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转眼三日已过,唐宇终于赶到了枫乐门的山门下。
其实本来不需要三天的,奈何身后跟着一个叫做令纱华的奇怪女子,他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才甩开她。
唐宇出于几分愧疚,临走前给她留了银子,应该也够她回门派的了。
那忘江门唐宇也听说过,不过是一个二流门派,心里难怪,令纱华也就三脚猫的功夫,这就来下山游历了。
唐宇早已换上了一身黑色劲衣,用黑帕蒙着面,全身都是黑的。
是夜,鸮鸟阴沉凄凉地尖叫着,为这本就不会安宁的夜晚添了几分颜色。
枫乐门建立在山顶,周围都是茂密的丛林,唐宇过去没少拜访过枫乐门,却未曾想到有一日他竟然会孤身一人夜访枫乐门。
枫乐门内部灯火通明,唐宇根据自己过去的记忆摸索着楚家家主书房的位置,书房里应该就有他想要的东西。
途中路过楚家长子楚筇的房间的时候,里面的动静有些大,唐宇无意间听到了一耳朵,顿时羞红了脸,身形慌乱了几分,正好踩碎了梁上一片碎瓦,一瞬间就惊动了宅院里的护卫,唐宇武功也就比只有三脚猫功夫的令纱华好那么一些,堪堪二流水准,面对这满院子的护卫,直接后背受袭,挨了一闷棍。
唐宇再次醒来时是被一桶水泼醒的,醒来眼前便是楚掌门那张噙着诡异阴森笑容的脸和旁边已经穿戴整齐的楚筇,又看到他旁边还有一个迷迷糊糊被泼醒的人,竟然是被他花了大半日时间才甩掉的令纱华。
楚掌门看着眼前的唐宇醒了,脸上的笑容更加深了几分:“我本正四处打探你的下落,却不想你竟然自己找上门了。”
“你父亲那个老东西,嘴巴倒是紧,宝藏这个秘密,一藏就是几十年,要不是无意间听到过他和老仆的对话,这个时间来算,你已经娶了我的女儿要唤我一声岳父了。”
唐宇听到这句“岳父”身上不禁一阵恶寒,狠狠的朝楚掌门那老脸上啐了一口唾沫,被楚掌门一退躲开了。
唐宇骂道:“你们这些东西也配?天机阁的人知晓我来了枫乐门,倘若我的性命交代在这,你们楚家几十年苦心经营的好名声也就不复存在了。”
楚少掌门楚筇,也就是楚箐的兄长,直接狠狠一脚朝唐宇心窝踹去,差点没将唐宇踹的背过气去。
楚筇冷笑道:“如今你也就烂命一条,我爹这么说也是抬举你,不然这句岳父也是你配叫的?”
“啧啧,你身边的那丫头丁香,平日里仗着是唐家的奴才,心气儿高的很,到了唐家被灭的那日,她不还是成了我胯下的玩物……”
唐宇听的目呲欲裂,恨不得爬起来活剐了楚筇。但这种无力的怨恨只能让他更加得意,笑的更加快活。
“你不是从小就喜欢我妹妹吗?我实话告诉你,我妹妹从来没有喜欢过你,不过是看你憨傻好骗罢了。你唐家势大,你父母对于我楚家也是挑三拣四,要不是因为你闹腾着非我妹妹不娶,他二人才松口与我楚家结亲,想当初那副嘴脸,啧啧啧。”
唐宇已经泪流满面,整个人被无尽的悔恨撕扯着,好像要被撕裂一般,大脑一片嗡鸣,好像,这一切的错,都是从他求父母非楚箐不娶开始的。
楚筇继续往唐宇心底戳着刀子,说道:“你唐家人已经死绝了,我妹妹也不需要装模作样了,实话告诉你,她一直喜欢的人是魏琴南,在你寻找灭门凶手的几月里,我楚家早已与魏家定了亲,你都不知道她有多高兴,是吧,箐妹。”
说着就听见脚步声走来,来的人正是楚家大小姐楚箐,她一双稍长的杏眼,眼尾微微上翘,眉毛又长又直,鼻子挺拔秀气,唇色寡淡,无处不显示着面容的精致,缓步上前走来,眼底却有着一泓化不开的寒冰。
唐宇尽管已经听过无数次这个消息,如今亲耳听到仍然是脑子剧痛恍惚,悲痛万分。
泪水只能宣泄感情并不能做什么,而唐宇现在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楚掌门有些不耐烦打断了楚筇,说道:“好了,不用跟他废话,咱们翻遍韩家也找不到宝藏地图,那老东西嘴巴紧,严刑拷问都不说,到时候他夫人与他伉俪情深,没忍住露了些信息。”
“虽然被打断,但老夫亲自拷问了唐家老仆,证明猜想,那地图就在这小子身上,那地图相必是纹在了身上,因为用了花纹掩盖,不仔细看必然看不出端倪。”
唐宇眼神一凝,未等他细想,就听到楚筇接着说道:“对对,那丫鬟在被我掐死前说了,偶然间瞥到过一眼,这小子身上有纹身,就是没来得及看清。”
说着就从一旁的满墙的刑具上找出剥皮刀,说道:“怨也就怨你自己,当初执意娶我妹妹,我们也不过是顺应人性而已。”
“我这就将你那块皮剥下来,反正剥了皮你也不会死。”
他转头看向一旁还在迷糊的令纱华,眼底闪过一丝欲望“啧啧,如今你这般落魄还带着一个小美人陪你送死,不如我剥了你的皮之后,让她跟了我,免得与你平白受罪。”
一直默不作声的楚箐突然开口道:“兄长,剥皮是个精细活儿,不可损坏一星半点,还是让我来吧。”
楚筇眉头一皱道:“你平日里不是最讨厌这些事吗?今天怎么主动来了?莫不是对你这前未婚夫余情未了?”
楚掌门说道:“让你妹妹来吧,你妹妹这般妥帖是好的,你下手没轻没重的,到时可别弄死了他。”
“地图还有诸事未明,哪怕天机阁不知晓他来了枫乐门,咱们也得让他活着,况且根据猜测,这小子身上的秘密还有不少,还有待于挖掘。”
楚筇便将手中的剥皮刀递到了楚箐手上,上前一边将唐宇按住,还一边说道:“你可别对这小子旧情未了……”
楚筇还未说完,便感觉脸上一股温热,还未回神,就感觉自己喉咙一堵。
血,鲜红的血。
脖子上还插着那把刚刚还在他手上的剥皮刀,楚筇还想在说些什么,临死前看到的就是他父亲楚掌门喉咙上极深的切口,刚刚脸上那血,是他父亲的。
楚掌门还运行内力,但只能加快血液的流动,血呛入了气管,不停的咳嗽,而咳出来的也是气管里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