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陨落
宋庄公见华督负伤军队又损失惨重，心情焦急万分，这时疆使来报，说齐国援军抵达，宋庄公悬着的心这才放下心来。
……
郑鲁两国驻军地旁边有一片林地，小白正率军埋伏与此，小白很清楚就他带的这些兵正面迎敌那就是送死，因此只能靠偷袭取胜。
次日凌晨，这天下起朦胧的大雾来，伸手不见五指，这对小白来说真是幸运，这让郑鲁联军不易发现自己的踪迹，为自己的偷袭创造机会。
众人在小白的带领下，在林地里半匐着身子猫着前进，不断靠近郑鲁两国军队的驻地。
行军一半，突然小白觉得周围有些不对劲，就命令众人停下，自己带着宾须无先行打探情况，姬成父负责管理军队。
他们来到临郑鲁行辕，约两百米处躲藏起来观察，小白发现郑鲁营地里，士兵们早以起身，开始生火做饭，精神劲十足。
这让小白摸不着头脑，嘀咕道：“奇怪，这天才刚刚亮，怎么这么早就起来，而且看他们的样子丝毫没有战意的样子，精神劲倒是挺不错的，你看一个个的还笑嘻嘻的。”
“主公，难道他们发现我们的意图了？”宾须无说道。
小白想了想，说道：“不会的，可他们越是这样，我就越是好奇。”
说着转身回到军中，姬成父见小白回来，问道：“公子如何？”
小白对所有人大声说道：“突袭！突然袭击。”
“突袭？”众人疑惑地看着小白。
“没错，突然袭击，打他们个措手不急，既然他们不打算主动进攻，那我们就进攻一次。”
这时，小白注意到一个十五岁的持旗兵，小白将旗帜拿在自己手上，将三尺剑交于他，并对大伙说道：“各位尽管放手去做，由我来打头阵。”
“弟兄们！冲啊——”小白扛着旗，咆哮着，呐喊着冲向敌军营地，众人见状，跟随其后，他们声势震天。
而郑鲁联军的士兵们，正享用着早饭，突然就从林子里传来震聋欲耳的杀喊声，令他们惊慌失措。
联军士兵正欲拿起武器进行反抗，但齐军动作太快，转眼间便到自个跟前，有的没来的急拿刀的士兵，干脆直接进行赤膊格斗，瞬间战场变成了格斗场。两军就在地上扭打起来，现场是尘土飞扬，场面好不热闹。
但齐军似乎人数上占优势，很快这场战斗很快便结束了。郑鲁联军总共两千人系数被俘，各个鼻青脸肿的。
众人沉浸在胜利的喜悦当中，高声呐喊着小白的名字，可小白与两位将军却一脸担忧，那位持旗小兵将配剑还给小白，“将军我们胜了可您怎么不高兴啊？”
这时，士兵抓来一个俘虏，小白当面问道：“你们人呢？人哪里去了？这么大的营地就你们两千人，你们国君去哪里了？”
俘虏捂着青肿的脸，瑟瑟发抖，“郑伯和鲁侯昨晚就率领两国主力离开了睢阳，前去纪国，昨夜纪国使者说齐军已经兵临城下，纪台快要沦陷了，所以星夜就率军驰援纪国去了。”
“驰援纪国？……不好，君父有危险。”
“快！成父，命令大军收缴俘虏身上的武器盔甲，把这些俘虏交给宋庄公，叫宋庄公把那一百辆战车交给我们。”
“遵命！”
“可……公子，宋庄公要是不肯给呢，人人都言宋庄公贪婪，恐怕……”
“没功夫想那么多了，你去告诉他，他要是敢不给，我就把睢阳给打下来，让他连国君都做不成。看看是他人多还是我人多。”
“是！”
“另外，年轻力壮的跟着姬成父大人去领战车，未成年的，还有孤寡老叟者留下，其余人随我去纪国。”
宋庄公得知郑鲁联军撤离了宋国国境，前往纪国支援后，没有多加思考，立即，命令南宫长万发兵车二百乘，仍然命猛获为先锋，星夜前来助齐。
……
与此同时，齐僖公的军队已经将纪台城围的是水泄不通，但他们一直久攻不下，这让齐僖公很是头疼。
齐僖公见纪台久攻不下，因此派遣使臣出使卫国和南燕国，希望这两国能发兵相助。
卫国正想要发兵相助，可不巧的是，卫宣公突然病死，临终前交代卫国一定要发兵助齐。
世子朔即位，是为卫惠公。惠公虽在丧中，但先君遗命不敢推辞，遣兵车二百乘相助。
而南燕国很惧怕齐吞并，正想借此机会与齐国修好，也可买齐僖公一个人情。于是亲自引兵来会。
纪侯见三国兵多，就更不敢出战，只挖深沟高垒，坚守待援。
