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往事如烟 难解难结
次日晌午乔黔荀和叶春箬在御剑山庄见了面，也算是心平气和的将这些日子的误会解释清楚了。墨少渊先行一步，去了无常湖，思慕开始打点安顿为谷底密室之行做准备。叶春箬答应了叶江南先不随乔黔荀回乔家，而是由叶江南将她送回。事情按照白沉吟计划的那样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又过了几日乔黔荀动身离开，离行前拜托叶江南务必劝说叶春箬早日回叶家。乔黔荀离开后三五日，白沉吟等人也兵分两路离开了御剑山庄，只是他们没有想到上官枫也跟着他们一同前行。若说叶江南舍弃得了叶家堡却舍弃不了叶春箬，那么对上官枫来说也是如此，保护他唯一在乎的人，他义无反顾。这一路上夜雪见对叶春箬这个孕妇很是照顾，转眼间便来在了塞北乔家。
“乔世伯向来可好啊。”叶江南到造访对乔家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我和我的两个朋友打算去大漠游玩，路过乔家特来拜访，也顺道将小妹送回。”
乔正雍依旧一脸的正气：“呵呵呵，大漠如今也算是风光正好的时候，去逛逛也好，不过既然来了小住几日再动身。不用客气黔荀替我好好招待世侄和他的朋友。”
“这是自然，江南兄难得来塞北，可要见识下我们这里的风土人情才好。客房已经预备下了。”乔黔荀领三人去了各自的卧房后着急去见叶春箬，如今的叶春箬有了身孕，自然得要多加小心。三人各自在屋里换了衣服便聚到了白沉吟处：“你预备怎么接近乔夫人？”
“我想用巫雅白家的信物将她引出来。雪见，我看你最好这几天不要随意在乔家走动，你可别忘了乔家还有一个乔若芷，若是她发现她心仪的夜隐变成的男人可怎么办啊？”
“我带着面纱，她应该不认识我吧。”
“还是小心点好，这个乔若芷娇生惯养的，十足的大小姐，还是不要招惹她得好。”
“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我们在这里最多也就只能呆个三两日，你还是担心如何弄清楚乔夫人的来龙去脉吧。”
“江南兄你过来，有事需要你帮忙。”白沉吟和叶江南说了几句，叶江南笑着点头。吃了晌午饭，便去内院探望叶春箬。这几日夜里苏芸湘坐立难安，拿着属于白家的信物，想起白家当年的灭门之祸不由得生出凉意。
“夫人，您早些休息吧，朱雀门的门主约了老爷夜游怕是没那么早回来。”
“我知道，你们都下去吧，夜里有些闷热，我到院子里走走就回来，不必跟着了。”苏芸湘独自走到石道上，想起了年幼时的往事，唏嘘不已。
“乔夫人，一个人走夜路不怕黑吗？”突如其来的声音使得苏芸湘警觉起来，白沉吟笑着出现在她面前。
苏芸湘知道这是和叶江南一同来的客人：“白公子怎么还没休息。”
“因为我要见见你啊，姑母。”
“白公子说笑了，我并不认识你。”苏芸湘慢慢后退，心中突然明白了什么。
“姑母怎么可能不认识我，我和姑母一样可是巫雅白家唯一留下的血脉的。如今我白家莫大的冤屈总算沉冤得雪，可惜只剩了你我二人了。”白沉吟的话步步紧逼，苏芸湘的额头渗出点点汗渍。
“白公子弄错了吧，我性苏，是留南城内苏家的女儿。”
“圣音妖后才是您的母亲，巫雅白家的白文安才是您的父亲。听我二叔说我祖母对您一直视如己出的，从来不曾为难您，您为何要将白家上下数十条人命拱手送于五大家族。我永远忘不了六岁那年白家的大火，一闭上眼睛就能看见祖父、祖母、父亲、母亲倒在血泊中的样子，耳边不住的响起，二叔带着我杀出一条血路的哀嚎。你报仇了，可是白家人的冤仇又去找谁呢？姑母？”
