喏！”
“马汉，你怎么样？”管亥安排好一顿事物，急忙来到了马汉的身旁。
“咳……没事…咳！”
虚弱的声音自马汉的嘴里传出，往日的黑脸此刻苍白的可怕，一粒粒的汗珠从额头不断的滑落，湿透了整个衣襟。
“马汉，你先别说话，公子已经去请大夫了，很快就会回来的。”管亥紧皱着眉头，眼睛时不时的观看着城池流露出一丝焦虑。
“咳咳，我恐怕是等不到公子回来了。”
“你说什么傻话，公子已经去找大夫了，你这种小伤一定会没事的，我们还要一起征战沙场，娶妻生子呢！”
王朝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哽咽道。
“你小子笑的真难看，还是板着脸更好看，以后我不在了，一定要保护好公子，还有我的那一份也帮我一起完成了。”马汉抓着王朝的衣袖，眼神无比的认真。
“你别说话了，你的功夫比我好，公子还需要你保护，你别给想给我偷懒啊！”
王朝拼命的捂着马汉的伤口，试图让阻止那泪泪而出的鲜血。
“回光返照，没救了。”廖化看着马汉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润，心中闪过一丝悲痛，马汉已经油尽灯枯了。
“我，有点累了，要，要去睡了，你要……好好……”
马汉伸出手想要在摸一摸王朝，手伸到一半却猛的倕了下去，整个人顿时瘫了下去。
“不——”
王朝嘶吼一声，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帘，一粒粒的泪珠滚滚而下。
“来人，去通知公子回来。”管亥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沉声对着左右喊道。
……
清晨，当东方的天空翻出一丝鱼肚白，一滴滴晶莹剔透的水珠在绿叶上徘徊，阳光驱散了迷雾，天地一片清明。
“公子他跪了多久了？”管亥看着不远处跪伏的身影，低声询问道。
“自昨天下葬结束，就一直没有起来过。”廖化摇了摇头，眼中血丝遍布，显然他陪了一宿。
“为什么不劝劝？”
“没用的，这是他必须要走的路。想要争霸天下，未来将会有更多熟悉之人死去，现在看明白了，总比以后要好的多。”廖化看了一眼苏烈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战争是残酷的，容不得半点儿女私情，随时都有熟悉之人死去，而身为上位者更要保持好心态，不能因此失去理智，这对于每一个人来说都是十分痛苦的。
“唉！”管亥张了张嘴，最终化作一声长叹。苏烈的身份注定了他要独自承受这份痛苦。
墓前。
苏烈紧绷着脸一言不发，他的头发凌乱无章，眼眸之中血丝遍布，身上犹带着昨日的血迹。
“对不起！”
苏烈的目光从一座座的墓前扫过，足足有五十一人在昨天的战斗中死去。他郑重的在墓前磕了磕头，操着嘶哑的声音喊道。
“我苏烈向兄弟们保证，我会用他们的人头与血来祭奠你们。”
话音落下，他缓缓的站了起来，因为长时间的跪拜令他跌倒在地，一旁的廖化等人急忙赶了过来，想要上前搀扶，却被苏烈给阻止了。
“我不需要人扶，我自己可以。”
摔倒，爬起，在摔倒，在爬起。
苏烈此刻的样子十分的狼狈，没有丝毫的公子风范，但每一个人的眼中都升起一丝敬佩与感动。
这是他们的公子，他们的主人。
“传令，整军休整，明日血洗五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