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前世今生梦
林玉芙自觉被抓包了，有些窘迫，暗夜里，脸颊微红。
她挣扎被顾谨攥着的手，顾谨将她攥得更紧了，甚至一用力，将毫不防备的林玉芙拽到床上。
他温柔的呼吸喷洒在林玉芙耳畔，低低的道：“都听到了。”
林玉芙现在不敢对顾谨用劲儿，她扭过头去，声音慌乱，“不，不是你想的哪样。”
“那是哪样？”
“你不祈祷我醒过来？”
“你是不是说我若死了，你也不知道该怎么活了？”
林玉芙憋红了脸，“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刚刚和你吵架，之后你就昏迷了，我怕把你给气死了！”
“我怕你死，是因为我怕自己的良心会不安宁。”
“狡辩！”
顾谨伸手按住林玉芙的头，“别动，胸口疼。”
林玉芙立马安静得屏住呼吸，“怎么了？我去叫孙老。”
“别说话就好。”
顾谨冷哼一声，“你说的话真不中听。”
“那你就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吧。”林玉芙道，“少爷，我一定要治好李语凝的，你能不能不赶走她。”
顾谨蹙眉，“她对你就如此重要？”
“不。”
林玉芙斩钉截铁立马摇头，“这世上最重要的东西，是我的脸。”
“少爷。”林玉芙咬咬嘴唇，声音低了下去，“我不想变成人见人严的丑八怪，若真是再次毁容，我会疯的。”
这话，已经让顾谨听出了些苗头了，一种猜测涌上心头，他语调刹那森寒，“你的脸和她有关系？她对你下了毒？”
“少爷别误会。”林玉芙苦笑一下，“是有一定联系。”
“不知少爷信不信神？”
“神？不信。”顾谨坦然答道。
“为什么？”
“若是神存在，世间怎会存在如此多不公平的事情。”
“杀戮，灾荒，战争，瘟疫，许许多多让人绝望的天灾人祸。”
“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只有实力够大，拳头够硬，要足够聪明，才能获得一席之地，才能活下去，想要活得好，只能靠自己，求神拜佛，无用。”
“我不信神。”
顾谨的声音平淡无波，这是发自内心的话，林玉芙知晓了，顾谨是真的不信神佛的。
窗外明月皎洁，朦胧的夜色中，微弱的呼吸在两人之间流淌。
林玉芙轻轻呢喃道：“我也不知道这世上有没有神佛，我从来没见过，可是，我遇到的一些很神奇诡异的事情。”
顾谨此刻屏住了呼吸，他鼓励林玉芙往下说，“何事？”
但是林玉芙却拽紧了拳头，她整个身子都紧绷起来，她目光紧紧钉在顾谨身上，似乎在打量顾谨是不是一个值得她信任的人。
半响，就在顾谨以为她不会说时，有细微的几乎不可闻的声音响起，“少爷，我一是一个，有前世今生的人。”
林玉芙的身子开始颤抖起来，“听起来很荒谬吧？”
“很不可置信吧，你一定会笑话我是得了失心疯了。”
“啊，正常人都会这么看。”
顾谨的目光确实在一刹那变得诡异起来，也有一瞬间的惊诧，但是他并没有因为林玉芙这句话而推开她。
他将林玉芙娇弱的身躯拥入怀里，紧紧抱住，“我有些听不明白。”
“不过，就在我遇到你的那刻，我就明白，你是一个不该出现在我世界里的人。”
他的世界原本该是一片黑暗的，可是林玉芙的出现，让他确信了这世间还有如此美好的存在，还有让他留念眷念的人。
她太美好了，他以为上天让他降生在这个世上是来让他受罪的，可是现在却给了他别样的颜色。
林玉芙没想到得到的是这样的回答，她抬起头来，望着顾谨那线条优美的下颌。
“少爷，我做了一个梦，梦里发生的每件事都一一降临到我身上了，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神佛的指示。”
“这一世，我脸上的胎记伴随了我十二年，某一天却突然好了，可是在梦里，这胎记伴随了我一辈子，在梦里，因为这个胎记，被人打被人骂，嫁了人，夫君不喜，小妾欺辱，最后更是因为长得丑，被人推出去挡灾做了刀下亡魂。”
“被人抓住的那一刻，我哭，我求，我磕头，我挣扎，那些土匪却拽着我的头发，对我拳打脚踢，最后，冷冰冰的刀架在我的脖子上……”
林玉芙蜷缩起来，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她突然崩溃的抱住顾谨大哭，“我怕，我怕我的脸毁了，我的人生会再次毁灭，我明明什么都没做错，他们却如此对我，我也不想变成丑八怪的！”
“他们都不要我！都抛弃了我！哪怕我拼尽全力去讨好他们，为了他们能够称心如意，我不敢对他们的要求说任何不字！”
“他们还是不放过我！”
“少爷，数九寒天的冰湖，深夜无人的佛堂，跪肿的膝盖，饿着的肚子，浑身的伤痕，下人的谩骂，在梦中，一切都是那么真实，我好像切身体会过那种绝望……”林玉芙抓住顾谨，就好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她眼神悲戚，语气绝望，“可是，那么苦，我还是希望活下去。”
“可最后，还是活不了啊。”
所以，那一刀，摧毁了林玉芙对生的渴望。
人自杀之前，总是会犹豫的，可是一旦死了，发现死亡并没有那么难以接受时，对死亡就不再畏惧了。
所以，林玉芙刚醒来那一个月，在发现劝说不了秦氏，才会自杀。
林玉芙这种凄迷绝望的状态真是吓坏了顾谨，他的镇定被林玉芙的哭声击了个粉碎。
他的心，被这哭声抓住，揪成一团，他用粗糙的大拇指去为林玉芙擦泪，那晶莹剔透的泪珠却绵绵不绝，打湿了他的手掌。
“玉芙，玉芙，都不是真的，那只是梦，只是梦！”
“现在有我在，你会嫁给我，你那梦中的王八蛋夫君是谁？本王现在就去劈了他！”
“不怕，不怕，我会对你好，一辈子都对你好，就算你的脸好不了也没什么，你已然会是逍遥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