“你就是当年青山死也要护住的那个孩子，对就是这双眼睛，我记得，我也有我的苦衷啊，我不能违背我的母亲，她被仇恨吞噬，支撑她活下去的动力就是复仇，可是我没有想到，他们会真的灭白家满门。你们也是我的亲人啊。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办法，对不起孩子。”
“你的苦衷是什么？为了成为乔夫人白家成了你的垫脚石，数十条生命堆积出来的地位，你开心吗？那就让我也以牙还牙灭了乔家满门如何？”
“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正雍他什么也不知道，一切都是我母亲和那个人的诡计。是我一时糊涂错信了他，是我鬼迷心窍，他向来善于玩弄别人的真心。害了白家也害了母亲。孩子你要报仇就杀了我吧，和乔家没有关系。真的，孩子。”苏芸湘跪着忏悔自己的过错，尘封多年的往事终于还是被揭开。
“那个人是谁？姑母事到如今，面对白家枉死的冤魂你还要隐瞒什么？”
“那个人，那个人叫廖云汉，是他是他一步步的引诱我，让我以为她爱我，是他给了母亲一本莫名其妙的武功秘籍，害得母亲走火入魔。逼着母亲成了圣音妖后。也是他说要帮母亲报仇的，可是他答应我，只要父亲一个人的性命，我没有想到他会联合五大家族，灭了白家满门啊。我母亲原本不是这样的，若不是他一步步控制了母亲，一切也不会这样的。”听到廖云汉这个熟悉的名字白沉吟一点也不吃惊，看着苏芸湘如今的样子其实报不报仇已经不重要了，为巫雅白家留下这最后的血脉吧：“你起来吧姑母，我不想杀你，也不想血洗乔家，今后你好自为之吧。”
“孩子，二弟如今还好吗？”
“二叔死了很久了，要忏悔，等你死后到阴曹地府去忏悔吧。乔夫人。”白沉吟留下苏芸湘一人呆在原地面对自己犯下的过错。见过苏芸湘，三人游停留了一日便离开了乔家，没有多做耽误启程往孤独密室而去。
“这个廖云汉是个高手啊，为了她弥足深陷的女人怕是不计其数吧。”叶江南一路上都在琢磨廖云汉的手段。
夜雪见改了行头为了方便上路又恢复了夜隐的男装：“如此有心计的人在江湖上兴风作浪，江湖不乱才怪。”
“此人如今下落不明，我总觉得他没有死。以后我们行事得更加小心了。”
“你确定是这里吗？沉吟兄，这里看起来让人很不舒服啊。”三人一路上按照思慕留下的标记行至一处墓穴。
白沉吟笑笑：“就是这里，为了掩人耳目，上官郁的事情后，我让思慕修建了这处墓穴。”转动机皇，墓室的门打开是一条通向底下的长长的甬道。
夜雪见走在中间，白沉吟打头越往里面越发现别有洞天，此处距离谷底密室还有一段距离，但是白沉吟几年前修建了一条密道可以由底下通向谷底密室，这样鄙人耳目的做法总好过明目张胆的干。
走了约有一盏茶的时间，又是一道石门，白沉吟再次按照星宿的排布转动机皇，石门开启，思慕正和众人已等候多时，见到白沉吟三人，思慕一直悬着的心才放下：“公子你们终于来了。”
“思慕把机关都打开吧。勉得有人闯入。这里情况怎么样？”
“青铜面具的势力已经把谷底密室的入口控制住了，日夜有人把守。我们一直呆在暗道，他们并未发现，他们一直在试着开启密室的第一道们，但一直没有成功。”
“我们这次又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廖云汉。少渊你的东西拿到了。”
“拿到了，保存完好，只是我们还是不知道究竟如何使用。会不会又像上次一样失败呢？”
“听天由命吧。我要先试试看解开雪见身上月姑姑的封印，不然雪见就没有办法使用灵支的天赋技能。”白沉吟脸上有些担忧。
“要用外力强行打开月姑姑的封印谈何容易，虽然离天空之城越近，你的天赋能力会越强但是你我包括雪见并没有真的觉醒，这么做还是有一定风险的。如果你一定要这么做，我们一起。”
