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城,云之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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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往事事事上心头

悦百草由于演的是宜兰的虫师,商议完大计,回了隆盛客栈。墨少渊也去了悦来客栈。只留下白沉吟、夜雪见被思慕安置在了藏春楼的后院。听着前头的歌舞升平,夜雪见少了几分睡意,独坐院中,突然想起了一桩往事。

跟着心上人离开订婚典礼的上官郁感觉整个人都要飞上天了,可是现实往往残酷的让人害怕,傲雪小筑还是那么幽静美好,上官郁趴在白沉吟的胸口,闻着让她贪恋的味道,已经沉醉,却不料被人狠狠的丢在地上:“戏都演完了,粘着我做什么?滚开。”白沉吟依旧是一脸的厌弃。

上官郁不及防备重重摔在地上,刚好额头红了一块,摸着额头,半含着眼泪:“演戏,我不信你不是真心去找我的。”

“你爱信不信,我带你来是想看着移星宫和御剑山庄颜面扫地。你也真是不害臊,我一伸手你就跑来了,估计现在上官枫要替你收拾的烂摊子不是一般的烂,若不是你还有些用处,真应该把你丢了喂狼。”

上官郁吃力的站起来:“看来又闯祸了,又丢人了,希望哥哥不要被我牵连才好,只要你能来就好,我当你是舍不得我。我做的斗篷,你喜欢吗?”上官郁一眼就看到衣架上挂着她亲手做的斗篷,这里是白沉吟的卧室,能挂在这里是不是说明他很喜欢这个斗篷呢。

白沉吟看了一眼那件斗篷:“疾风,我不是说拿去丢掉吗?怎么又出现在我房里,疾风。”

疾风听到召唤入内,看了一眼这个让他头痛的上官郁,又看了看那件公子很珍视的斗篷面露难色:“公子你确定要丢掉。”

白沉吟拔出长剑:“你再不丢掉,我立马割破它。”上官郁本还在地上一副哭泣状,突然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用手握住了剑峰,瞬间血染剑峰:“放过它,不喜欢,不喜欢就送,送给疾风,我的心意,你不能,是我弄错了,这,这其实是我送给疾风的斗篷。疾风对不对。”上官郁央求的眼神流血的双手让疾风这个没有感情的死侍也有些动容,无奈收起斗篷:“对,是我弄错了,这是送给我的。那个你还是跟我来吧,手要包扎下,还是那句血流干了,会死的。”

上官郁这才感觉到疼痛:“快包起来,我不想死的。”正跟着疾风身后预备离开突然回头看了一眼白沉吟:“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死了,是不是就永远留在你心里了?”

白沉吟此刻已经怒火中烧:“马上滚,不然我现在就让你死。”疾风一看大事不妙拉着上官郁就去包扎伤口:“你就不能看清楚公子的脾气再说话吗?”

“我知道了,但是你回答我,如果我死了,是不是就可以在他心里留下一根刺,他一直都会记得我呢?”上官郁问的真诚。疾风抬头楞了下神:“什么死啊,活啊的,你是御剑山庄的小姐,怎么会轻易就死,而且你要留在公子心中,除非你是为了公子死的否则,你如何让他记你一生啊?你才几岁,想这些没用的。”

上官郁突然比方才更加正经了:“我告诉你,你千万不要告诉他,我以前有个师傅,虽然她好凶的,老骂我还不许我告诉人家说她是我师傅,但我哥哥说她很厉害的是······是神算子。有一次她帮我算了一命,说我活不到16岁的,说我15岁上下会有生死劫,除非遇到转机否则就是死。算起来我15岁的生日已经过去了,估计那个劫随时会来的,虽然哥哥也说算命卜卦不可信的,但是我是说,万一,万一有那一天,我就按照你说的要为白沉吟死,这样他就会永远记得我了。我们定个君子协议吧,我知道你是白沉吟的死侍,只有杀死了你,才能对他动手,那这样如果他遇到生死攸关的时候,刚好我也在场,你要把替他去死的机会留给我知道吗?”

