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司马狷的崛起(十)
竹老道:“这些东西是体内的脏物,其中武脉排出的脏物尤多。你们练成了轻功,已有一定内力,武脉也有所壮大,然而同时武脉中也累积了一些脏物。你们今天打铁也同样使武脉积累了脏物。这些脏物需要排出,打坐吐纳便是极好的方式。司马狷今晚打坐认真,所以排出了不少脏物,你现在应该感到气血通畅,全身快活吧?”
司马狷道:“正是。”
“楼赢和赫枭没有排出脏物,并不一定是你们打坐不认真,这其实跟天才程度有关。司马狷极富天才,所以他的武脉新陈代谢也异常快速,脏物自然易于排出。加之他天性稳熟,易于沉静,这也是有利的。而你们两个只要勤加练功,认真打坐,也能加快武脉的代谢的。楼赢自然是很勤奋的,倒是你,赫枭,心性不够定,老想着偷懒,今日是开头,我不跟你计较,若不改正,我必罚你。”
“是。”赫枭虽然调皮了点,但他也自知确实不如两个哥哥专心,所以竹老的训戒他心悦诚服。
“好了,夜深了,你们回去休息吧,养足精力,明日再战。”
“是,我等告辞。”
第二天,打铁的锤子加大,他们三个皆无怨言。第三日,锤子又加大,第四日,第五日……锤子不断加大,奇迹也渐渐发生——肌肉由酸疼到有点酸疼再到不酸疼,斧子由陌生难控到运用自如,当然从前那块布满锈迹的铁块也变得越加光滑尖利。同时他们的打坐吐纳也渐入佳境,楼赢和赫枭也渐渐能控制杂念,脏物也能排出了。
半个月过去,他们三个的差距拉开了。司马狷运斧成风,肌肉壮实,刀剑已铸好了数十把,并且都是十分精致的好刀好剑,这表明他已娴熟铸造兵器的多种技法,也表明他与兵器的神器属性相合得很好。另外,他的打坐吐纳功夫也大有进步,一坐下来很快便能入定。他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呼吸的声音,甚至已经把空气想象并且固定化为一颗颗粒子。在吸气之时,粒子蜂拥而进;呼气之时,粒子蜂拥而出,他甚至能听到粒子们拥挤相撞的声音。
而且,鼻子的筛选能力大大增强。每一次呼吸,不需要的或者说污浊的成分快速被抛弃,通体但觉骨骼瘦硬,肌肉灵活而易于控制,举一块巨石和杀一头猛虎想来不再只是梦幻而是很现实的事情。反正感觉很爽快。
楼赢和赫枭则不是这样了。他们也制成了好多兵器,但其精致度、光滑度和锋利度远不及司马狷的,他们纳闷,明明自己全神贯注、精力用尽了,殊不知这是天赋使然,天赋就是如此霸道而微妙,如同冥冥中注定,天赋更佳的司马狷制成的兵器就是更胜一筹。
另外,他们两个的打坐吐纳功夫也有增进,但也明显落后于司马狷。楼赢和赫枭相比,楼赢更胜一点。
这一天,公明竹老把他们叫出来,对他们说道:“你们也训练了半个月,可以进食辅助丹药来提升训练了。辅助丹药虽能辅助练功,但你们须记住,过犹不及,盛极而衰,你们这个阶段辅助丹药一天只能吃一次,一次仅能吃一粒,切不可贪多。”说罢竹老从袖中取了三瓶丹药递给他们。
“好了,你们回去继续铸兵器,司马狷留下。”
“司马狷,你的进步非常快,应该进入下一个步骤的训练了。你现在催动内力圈给我看看。”
司马狷疑惑地问道:“内力圈如何催动?”