“你们要如何冲破我的封印呢？”
白沉吟和墨少渊相视一笑：“思慕拿药水来。”粉色的药水流过白沉吟和墨少渊的手臂，只觉得一股子奇怪的味道，然后手臂上有一处皮肤开始分离，紧接着两人用力一扯，手臂上出现了奇怪的图腾。
“这是什么？”
“我、少渊和你都有一个这样的图腾，代表了天地灵三支，当年我们三个被封印，这个图腾也就消失了。我和少渊已经冲破了封印这个代表天空之城的图腾自然显现，为了阉人耳目我们用一块仿制的人皮将它覆盖，其实每个来自天空之城的人都有属于天空之城的标记，而唯有我们三人拥有这三个特殊的图腾。思慕和其他人只是在脚底心有一颗红色的印记。现在我和少渊要破了你的封印，否则我们没办法通过先人们设下的结界和障碍。当年你我来到这谷底密室，却无法开启通往天空之城的大门就是这个原因。”
“既然这样，你们三个就不要再耽搁了，只是会不会对雪见有什么危害，毕竟她身上蛊毒的残余并没有完全的清除。”悦百草的担忧也不无道理想来这冲破封印也不是简单的事。
“我不会让你有危险的，相信我。我们的祖先会庇佑我们的。”
“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就试试吧，只是我要怎么做呢？”
“月姑姑教你的落樱剑法的内功心法你还记得吗？”
“记得，可是这心法似乎并没有什么作用，而且很难领悟，有些地方甚至不通。”
“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内功心法，是灵支的秘术，你当心法来练自然没有用，这是月姑姑死前交给我的帮你唤醒天赋的丹药，这里面凝聚了月姑姑的修为，服下丹药，将月姑姑教你的心法逆向运气，然后我和少渊用外力助你。思慕带着其他人到外面墓室稍后，若三个时辰我们还未出来，立刻破门而入。少渊此地处于地下，由你来开启地属性的法阵。”
“我明白，思慕你们先出去吧。”众人离开后，墨少渊开启法阵一时间只觉得法阵内气流涌动，夜雪见盘坐于法阵内，开始逆向运气，白沉吟凌于半空中，启用他真正的天赋之能，夜雪见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她体内游走，渐渐的同她自身的气息相互融合，集中往一处汇聚冲击。短时额头有冰晶凝结，墨少渊立刻盘坐于夜雪见身后，以内力抵抗寒毒残余带来的攻击。渐渐摆脱寒毒的干扰，夜雪见只觉得五官变得异常的灵敏，身体似乎在吸收来自四面八方的能量，胸口似乎有东西要破茧而出，撕裂般的疼痛如潮水一般涌来。
墨少渊微微皱眉：“月姑姑的修为太强，怕是雪见消化不了。”
“你牵制住寒毒，我来引导她。”白沉吟默念口决，落回地面，将夜雪见的手同自己十指相对：“雪见，稳住，跟随我的气流运气。”慢慢倒入自身的真气，引导夜雪见将体内的力量慢慢消化溶解，散布于周身各处：“雪见，接下来试着汇聚你身上所有的真气，随着我的气息往一处冲，少渊无论如何牵制住寒毒。要开始了。”墨少渊看了看白沉吟本想说什么但还是按照他的意思做了。夜雪见全神贯注，推动体内强大的气流冲向封印，刹那间强大的气流将白沉吟和夜雪见推向看空，两股真气融汇交错在他们的周身，墨少渊额头渗出点点汗珠，牵制寒毒的同时感受到属于白沉吟的强大的真气笼罩在夜雪见的周围，这是来自天支的天之力：“雪见，你必须试着自己找到封印最薄弱的地方，月姑姑的封印作为女儿的你一定能感受到她留下的突破口。沉吟想用他的力量强行帮你冲破封印，弄不好你的封印会反噬他的。此刻他并未完全觉醒体内的天赋，抵抗不了真正觉醒的反噬之力。”
