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新世界的曙光
当娜塔莎与约书亚赶赴京畿，分别各自执行计划的同时，汤姆希斯.洛菲克则远渡重洋，来到了地球的最南端。
他要去见的西斯托，这对于娜塔莎的计划也很关键。
但西斯托这人与尤弥尔.萨拉丁以及博格.海伦芬不同，既没有可利用的，也没有可要挟的。
之所以娜塔莎认为双方有可合作的余地，因为洛菲克家族与西斯托之间，还有共同利益所在。
西元2971年10月18日，这是汤姆希斯.洛菲克与西斯托之间的第一次见面的时间。
此时的洛卡斯共和国，刚刚打赢了一场与财阀世界的货币战争，这也让共和国的经济得到了跨越式的发展。
而在军事领域，共和国更是自信的向全世界公布了反力场破甲弩箭，以及复刻了部分拉斯科特的盒子。
此举对财阀世界产生了极大的威慑，让各大财阀对南极隐藏的军事实力变得难以评估。
然而汤姆希斯见到西斯托后的第一句话却是：
“你们并没有破解拉斯科特盒子的能力，反力场破甲弩箭也并非拉斯科特盒子内的技术。”
西斯托听闻后确实一惊，这在西斯托心中是最高机密，除了图雅达克外，就连斯布托特也不知道。
这也让西斯托不得不重新审视洛菲克，这个已经销声匿迹数百年的家族。
西斯托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他只是一脸平静的看向面前的少年。
汤姆希斯也不与西斯托的目光对视，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你不用意外，毕竟拉斯科特盒子，本就是我们洛菲克家族之物，可我们家族近千年也只破解了寥寥几项技术，其中仅战争装甲步兵一项技术，就改变了战争格局。后来，拉特财阀在得到盒子后的两百年也没把核能原理給搞清楚，只搞出了脏弹。所以贵国在得到盒子短短数年后，就号称破解盒中新技术，起码我们洛菲克家族是不信的。”
只用寥寥数语，即便汤姆希斯看上去还是那么的年幼，在西斯托心中，这个孩子已经有了和自己对等谈话的资格：
“汤姆希斯先生，您不妨开门见山，看看我们有什么可以谈的内容。”
汤姆希斯幼小的体型与成熟的神态，总看上去有那么一丝违和感，而每次讲话之前，他的蓝色眼眸即便在不落斜阳之下，也显得熠熠生辉：
“您应该知道，以南极目前的军事实力，如果财阀们再度组成联邦军，你们很难幸免。所以我提议，西斯托先生可以考虑加入我方的计划，与我们洛菲克家族结盟。”
说话间，汤姆希斯已经把一份阅后即毁的计划书，推送到了西斯托的终端上。
西斯托立即对计划的内容展开了阅读，即便他的人生已经经历了各种风浪，还是在脸上透露出震惊的神色：
“这确实是一份大胆到疯狂的计划，如果你们成功了，那世界的格局也将彻底改变。”
汤姆希斯听后立刻反问：
“为什么不是我们一起成功呢？”
西斯托摇了摇头：
“我对财阀之间的斗争不感兴趣，也不想参与其中。”
汤姆希斯有些困惑：
“您肯定不希望形成一个针对南极的财阀世界，你们需要足够的发展时间，如果财阀世界彻底混乱，不是对您的国家更为有利么？”
西斯托也反问了汤姆希斯：
“难道没有我们的参与，你们的计划就不执行了么？”
汤姆希斯坦诚道：
“那到不会。”
西斯托又问：
“计划成功后洛菲克家族还是会走财阀的老路？”
汤姆希斯点了点头：
“那是肯定。”
西斯托笑了笑：
“那即便计划成功了，世上也不过是少了一个摩森财阀，多了一个洛菲克财阀，同时一并彻底摧毁另外一个名义上的国家，这同洛卡斯共和国的理念相违背，不是么？”
汤姆希斯觉得，谈判的方向西斯托带偏了，马上予以纠正：
“元首先生，我觉得我们现在不是谈理想的时候，应该从最现实的角度，来分析什么对我们更加有利。”
西斯托脸色开始严肃：
“那么好，我也从最现实的角度来看待，即便你们计划成功了，洛菲克仍旧会是一家财阀，洛卡斯共和国依旧会是世界的异类，在财阀世界发生巨变后，要找到一个避免全面战争的方法，那最好就是找一个共同的敌人，如果不是你们洛菲克的话，那最好的目标就是我们南极了，所以无论计划成功与否，南极都将面对一场战争，我说的不错吧？到时候我们参与了你们的计划，然后再遭遇背刺，那么洛卡斯共和国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汤姆希斯.洛菲克的面色也变了，他没想到自己内心推演的结果，居然被西斯托点破了。