疾风又一次成功的被上官郁搞得哭笑不得,但是看到她真切的脸又似乎觉得她说的那个时刻就在不久之后,突然心里升起了一丝异样。如果眼前的这个笨女人真的死了公子会如何谁也不敢预测:“你不要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了,就算我是个死侍,时刻预备为了公子死,但是我想到的也是生不是死。因为活着才能更好的保护公子,你倒好还和我立如此荒谬的协定,再说就算公子不喜欢你,我作为一个男人,也断然没有理由让你一个小姑娘先去死的道理。你还是想想别的吧。”

上官郁叹了口气:“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跟你说,我的直觉很灵验的,最近常常梦到很奇怪的画面,我觉得我可能会死在下大雪的时候,现在是夏天,算起来应该要过个半年我才会死。反正你只要记得我们的约定就好。又不是要你害你家公子,多一个人愿意为了他死不好吗?我死了你就能更好的保护他了。其实我哥哥也好,白沉吟也好,宸哥哥也好,你也好,都说我笨,说我总是想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可是你们说的话我都明白的,我分得清楚恩怨情仇的,也知道我和白沉吟是不可能的,沉吟哥哥,我很羡慕柳清清可以这样称呼他,我喜欢的男人,我会好好争取的。疾风,最近常常觉得心里痛痛的,以前多好啊,你记得我们的约定就好,我忘记谁跟我说的,没有不可替代的位置,那就留一个不能忘记的影子就好,就像一根刺扎到心里,再也取不出来,时不时的会提醒他,曾经有一个人很爱他,那就好。疾风你真好,每次和你说话都好放松,好像什么都可以告诉你。”上官郁突然抱着疾风哭了起来,似乎要把这些日子的委屈都哭出来,直到哭的没有力气,慢慢睡去。夜雪见摸着自己的脸深深吸气:“疾风,每次和你说话都好放松,那些年似乎能想到的都是寒冰刺骨,倒是忘记了你算得上一抹温暖,你大概早就忘记上官郁了,不过还是谢谢你遵守了约定,那根刺终究是留在了他的心里。这样就够了。”

白沉吟躲在树影后面,听着这几句话自然明白他想到了什么。哭得睡着的上官郁自然不会知道是白沉吟抱着她回了房,还默默的看了她许久:“她真的说月姑姑给她算过命。”

“是的,公子月大人的挂不会出错,而且灵支血脉都有些预知能力,虽然上官郁并未开启结界,但是预知能力是天生的,她预知自己不久后会死于大雪夜,不可不信。”

“疾风,别听她胡说什么君子协定,她是月姑姑唯一的血脉,为了月姑姑,如果她真的要替我死,你务必救她,不可以让她由着性子乱来。月姑姑不是算出有转机吗?找机会问问她转机是什么?过几天我要带她去无妄山的地底密室。斗篷呢?给我。”

疾风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在我房里,等下拿给你。少渊公子已经在预备去无妄山的事情了,思慕说江湖上乱成一锅粥了。”白沉吟看着此刻独坐院中的夜雪见回想那些年他们之间错过的许多事,突然心下凄凄,踱步至夜雪见身边:“雪见姑娘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想事情。”夜雪见方才想起白沉吟,此刻白沉吟出现在他面前,当下有几分窘迫。

“上官郁同雪见姑娘不同,这丫头是个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的人,单纯温暖。现在想想这样的人我怕是再也遇不上了。还记得那个时候刚认识她,陪她给上官澜做寿面,结果我开玩笑说很难吃,她竟然当真倒了重做,还差点哭了。其实她手艺不错的,没想到一个大小姐手艺如此好。”

“是吗?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才会被欺骗,被伤害都甘之如饴,也许不是上官郁太好猜,只是她不想让她爱的人感受到悲伤,为了她而悲伤,一个本来就活不了多久的人,能让身边的人开心就够了。可惜她的甘之如饴始终也不过是遍体鳞伤。老天拿她开了个玩笑,还好玩笑结束的早否则也不知丢人要丢到哪里去了。为什么要说一个死人,我这个人凉薄的很,那些情情爱爱的实在理解不了,也欣赏不来上官郁这种傻瓜,公子如果还念你的故人,我就不叨扰了。”夜雪见起身预走,白沉吟拉住了她的衣角:“明日如果动手,遇上戴青铜面具的男人,尽快离开,千万不要同他交手,此人非同小可。不要干傻瓜才会干的事情。早点休息吧。”

白沉吟这夜怕是无心睡眠,便拉了思慕饮茶。思慕也猜了几分他的心思:“公子,既然悦谷主都把她的身份告诉你了,也说着寒彻骨的毒要根治,需要你,也需要火甲虫,那你为什么不和雪见把事情都说了呢?这样打哑谜你不难过吗?”