“你只须运功即可,内力圈会伴随着内力的催动而出来的。”
司马狷便气聚丹田,双手缓缓上提,内力圈悠悠而出,是白色,然而是极其浑浊的白色,像是里面掺杂了乱七八糟的其他颜色。且内力圈也不是一下子就完整,而是一小块一小块地形成,非常缓慢。与此同时,他的武脉也一根根凸显而出,由本来的黑色慢慢转变成灰白。
司马狷从没试过催动内力圈,所以见到不免顿生惊讶,一时分了神,竹老及时叫住了他:“别分神,继续催动,直到整个内力圈完整。”
于是继续催动。首次催动内力圈,他感觉很吃力,仿佛体内的力气被缓缓掏空,汗珠已布满他的额头和双颊。
竹老从旁鼓舞道:“司马狷,我知道你现在很辛苦,但一定要坚持下去,一定要完整地把内力圈催出来。若中途放弃,你不但会元气大损,而且下一次催动就会更为艰难了!如今正是凤凰涅槃之关键时刻,一定要支撑下去!”
咸涩的汗水从额头直下,穿过眉毛,冲击眼睛,司马狷不得不双目紧闭。竹老之言回荡在耳畔,从前艰苦训练的一幕幕浮现于脑海,虽然这些东西历乱无章,扰乱他的心神,但经过打坐训练的他已具备极好的定力,所以他心中信念坚定,信念坚定则再艰苦再无力他都坚持得下去。
只见内力圈渐渐完满,“过半圈了……又大了一点了……”竹老担心司马狷坚持不住,便不断地给以鼓舞。
“又完整了一大块了……过了四分之三圈了,……只剩最后一点点,坚持……”
司马狷辛苦到极致,只见他龇牙咧齿,汗水如泉,衣衫如洗。他快支撑不住了,但他依然在发力,他在竭尽最后一丝力气,他在做最后的坚持,时间若再这样缓慢,他会倒塌的。
“啊……”他突然大声嘶鸣,犹如布帛撕裂,内力圈完整了,他成功了。
此时他双手托天,身体站成一个四平八稳马,乱发飘扬脑后,胜似混世魔王。现在内力圈完整催动出来后,他不再痛苦了。内力圈是浑浊的白色,整个圈面蒸汽腾腾。
公明竹老道:“司马狷啊,你成功了。这个过程如此艰辛,我本来以为你会中途坚持不住的,如今看来你的修为和你的毅力比我想象中的高出许多。”
“宗主,那我接下来怎么办?把内力圈收回来吗?”
“别着急,你要等到内力圈表面的蒸汽散尽以后才能收。其实内力圈是由一些气流组成的,你第一次催动,应该让内力圈上的气流流动一下,这样也有利于白色变得更加纯厚,增强保护性。尝试过第一次,你下一次催动就不用那么长时间也不用那么辛苦了,哈哈哈!”在这个过程中,竹老也为司马狷捏了一把汗,如今成功了他也甚感欣慰。
又过了一天,经过多次催动,司马狷已能熟悉拿捏各种催动细节了。这一天,他就要进入下一个步骤的学习了。
晨风习习,清气爽人,竹林中竹老和司马狷两个高长的身躯庄严矗立,竹老背负双手,司马狷也背负双手。
竹老指了指旁边的几把长剑,道:“去,用你的内力把它们吸附起来,然后用它们割断那枝竹子。”那是一根粗如手指大小的竹枝,在数十丈开外。
共有五把剑,剑合在剑鞘里,而剑鞘则稳稳地插在地上。司马狷二话不说,眸中闪烁着坚定。他催动内力圈,试图吸附起地上插着的剑,但并不成功。内力圈只是一个保护圈,只会阻挡外来攻击而不会阻碍自身的发挥。所以他在圈内可以纵横四肢,使尽招数。
第一次失败,第二次同样失败第三次,第四次……“呵,在练功的过程中,失败似乎是最喜欢循环重复的事情了,第一次失败,第二次失败,失败复失败,咋不见它成功又成功呢?”司马狷自我调侃了几句。但只是调侃,他心中其实是毫无怨言的,没有信心能一蹴而就,但他绝对有信心坚持不懈事情总能成功。