震惊之余，汤姆希斯决定把自己的分析和西斯托说透：
“其实还有其他的方式，我有个提议，您可以改一下立国理念，允许资本与财阀在你的国家发展，这样就能减少世界对南极的敌意。这样计划成功后，我们甚至可以尝试建立一个包括南极在内的新的联合政府。”
可西斯托听后很坚定：
“请容我拒绝你的提议，因为我并没有打算改变共和国的立国理念。”
理性的汤姆希斯完全不能理解西斯托的固执：
“尊敬的元首先生，我不得不再次强调，这是您于您的国家生死存亡的大问题，并不是您个人的理想。”
面对再次有人质疑其理想，西斯托站起身来，其身躯相较于汤姆希斯来看上去高出了一倍：
“如果你有时间，我希望你能在这个国家生活一段时间，再发表你的看法。”
汤姆希斯想了想，虽然娜塔莎让他无论任务成败，尽快回去，但对洛卡斯共和国的好奇心驱使他违背了姑母的想法。
几个月时间还是有的，随即汤姆希斯就点头答应了西斯托的提议，在自由城暂先住了下来。
……
三个月后，时间已经进入了西元2972年，汤姆希斯与西斯托进行了第二次对话。
“元首先生，因为一些现实的原因，我不得不离开您的国度，所以特来向您辞行。”
西斯托面色有些惋惜：
“三个月时间，或还不足以让你了解这个国家的全部。”
汤姆希斯摇了摇头：
“足够了，这确实是一个神奇的国度，当我一边在酒馆里听到有人骂你独裁者，然后一边带着洋溢的表情热爱着生活，我想我对这个国家了解的足够多了。这才是人类应有的社会，而不是为了活着而整天恐惧。”
西斯托会心一笑：
“我小时候读过一首填在灾变前的东方曲牌《沉醉东风》：
八千步闲庭随道，
十数里长街喧嚣。
东风凉夜轻撩，
细雨蒙蒙抚调。
心绪游丝转念沉消，
岁载成空魂牵梦绕。
走走停停一路飘渺。
“那时候的人们，即便走在路上，也是轻松惬意。再看看我们的时代，每走一步都担心踏错而造成不必要的开销，无时无刻都在畏惧着成为负产囚徒。工作是为了更好的生活，而不该是出于恐惧。”
汤姆希斯表示认同：
“您发现了世界的错误，此刻的我，非常能理解您想把一切纠正过来的心情。确实，人类只要在您的自由城生活过一天，再回到财阀世界就像是下地狱。”
西斯托叹了口气：
“你现在能明白，我为什么不能向财阀世界妥协了吧，资本的扩张会逐步夺走人们的快乐，财阀的垄断也一定会让灵魂沦为冰冷的机器，既然不能接受最坏的结果，干脆扼杀其出现的萌芽。”
汤姆希斯低头思考了许久才开口道：
“虽然，我还是认为，这非常的理想化，但我却非常的认同。这么说吧，我原本带来了一个您难以拒绝的条件，来逼您对我方计划妥协，但我现在的想法变了，也不想破坏您的理想。”
西斯托点了点头：
“那我还是不知道您的条件为好，不然我万一无法经受住诱惑，放弃了理想，得不偿失。”
汤姆希斯此刻却笑了，这种笑就连坐在对面的西斯托也看得出来，是汤姆希斯发自内心的笑：
“元首先生，虽然我希望能完成计划，但我也希望能帮你完成理想，甚至这种意愿已经凌驾于我本来愿望之上，所以我决定，把原本打算作为谈判筹码的条件，赠送于您。”
西斯托听到这里到有些惊讶：
“这样的话，你不就是违逆家族了？”
汤姆希斯到不以为意：
“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想法，支持您的理想是我个人意愿，与家族利益无关，我打算帮您破解拉斯科特的盒子，其实盒子难以破解真正的原因是算力不足，如果提高千万倍的算力，那么其中奥秘也就迎刃而解。”
西斯托更惊了：
“莫非你有提高算力的方法？”
汤姆希斯点头：
“有两个办法，一个是我自身的算力，还有一个是我通过盒中部分技术，拼凑出来的退火质子计算机。我自己马上就要离开了，退火质子计算机的图纸我可以无偿让给您，这样可以为您以后破解盒子带来便利。”
“这确实是一个很难拒绝的条件，如果你在之前谈判中就提出的话，或许我也会犹豫不决。”
“哈哈哈！”汤姆希斯更为开怀：“不过你最后还是会拒绝我的提议，只不过会因为这次拒绝而让你难受不已。”
见西斯托点头默认，汤姆希斯又说：
“图纸我已经发你了，南极超低温环境也正合适这种退火法的建造，我这就走了。我方的计划无论成败，都将为你的国家争取二十年发展时间，望元首不忘初心！”
于是，二人相互告别，这次历史性的会面，或也成会为全人类进入新世界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