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黄沙下的贫瘠 十二 【进入中心城市】

莫思宁想到了什么，陷入了沉思。她想道‘这样啊，怪不得在星球上出现大陆级别的光尤时就允许直接使用清星武器，确实是最方便的手段呢。高异能接触量者对光尤的滋养作用远大于普通人，活人又远大于死人。在人类能被迅速量产的时代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啊。’

‘真是令人厌烦啊，我的脑子为什么总会在无聊的地方如此好使呢。’莫思宁在无人聆听的黑夜中无奈的想道。‘想得越少越是容易感到幸福，不要超出自己立场去顾虑他人。明明是很简单又正常的事情。我为什么总是难以做到呢?’卡车已经跑了八个小时，莫思宁为了逃开那些追上来的思绪，开始回想起书本上的知识，教室内的课程，回想起在混有石子的土地上那漫长的匍匐前进，回想起冬日二十公里长跑后的发昏的眼神。

她的记忆中有着模糊的部分，莫思宁偶尔会觉得她以前训练的记忆中除了她自己还会有什么人存在，听云端桡说自己的记忆被删过一次，可能其中就包含着那个人吧。虽然有些感慨，但是莫思宁并不想恢复她的那段记忆。既然自己会同意删掉，那她相信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不好的记忆越少越好。真希望头脑里充斥的一切想法都幸福而平和。普兰在上，愿一切都归于安宁。莫思宁如此无力的祈愿着。

路途中，莫思宁让那孩子下车方便了一趟，现在是清晨，在莫思宁的异能感知范围中四处都已经充斥着光尤。

迷茫时代中光尤扩散的速度倒是比莫思宁所处的焦灼时代要缓慢不少。不过莫思宁也没有在现实生活中见过活的光尤迁移。虽然影像倒是看了不少。作为无聊中的消遣，莫思宁用流体海洋笼罩住了一只光尤。光尤碰到流体海洋的部分发出了吱吱的声响，就像生肉碰到了滚烫的铁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疼痛。那只光尤开始变得慌乱，发出了寻找同伴的低鸣。

莫思宁想起了教科书上的知识点。光尤是有着情感和智能的生物，能依靠发声和感应交流。能量越大，活的越久的光尤智能和情感越是高级复杂。

现在的这些不足人级的光尤就只有和虫子同等级的智能。

那只光尤在流体海洋的做成的气液牢笼内四处冲撞，试图找到出口，每次冲撞它都会损失一部分能量，在身躯逐渐变小，生命逐渐丧失的情况下，那只光尤低鸣的频率越来越快，声调也越来越高。莫思宁就这么看着那只光尤，就像是一个无聊的人因为没有事情干而只能看着坏电视机上的雪花屏幕试图从中寻找一些乐趣。

男孩方便完了，倒也不需要其他的措施，干燥的黄沙和炙热的风自会掩去这些污渍。莫思宁随意切开了那只光尤的核心，从中掉出来了一只小孩的瘦小的手，倒也没有多少的血。莫思宁用流体海洋接住它，将其放入黄沙之下。

又是漫长而无言的车上时光。莫思宁是个无趣的人，并没有多少专业外的话题能供她聊天。她本身也并不热衷于此。男孩呆滞的看着窗外，看过了上午，中午和下午。她们二人终于远远看到了中心城市。

消灭光尤的方式有两个，一个是破坏它们虚白身体中的内核，另一个是消灭内核外的所有部分。

光尤的内核部分所含异能量比外部稍微高一些，但也不是轻易能感知的。敏锐的人在这方面有着天生的优势，当然，其他人依靠长期训练或是借助仪器也是可以看出来的。

莫思宁像是扫垃圾一般用流体海洋把前路那些光尤扫开，无法意识到流体海洋消灭这些光尤的时候掉了不少人体部件，这个城市应该也沦陷了。

中心城市的上空展开了一层的能量罩，应该是为了阻挡沙尘进入城市。不过，对于光尤并没有什么作用。异能量和常规的能量并不能同等看待。能轻易突破常规能量武器包围网的光尤，只有碰到异能武器才会露出它软弱的一面。

就像胞吞一般，笼罩住卡车的流体海洋异能泡被中心城市能量罩所吸收。莫思宁他们和卡车顺利的进入中心城市。高耸矗立的建筑物，架轨于高楼之间的悬浮车道，泛着金属质感的车辆，随处可见的商店。现在，莫思宁才从此处找到了一些现实生活的感觉。男孩惊呆了，他从未见过能停在空中的车辆和几百米高的透蓝的建筑物。他的嘴呆滞的张大，惊叹卡在喉咙里，发不出也咽不下去。他感到了卑小和惶惑，这全新的世界超乎了从贫瘠黄沙中出来的他的想象。

莫思宁带着男孩从卡车上下来，抬手叫了一辆悬浮类型无人驾驶出租车，上车时和普兰帝国不一样，并不需要识别码才会发车。莫思宁说到快捷餐厅附近，这车就升上高空轨道，biu的向前驶去。很方便，但下车前这车会停在高空，问你要钱，不给钱不降下去。莫思宁从天上看着地面略加思考，就抱着男孩切开车门从高空上跳下来。十几层楼的高度，对莫思宁和她的流体海洋来说不过如此。不过男孩似乎受不了这种自由落体运动，从莫思宁的怀抱中挣开就吐了出来。吐的东西也就是从莫思宁从别人家里偷拿来的大饼。

夜晚降临，华灯骤起。在空中悠闲漂浮的虚白光尤象征着此城已是无人之空城，但楼面上巨型广告牌和缠绕树上的金灯并不会在意是否有人，它们热情洋溢的播放着绚丽的广告视屏，吐出多彩的灯焰。

店面前那些难懂的文字，莫思宁用眼睛看一眼，脑内的光尤信息膜就会贴心的帮她翻译好。

莫思宁找了一家24小时自助营业餐厅，和男孩一起去吃。莫思宁手中当然没有钱，她直接翻过隔着客人和点餐机器人的柜台，切开隔着人和食物的玻璃，然后从里面拿食物，倒饮料。

普兰公民在普兰帝国吃饭本来就不用付钱，所以莫思宁反而没有之前从别人家里偷东西那样不安的感觉。

倒是有安保机器人来检查玻璃的损坏，但对于被流体海洋掩盖住的莫思宁和男孩，没有智能和证据的它们也无可奈何。只能按程序上报给那些身躯正被光尤消化或是在繁殖光尤的人类。

对此，莫思宁唯一能为他们做的便是祈祷希望他们是在幸福幻梦之中凋零。莫思宁虽然能消灭掉很多光尤但并没有拯救他们的能力。她的异能可不是治愈创伤，她也不是经过专业培养过的医生，顶多会进行些应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