不知第几次催动内力圈了,忽然剑鞘传来了声音,司马狷怀疑自己听错,便更加用力,但见几道光芒急速闪过,五把剑脱鞘而起,倏忽间已被吸附于内力圈之上。这如同空谷足音,给了司马狷莫大的信心。接着他目光瞄准那株竹子,启动攻击,五把寒剑凌空飞去。能击中目标吗?司马狷心中自然没底,他只能在紧张中祈祷。
剑飞得很快,倏地已不见影子了,然而那竹子尚在,也就是说剑没有击中目标,这真是最令人沮丧的事情了!几个时辰修炼的疲累,加上现在的失望,任司马狷如何沉稳此时也垂头丧气起来了。
“怎么?这就垂头丧气了?”背后传来了声音,自然是竹老了。
司马狷惊地站了起来。
竹老没有同情,没有悯恤,只冷冷地抛下了一句话:“继续练,时间还未到中午。”竹老傲然地立在那儿,没有看司马狷一眼。
如此令人不爽的语气,如此令人不爽的身姿,要是换作他人恐怕早已气愤满腹,但司马狷却不然,他动作敏捷地继续投入训练,同时他心中还有所领悟——对了,这就是威严,成大事者必须要有这般傲视天地的威严!司马狷器量如此博大,无怪乎他能成为大哥了。
试完又试,就此循环,日复一日。
一个月过去了。这天司马狷又催动内力圈只见内力圈上的白色浑重凝厚,如同牛乳洁白无疵,并且透明度极强,一眼看过去,能清晰看到内力圈里面的司马狷。这表明他的功力愈加纯厚了。
内力圈催动得很快,地上的剑已不再是五把,而是数十把,同时被吸附而起。且目标物也不再是竹枝,而是吊起的石头,距离也自然变得更远。为什么会是石头呢?这是以快狠准为标准的。如果出手足够快,则石头是没有弹开的余地的,只会骤然粉碎,能够骤然粉碎也表明够狠。石头距离司马狷很远,这自然是考他够不够准。那么司马狷完成得如何呢?请看:
几十把利剑迅疾飞掠而来,风驰电掣,只见剑光,不见剑影。而十几丈开外的静静吊着的石头突然一声炸响,吊绳尚未完全收缩,已见石头化作阵阵粉尘,即使眼睛如何犀利的人,此时恐怕也只能茫然不知所措地问:“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哈哈哈……”熟悉的声音响起,司马狷知道是公明竹老。“司马狷,你果然是天赋奇才啊,你居然已经把第一级练得如此炉火纯青,这才仅仅一个月啊,你的天赋真是远超我的想象!”竹老捋着长髯啧啧称奇。
“谢宗主夸奖!”虽修炼有成,但司马狷头脑清醒得很,丝毫不会骄矜。
“狷儿!”
“属下不敢,请宗主还是叫属下司马狷吧。”公明竹老一直都是直呼自己本名,突然如此亲切地叫自己“狷儿”,司马狷大感受宠若惊。
“你不用惊讶,论辈分,我是你的父辈,这样叫没有什么不可的。况且我们有共同的志向,难道你让我直呼你名吗?”
“在下是属下,宗主管属下叫什么就叫我什么吧。”
“实话跟你说吧,我从未见过天赋异禀如你这般的,我一生痴迷武道,追求不辍,武学在我心头比什么都重要,我无比崇敬它。而神器武功天才是上天赐予人间的无上恩惠,如今竟然让我遇到并且由我教你们武功,别提我心里有多高兴了!你知道吗?你们三个的出现就是慰藉了我心中多年以来的武学情结,楼赢和赫枭都答应我这么称呼他们了,所以我恳请你允许我这么叫你吧!”竹老说着竟老泪纵横。
司马狷明白这是竹老的肺腑之言,仿佛从老人家身上看到了执着追求理想的背影,性情中人的他颇受感动,“宗主,您都这样说了,我若还是拒绝,岂非太过无情?那宗主就这样叫属下吧。”
“狷儿!狷儿!”
司马狷完成了第一级的训练,与此同时,楼赢和赫枭刚刚进入第一级的训练,他们之间存在差距,所以不在一起训练,楼赢和赫枭由其他人教,司马狷由公明竹老亲自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