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南方的北方(十五)
妈妈也是一个非常机智的人。北方只说了一边,她就能自己独立完成操作了。
不像某些不忍直视的人,你手把手的教他一二十次到下一次的时候,他还要去喊你来操作。
三分钟后水开了,妈妈先是把面条放到了锅里。
“还挺方便的,挺好用的。”妈妈看着在锅子里不停翻转的面条,头也不会的对北方说了一句。
还没等北方得意。下一句话紧跟着就接上了。
“就是感觉没煤气灶好用。”来自一个习惯于用煤气灶做饭的,中年妇女的吐槽。
北方暗自庆幸的吐了一下舌头。幸好刚才他没有说话,否则就直接打脸了。
“孩子他爸你别光坐着。去把盆和碗拿出来。”母亲再一次对父亲下达了任务。
听到这句话的最先不淡定的人是北方了。
明明说好了的轻装简行住宿舍。为什么锅碗瓢盆儿还都带着啊!最可怕的他们是塞到了哪个袋子里。
下一秒父亲就用实际回答告诉了他。
没错,就是他回来宿舍路上提的那几个袋子的其中之一。
北方欲哭无泪。
他真的想把所有袋子都打开看看,父母是不是还带着酒精灯,小煤气罐,大米,青菜。
最令北方难过的,大概就是,提着这些东西走了这么远的路。北方却根本没有地方可以吐槽。
冲着父母吐槽生活,怕是觉得生活过得太安逸了一些吧。
北方还在神游的时候,母亲已经把面条从水里捞了出来,放进了盛过冷水的盆子里。
趁着水温还很热的时候,妈妈把放在桌子上的鸡蛋,直接就扔到了面条水里去煮。
煮鸡蛋的同时妈妈并没有闲下来。他拿起碗来,放入一些盐,一些酱油,还有一些味精。
然后从锅子里盛出来一些面条汤。放在碗里,把碗底的调味料都溶化进汤里。
再把被冷水泡过的面条盛入碗中,搅拌均匀。
这时,她才关上了电磁炉。捞出电磁炉里的鸡蛋。剥皮,放到碗里。
一碗鸡蛋清水面就做好了。
北方和父母每人一碗面条,围在小桌子旁边,准备吃饭。
这是北方最常吃到的食物了。如果说每个人都有一道拿手饭菜。这道一定就是妈妈最拿手的饭了。
或许会有人说,一碗放了点盐和调料的面条能有多好吃。
北方总是这样回答:“他确实是没有多好吃。但是那有一种感觉是其他人永远都体会不到的。”
看着面前的面条,北方拿起筷子。将筷子的狠狠地插入到面条上面的鸡蛋中。
“噗嗤~”
鸡蛋的流黄透过蛋清,顺着筷子扎出来的小眼流了出来。
蛋黄流得很慢。它一点点的从面条上滑过,把原本是纯白色的面条上面附了一层金黄色。
此时,找一个好的拍摄角度,在后期稍微ps一下,这一碗面也称得上是美食了。
随着北方筷子的不停搅动,蛋黄均匀的拌在了面里。蛋清则可怜兮兮的碎成了沫沫,附着在面条上。
原本做这一碗面是需要撒些葱花与香菜的。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父母提的大袋小袋里,并没有葱和香菜。
失去了那一抹绿色,这碗面条看上去好像总是欠缺了什么。
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北方,从桌子旁边站了起来,转身到门口的柜子旁。
他拉开柜门,踮着脚尖。右边的胳膊伸的笔直,在柜子的最上层摸来摸去。
突然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轻轻的用力,再把手稍微抬高一些,把左边的手臂也伸得笔直。
他的双手做出了一副托举的动作。踮着脚尖也缓缓的放平,做时才能看得到,他的双手托着的是一个玻璃的罐头瓶子。
透过那层透明的玻璃,能看到的是,瓶子里的那些东西是黑不垃圾的。
北方很开心的把瓶子拿到桌子上,然后用力打开盖子。
有一丝丝臭气,从瓶子里弥漫出来。北方用力的在瓶口边嗅了嗅,一脸说不上来的奇怪表情。
妈妈和爸爸显然知道他手中的瓶子里是什么东西,只是二人的表情却截然不同。
爸爸一脸厌恶,还用手扇了扇空气,想把从瓶子里飘出来的味道扇到远处。即使这样是无用功,他也求一个心理安慰。
妈妈则是一脸兴奋,还有一丝丝责备的说道:“你还没吃完呢?还剩下这么多。”
北方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妈,你也知道这个酱什么味道。也就咱家人可能会尝尝。同事们哪受得了这个味道啊。”
说话之间,空气中的臭味好像又浓郁了几分。
爸爸端起碗,有想要逃离的意思。
对方拿出来的那个罐头瓶里,装的是母亲自己做的臭豆酱。
不知道是因为制作环节出了问题,还是因为南方的气候达不到北方那样的标准。
也是经过了一个冬日的晾晒。在经过油锅炒制而成。
母亲说,她曾吃过北方的臭豆酱。特别好吃,很有味道。
而且臭豆酱只有在混合处理之前是臭的,处理完之后就只剩下了酱味,油锅炒制以后是一种很特别的香味。
可是自己做出来之后,就和记忆里的不太一样了,在油锅里炒制之后,飘散的气味还是臭的。
吃起来到还是能吃,毕竟穷苦家人。不吃坏肚子,一般就不会浪费。
好在做的不多,工地上的工人也会图个新鲜汇尝一下,于是除了给北方送来的这些,其余的也都吃完了。
父亲可是一口都没有吃过。按照他自己的说法是:“我亲眼看见你妈妈是怎么做的出来这种酱的。我真的希望这只是她自己的一种遐想。如果北方人真的会吃这种东西的话。那北方的饮食习惯,简直是太可怕了。”
酱这种东西,是可以放好多年的。平日里北方又没有功夫吃,赶到今天,他也就拿出来了。
北方挑了一大筷子拌进了自己的面条里。他不停地搅拌,搅拌。原本纯白色伴着金黄色的面,就突然变得黑不拉几了,看上去有些反胃。
母亲也挑了一筷子放进自己的碗里。
父亲见两人如此,他则是端着碗,独自到了走廊上。她始终不能接受那个臭豆酱的味道。
在走廊吃面的父亲,依稀的能听到。屋里传出来的女声——
“酱拌面,真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