“她是上官郁的时候千疮百孔,伤痕累累。如今悦百草给了她新的人生,就让她变成看得透人心,冷冷淡淡的夜雪见吧。只要她开心就好,我说过这一次让我先爱上她,换我为她付出。再说如果她可以坦然面对那些过往,悦百草也无需如此的小心翼翼,我不想弄巧成拙,也不想适得其反,就让我们慢慢来,慢慢找回夜雪见应该有的样子。连悦百草也说,他希望重生的夜雪见拥有全新的人生,但是现在的夜雪见不是快乐的夜雪见,情感是每个人都必须有的,如果一个人不悲不喜,不爱不恨,那他让夜雪见重生的意义在哪里,他需要一个有血有肉的妹妹。我也希望夜雪见是个拥有喜怒哀乐的人,哪怕她对我只有恨,也好过如今这样让人心痛。也许我应该让她见见疾风,其实那些年很多难过的时候,很多难过的事她都只对疾风说过,她单纯的以为疾风不会和我说,其实我都知道。如果知道她还活着,疾风也会少些自责。”

“想起疾风那张冷冰冰的脸,我会浑身发冷,其实一个上官郁激起了江湖上的千层浪,也改变了很多人,不只是疾风,不只是上官枫,也改变了公子。如果公子三年前就面对自己承认爱上了上官郁,那会不会就有好的结局呢?”思慕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不确定。

“也许依旧是悲剧,只是日子会好过些,遗憾会少一些。不将幕后的黑手挖出来,一切都不会有好的结局。思慕虽然你是我的侍女,但我一直当你是姐姐看待,你和钟凡音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悦谷主有句话说的最好绕开,不能一路同行,那便早日绕道而行。我总不能带着凡音公子作奸犯科吧。你看看悦谷主,活死人谷也算得上江湖上有一席之地的存在,可是对应家来说依旧不过是个妖媚横生,正邪不分的地方,在五大家族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听谷主说他当年也是用性命博爱情的,结果又如何整整在活死人谷当了三年的活死人才活了一半回来。那你觉得我和悦百草比谁的承受能力更强一些,谁在江湖上的名声好一些,谁的江湖地位更不可撼动一些。更何况如今还要面对一个强大的青铜面具主人。八音门的钟楚楚我也算见识过,听到过,如此厉害的女人,据说她心目中凡音公子未来的良人就算不是出自五大家族,也必须是江湖上的名门望族。我就算了吧,而且钟凡音不是一个能扛着压力,背叛他师傅的人。你说我还能怎么办?就是知道这些我才抑制了自己的感情,和这位凡音公子保持最远的距离。”

“你分析的都对,我只问你,你去问问自己的内心,这样是不是就真的开心了,这样以后会不会后悔,不管你决定怎么样我都会站在你那边的。少渊也会,疾风也会,整个天空之城的人都会。”白沉吟突然很想让一切都未曾发生,如果天空之城还是几十年前的天空之城,他的父母,墨少渊的父母,疾风,思慕他们每个人原本完整的家都还在,那么思慕就会有足够的家世背景来匹配这个凡音公子。那么她就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喜欢自己喜欢的人。

“想什么呢?还是收收心,明天还有事呢,那个青铜面具希望明天别出现,以我们现在的力量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还好灵支血脉尚在人间,集合公子,少渊公子,雪见姑娘你们三人的力量一定有望打开那扇门的,这一定是月大人在天有灵。”

次日天明众人各自装扮,聚集不散茶庄,经营茶庄的这对相貌及其丑陋的夫妻便是白沉吟,夜雪见。思慕混充店小二。宜兰虫师现身不久,言问就由曼莎推着到了茶庄。只是茶喝下去了一壶,这个墨少渊还没到,显然言问有些着急。墨少渊布置好外围带着一身的酒气出现:“各位不好意思来迟了,那个既然你们都是为了幻珏来的,那我也就不浪费时间了,你们都说说出多少钱,价高者得。”

“我们公子愿意用洛水河畔的一处院落交换,这是房地契。”曼莎难得今日并未蒙面露出姣好的面容,倒也赏心悦目。

“一个院落值几个钱,我这里有件东西叫续梦黄粱,悦无涯的乾坤八绝应该知道吧,这可是八绝中的最后一绝,也是最厉害的,怎么样是不是比什么狗屁的院落值钱。”悦百草此话一出,言问脸色阴沉:“你如何证明这是续梦黄粱,悦无涯的东西怎么可能在你这个宜兰人手上。你以为活死人谷的人都死绝了吗?”

