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月光下的对白（2）

路两旁的街灯摇晃，橙色的光斑投射在灰蒙蒙的柏油路面上，街上大部分的店铺都已经关门了，只有那些专门为学生开设的书店和文具店还在亮着稀稀落落的灯光，仿佛还期待着能有某个爱学习的学生光临。

它们是学校周围的不夜店。

这个时间，只有初三的学生走在回家的路上，高中生放学比初中生还晚，所以此时的街道人流稀少，只有一些家长和初三的学生。

杜小风和月瑶走在去往龙河小区的路上，两人谁都默不作声。

月瑶低着头借助着偶尔扫过的灯光在低声默背着手中的英语单词，而杜小风则两只手插在裤兜里无聊的四处扫视着，时不时的还跑到月瑶前面去耍一会儿“杂技”，不过月瑶没去看他，她对待学习的热情就好像杜小风对于玩乐的热情一样。

一个安静的像天使，一个活力无限，像小恶魔。

走了一会儿，杜小风就忍受不了这种安静了，他看看眼前专注的身影，不自觉的凑到月瑶旁边，小声的说道：“你为什么学习要这么努力啊？这些枯燥的东西有什么好学的？”说着，还故意摆弄一下月瑶手中的小纸条。

这句话仿佛是触碰到了月瑶的心底，月瑶将目光从单词上移开，渐渐抬起头来，沉默了一会儿，回道：“这还不算努力，方刚那个学霸才努力呢！”

“他？”杜小风笑了，转而说道：“……那就是个吃货怪物！谁能和他比？不是谁的爸爸都是学习橙长的……”

杜小风顺便讲起了方刚的故事，把方刚那虚伪的一面描绘的淋漓尽致，要是方刚此时在的话，他听见这些话一定会和杜小风拼命的。

月瑶听着方刚另一个有趣的一面，不自觉的嘻嘻笑了起来。

杜小风看到月瑶不再像刚才那样那么专注了，竟然开始诉说着方刚和他的一些小秘密，那些事情，杜小风几乎从未和任何人说过，但是此时他内心被那一巴掌搞得很纠结无辜，所以什么话都往外说。

但是，秘密终究是有限的，杜小风不一会儿就说完了，看到重新拿起纸条的月瑶，不喜欢安静气氛的杜小风伸手就要劝阻，可是一时找不到理由，就这样，在喊了一声“等一下……”之后，杜小风就尴尬的站在了一旁。

月瑶看向杜小风，愣了一会儿，又低下头去，但是五秒钟之后，月瑶又抬起头来，深呼一口气，看着前方昏黄的道路，语气温和道：“杜小风，你总是一直这样，难道对未来就没有什么打算吗？”

“打算？太早了吧？谁会去在乎那些？”杜小风随口答道。

“你以为你还小吗？”月瑶的音调突然高了上去，她停下来，侧身看着杜小风，说道：“你想想，再过几个月我们就中考了，然后就是三年短暂的高中，再就是四年的大学，上完大学就会到社会上去……在这之前，你就不该为你的未来做些准备吗？”

“准备？……这个嘛……”感觉月瑶的话突然没以前那么脆弱了，杜小风奇怪的看着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

“回答我的话！”向来柔弱的月瑶语气严肃了起来。

杜小风被她说的一时语塞，站在原地只是挠着头，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或许在他心里，还真没什么准备吧。

杜小风依靠在路过的一个街灯下，琢磨了半天问道：“你平常可不是这么说话的……今天你怎么……”

“我只不过是不想看见一个朋友堕落罢了。”月瑶将视线从杜小风身上移开，眺望着远处黑色的夜幕，语气又柔和了下来：“你知道吗？人生总是要去追求些什么的，那些没有奋斗目标的人，就好比是没有思想的芦苇！他们只是站着，却什么都不能做！”

“什么意思？”杜小风尴尬的笑着，不学习的他还真听不懂月瑶的话。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月瑶小声叹了口气，又回过头来自顾自的说道：“我现在的准备是好好学习，考上本县最好的高中，然后再努力考上全国最好的大学，我妈妈告诉过我，只有上了好的大学才能改变命运呢！”

月瑶又恢复了那副纯真可爱的模样，只是此时，杜小风却轻松不起来。

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心里好像被莫名的压上了一块大石头。

月瑶重新抬起拿着纸条的那只手，低下头去，语气略显懦弱的说道：“……我要好好学习……我……不想……爸爸妈妈再这么辛苦了……”

月瑶想起了前些日子经历的那件事情，动动嘴，却还是没说出来，她瞥了一眼杜小风，又继续向前走去，那副有些忧郁的样子，她不想被任何人看见。

杜小风没有立即跟上去，他侧倚着路灯在细细品味月瑶的那番话，他那颗空洞幼稚的内心，开始悄悄的变得活跃起来，他猛地抬起头来，目光对上路灯，橙黄色的灯光，顷刻间全洒在杜小风的脸上。

他以前是一颗缺失的心，像是活在一场无忧无虑的梦里，而现在，那颗缺失的心有个莫名的东西闯了进去，那沉寂依旧的梦境，也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杜小风感觉身上有什么东西崩裂开来，很痛，却让他无法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