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生而知之者
孙道长不是第一次在李宽面前说此事了。李宽当初也想过原谅李世民,原谅当初的一切种种,可是李宽只做到了原谅他自己做不到。可以说李宽绝情,亦可以说他无情。但是让李宽原谅李世民,只能说三个字——办不到。李宽只要看到李世民,当年的种种总会在李宽的脑海中闪现。
今日本是欢庆的日子,可是李宽却怎么也笑不出来。看着庄户们带着笑容给李宽敬酒,李宽只能对着庄户露出一个苦笑。孙道长和李母担忧的看着李宽一杯接着一杯的往嘴里倒酒。不知发生了何事的李母暗自伤神,而孙道长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劝阻。喝吧!但愿喝醉之后会好受一点。
李宽的酒量自是不必说,前世白酒那也是一斤的量,但是正应了那句,酒不醉人,人自醉。李宽没喝多少就醉倒在了桌上。老柳把李宽背上,送回了李府;李母带着怀恩和莲香回府照顾醉酒的李宽。李宽的酒品还算不错,安安静静的躺在炕上,也没发酒疯说些不该说的话。
李宽回去了,打谷场的酒宴自然也就结束了。连福带着小黄门回了宫;庄户们说说笑笑的回了家;孙道长和李纲也带着李府众人回了府。
“明日老夫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那小子,今日乃是那小子生辰,喝酒也就罢了,还醉酒于堂上,怎能如此不知《礼仪》,还不敬生父,有违父子之道。”
“行了,要教训也要孙老道教训,轮不上你。”徐文远看着满脸怒容的李纲说道。
“你还有脸说,那小子乃是受你蒙学,《孝经》开宗明义章就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扬名於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夫孝,始於事亲,中於事君,终於立身。你亦是大儒难道不知?百善孝为先,你看看那小子今日作为,可有丝毫孝行?”李纲教训完徐文远,又对孙道长教训道:“孙老道,你乃那小子恩师,难道不知教其德行。既然你们都不知该如何教导那小子,那就老夫来教导。那小子有不世之材,却德行有亏。”
“老道徒儿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还说老道徒儿德行有亏,老道看你才是德行有亏。你去庄子问问,谁不夸赞老道徒儿一声好。你难道不知,人之忌,在好为人师的道理。老道看你真是妄称一代大儒。”
“难道,你还以为那小子有理不成?自古严师出高徒,老夫看就是你不知约束那小子,才导致其德行有亏。”
“有无道理,老道自有评判无需你多言。”
听孙思邈这样说,徐文远有些奇怪。他作为孙道长的老友可从没见过孙道长这样与人争执,还如此强硬。
“孙老道,难道这其中还有老夫不知之事。”
孙道长对徐文远还是很信任的,知道他能守口如瓶也就把当年李世民准备溺死李宽,李母昏死求情的事,告知了徐文远和李纲。
“原来如此啊!虎毒尚且不食子,秦王怎如此糊涂啊!竟听信和尚片面之词。孙老道你我交情,你居然对老夫隐瞒此事。”
“当年老夫也曾听闻过此事,却不知其缘由。没想到那小子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孩竟能记得此事,难道这世上真有生而知之者?此事看来,却是老夫错怪那小子了。”
“哦~~!我就说为何二哥看到秦王叔就不高兴,原来如此啊!既然如此我也不喜欢秦王叔了。”
孙道长想到了徐文远和李纲会守口如瓶,可是没注意到他身后还跟着小胖子和杜荷一群人。小胖子有些气愤,没想到他崇拜的秦王叔竟然是那样的人,在李世民和李宽之间小胖子很直接的选择了站在李宽这边。
杜荷听到此事就像小胖子一样气愤,那是一种本能的来自群众的气愤,还有着被李承乾欺骗的愤怒。他把李承乾当做好友,没想到李承乾居然欺骗他,说李宽是傻子、是灾星,导致他到李家庄就与李宽作对,现在受到大家的排挤,要不是李承乾欺骗于他,也不会是现在这样子。杜荷有着自己的评判标准,生而知之者怎么可能是灾星,那一定是神仙下凡啊!杜荷对李宽越来越崇拜。
李毅三兄妹那就是敌视李世民了,秦王是谁?他们不认识,但是想溺死自家小王爷,那他就是坏人,是他们的敌人。他们只知道他们的命是李宽救的,现在的一切都是李宽给的,他们只知道李宽是李家庄的庄主,是他们的小王爷,是救命恩人,为了李宽就算捅破天也在所不惜。
“你们几个就当今日之事没听到过,更不许说出去,知道吗?这可关系到你们王爷的性命。”孙道长不得不说的严重些,他是真怕这些孩子把此事说出去。虽然说出去不会让李宽有性命之忧,但是长安城中秦王太子之间的矛盾谁人不知,这会给太子带去攻讦秦王的把柄,也会给李宽带来不小的麻烦。
“知道了,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不论秦王做法如何不堪,那毕竟是李宽小子的生父,有生育之恩,百善孝为先,孝道大于天,亦是立身之本。孙老道,你是他师父就不劝说劝说那小子?”李纲问道。
“老道难道不知百善孝为先;不知秦王对李宽小子有生育之恩?老夫只要一说生育之恩,你猜那小子怎么说,那小子说秦王没生他,生他的是他母亲。老道反正是对那小子没办法,况且老道对那小子的了解甚多,甚是心疼。用那小子的话说,人生苦短,虽不能作奸犯科,但凡事也应顺心而为。老道已逾古稀之年,经历之事甚多,才渐渐体悟到随性而为。没想到那小子小小年纪就能说出来。既然老道都是随性而为之人,还如何开口管束那小子?”
“老夫近来亦是如此。可是那小子可不比我们这些老头子,他可还是龆年,随性而为,有害无益啊!”
“老道是没办法了,那小子心智之坚,非常人能及。今日是那小子生辰,整整六年,秦王与那小子也只见过两面而已。一次是随老道采药,救治平阳公主,还有一次,你们俩老头亦知为何而见。”
“行了,李老头,老夫就觉得李宽小子人不错。既是生而知之者,岂是你几句孝经之言就能劝说的。”
徐文远说完就走,对他而言,李宽小子是一个敢爱敢恨之人,十分对他味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