“我手上的这个东西可是悦百草给我的,当年我用宜兰驱虫术和他交换的。信不信由你们。别废话说换不换。”悦百草举起手中的镜盒,墨少渊摸鼻子为号,顿时茶庄内烟雾缭绕,曼莎只觉得全身无力,昏死过去,言问却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众人诧异,只得先绑了曼莎并取出她口中的毒药防止她自杀。

“没想到还是让他跑了。”思慕取下人皮面具丢在地上。

“不用急我们直捣黄龙”悦百草放出虫子,虫子一路向北飞去。

“你们先去,我收拾这里。”思慕断后不能给敌人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

“就我们几个万一对方人多,怕是不妙。”墨少渊的担心也不无道理小心驶得万年船。

“疾风和断情应该马上就到。我叫了后援,我们见机行事。估计我们能找到的也不过是他们的据点,那个青铜面具的人不会轻易让我们找到的。”

悦百草点点头:“我觉得也是,快看前面是义庄。虫子飞进去了。雪见论轻功这里没人能比你好了,你去打探下里面什么情况,不要交手,打探清楚了我们从长计议。”

夜雪见点头,一招雁过无声使的出神入化,等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夜雪见便回来了:“里面大约十几个人,没有见到言问,估计跑了,他们正在收拾东西,不过有两个我们的熟人天池双煞,飞天蝙蝠。”

“这三个人我早就想收拾了,上次越秀城算他们走运。还有什么人?”

“还有一个人有些麻烦,他们绑架了钟凡音,装在一口棺材里。”

“这几个跳梁小丑我们应该能对付,我和雪见堵住出口,你们两正面出击如何。速战速决。”悦百草边说话边将一只竹筒丢进义庄,顷刻间无数的毒虫飞出,见人就蛰,大大降低了对方的战斗力。墨少渊、白沉吟手持腾云、驯龙二剑,一个如蛟龙出海势如破竹,顷刻间打的飞天蝙蝠措手不及。另一个如风起云涌,变幻莫测,任凭天池双煞的忍术如何了得都抵不过风云的变化。剩下的乌合之众趁乱往后门窜去,悦百草飞沙走石直中要害,夜雪见当机立断闪如义庄,救出困与棺椁中的钟凡音,忽觉左边有人持剑砍来,凌霜剑还未出鞘,那人已被白沉吟斩于剑下:“带着钟凡音先走,这里交给我。”

夜雪见带着意识尚未完全清醒的钟凡音刚出义庄,思慕、疾风、断情便赶到了:“这是什么情况,钟凡音怎么会在这里。”

“一时说不清楚,你先找个地方把他弄醒。”夜雪见边说话,边看到义庄内飞出三个人,然后一声巨响,义庄火光冲天。

“此地不宜久留,走吧先回城再说,他们拥有大量的霹雳弹。”

众人匆忙回到城里依旧安置于藏春院内,思慕看了看夜雪见,又看了看床上的钟凡音:“他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会在这里,等下他醒了你们千万别提起我。”

“他被绑架了,我从棺材里救了他,没什么大碍,不过就是中了些迷魂药,过一两个时辰就会醒的。”

“接到公子的信,我和断情就马上来了。”

“很好,我还有事情要交代你们办。家里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家里都好,按照公子的吩咐变化了机皇布置,只是,只是。”疾风看着眼前两个陌生人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算是生死之交了。”想起方才义庄内的事三人相视而笑。

“清清姑娘多次前往桃花源找公子,因为所有的布置都变了,所以她都没有进来。”

“我们饿了,去吃东西。”夜雪见突然拉着悦百草往外走,悦百草微微一笑:“吃什么,吃饺子吧。”

“我也饿了,干脆换身衣服一起去吧,疾风不必在意柳清清,以后都不要让她再去桃花源了。”

夜雪见听他这样说突然愣住了,思慕拉起夜雪见往外走:“不是饿了吗?愣住干什么,走吧我们去换衣服。”

夜雪见穿着思慕给她预备的衣服有,又看看梳妆台前的发簪:“你给我准备男装就好了,或者把我的包袱拿来,为什么一定要给我穿女装?”

“你的包袱被我不小心掉进水里了,衣服都湿了,你就将就下穿我的衣服吧。”

夜雪见耸耸肩:“只好这样咯。”思慕皎洁的一笑,这衣服可是她特意为夜雪见预备的,一定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