夜雪见明白墨少渊的意思，她绝不允许白沉吟做这样不负责任的事，渐渐凝神，开始用心力感受在她体内的封印，慢慢的她感受到有一处封印和别处不同，对就是这里。汇聚周身的真气将它全部注入那一处突破口，突然间夜雪见的身上散发出淡淡的光芒，奇特的线条在身上慢慢散开，白沉吟落回地面，只见半空中夜雪见被气流环绕，绚丽唯美。渐渐的线条开始往手臂汇聚，似乎将所有的能量全部由手臂注入身体，直到所有的气息全部消失，夜雪见的身体向下滑落，白沉吟跃起，将夜雪见接住。由于方才消耗过大，此刻夜雪见陷入很迷。揭开衣袖，属于灵支的图腾在夜雪见的手臂上清晰可见：“成功了。少渊开门吧。”
墨少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打开石门，所有人都带着关切的目光看着昏睡中的夜雪见，白沉吟将她安放在躺椅上，悦百草仔细查看后，喂了一颗培元固本的丸药这才放心：“方才觉得天旋地转，看来这封印很是厉害啊。”
“还好少渊及时提醒。天旋地转是因为我动用了体内真正的能力。”
“思慕你去查看下那些把守谷底密室入口的守卫，我们也该行动了。”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夜雪见才慢慢醒来，只觉得此刻感官比任何时候都要灵敏，似乎能感受到这山林间的每一个生灵：“我，为什么觉得在我附近有蛇爬行。”
“这是你的天赋，若你真的觉醒，你能通晓兽语。”白沉吟扶她下来，又倒了水给她。
“我刚才梦到了青铜面具的神秘人和我们在谷底密室相遇，他来了，就在附近。”夜雪见能感受到危险的压进。
“看来我们这回是真的要和他正面冲突了。”
“公子，今天外面增加了人，我们遇上那两个壮汉傀儡也在。”思慕带来的消息似乎和夜雪见的梦境相互印证，众人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我看事不宜迟，我们休整一下，准备行动吧。”叶江南深深吸气：“就算真有什么，有你们一起也够了。”
“那就行动吧。谷底密室的入口布满瘴气，他们要进入只能等瘴气消散，而我们在地下穿过瘴气，所以这样算来我们应该快他们两日。入密室后我们要找到钥匙打开密室的另一道门，门后面布满了机关和迷阵。这是天空之城的先人为了以防万一留下的一条暗道，通过这条九死一生的暗道才能到达天空之城的入口。原来的入口被我父亲关闭了，事实上天空之城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总之我们要多加小心，不止是青铜面具的神秘人，还有那些机关迷阵。”
“来都来了，就一定要走下去了。”思慕微微一笑走到了夜雪见的身边：“知道最近我才明白你当年下的决心到底有多难。”
夜雪见没有说话，看着白沉吟，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样子，似乎历历在目，又似乎恍如隔世，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片段，但是很快就消失了。
“雪见，怎么了？”白沉吟见她发呆不前，便来到她的身边。
“我方才突然觉得银月姬就在我的眼前，她似乎和我说了什么，但是太短暂，我没有听清楚。”
“没事，若月姑姑真的有话对你说，你还会听见的走吧。”一行人在密道中大约走了两个时辰眼前再无路可走，一道青石门挡住了去路。
“这道门的后面就是谷底密室，其中的凶险也不必在和各位多说什么了，大家务必小心为上。”白沉吟催动机关，石门后面谷底密室的庐山真面目缓缓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