三国人多势众，纪台沦陷以是时间问题。
这时疆使来报：“禀国君鲁、郑二君，前来救纪。”纪侯听闻后大喜，登城而望，心中大喜，安排接应。
齐僖公得知郑鲁联军出现在自己的后方，顿时气不打一出来，随即兵锋一转，直指郑鲁联军，而宋国援军和小白所率的几千之众也已至此，中原大战的高潮就要来临。
齐僖公驱车至阵前，鲁侯和郑伯纷纷驱车上前。
鲁桓公拱手说道：“岳父大人，小婿这有礼了，近来可算安康啊！……哦！差点忘了，恭喜岳父贺喜岳父，您有孙儿了。文姜近日新添一子，本来小婿是来道喜，可造成今日之局面，实非我所愿啊。”
“小婿知道，纪乃敝邑世姻，闻得罪于上国，寡人躬来请赦。”
齐僖公说道：“姬允你别在那你说那么多废话，：“吾先祖哀公为纪所谮，见烹于周，于今八世，此仇未报。君助其亲，我报其仇，今日之事，惟有战耳，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岳父，你就应该退兵，加入我的阵营来。”
鲁桓公摇了摇头：“这老家伙是不可理喻了，郑伯咱们上。”
鲁国派公子溺出阵迎战，齐将彭生接敌厮杀。彭生有万夫不当之勇，公子溺不是其敌，只见彭生一手接住公子溺的武器，猛的一拽，将公子溺摔于马车下。秦子、梁子二将见势不妙，并力向前，竟未能取胜，反而彭生更占优势。
“杀——”
只见齐卫南燕主力扑向郑鲁联军，纪武侯见战机来临，即命其弟赢季倾全部兵马，从后面杀向齐军。
宋国南宫长万，挥军支援，小白率领援军也加入战斗。
齐，卫，宋，南燕四国对阵，郑，鲁，纪三国，七国兵车，混做一处相杀，杀声震天。
双方混战近一个时辰，南燕国国力弱小兵势渐衰，无法再继续支撑下去，于是南燕伯瞅准机会，带领南燕军脱离战场，逃走了。
双方实力现已持平，但宋国士兵刚刚经历一场大战，士气低落，最终南宫长万为了保存实力，也命宋军撤退出战场，回国去了，而卫国是有兵无将，出兵只是不想失信于齐僖公，无心念战，因此很快也败下阵来。
战争的天平现在已经完全倾向郑鲁纪三国联军，目前战场上只有齐国一国力抗三国联军。
三国军队将齐军围住，形成关门打狗之势，齐军损失惨重，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彭生也身中几箭。
乱军之中，郑历公见齐僖公周身有空隙，于是张弓搭箭，准备射杀齐僖公。
小白于乱军中，看见郑历公要加害于自己的父亲，立马一个健步飞奔上去，用身躯挡住了飞向齐僖公的箭矢，结果自己的左肩被射中，小白强忍着疼痛，大声喊道：“二哥！快带父亲离开这里啊！我来抵挡敌军。”
可任由齐军怎么左突右杀，就是冲不出包围圈，齐僖公红着眼，看着自己的士兵一个一个倒下。
就在这时，太子诸儿率领一万大军前来支援，郑历公和鲁桓公见状，都觉得目标已经达成，不宜再战。于是纷纷下令收军回国。
临走时郑历公命两国军士其声高呼：“明欺弱小恣贪谋，只道孤城顷刻收。他国未亡我已败，令人千载笑齐侯。”
齐僖公听闻后仰天长叹，随后吐血不止晕倒在地，不醒人事。
……
郑历公回国以后，正打算整军再战，但祭足却劝道：“君上，见好就收，如今宋，齐两国纷纷已经被我们打败，这威严已经树立起来了，就没必要在大动干戈，况且南方楚国一直虎视眈眈，伺机而动不得不防啊！”
“那依祭大人看，寡人应该怎么做？”
“罢兵休战！请周天子出面言和，相信齐僖公会答应的。”
“那祭足大人，应该派谁去请天子出面呢？”
“应当君上亲往！以显尊重。”
“好，寡人立刻动身前往洛阳。”
“祭大人，寡人顺道问一句，孤比郑庄公如何？”
祭足笑了笑：“君上比庄公有过之而无不及也。”
郑历公笑了笑……
周天子得知后，亲自出面调停，齐僖公病倒，故太子诸儿派遣叔父夷仲年做为使臣出使洛阳，宋庄公则亲自前往洛阳。
在周天子的居中调停下，双方达成停战协议。
这场因郑国储君之位所爆发的战争，最终以郑鲁纪三国联军胜出而结束，郑历公初生牛犊不怕虎，敢想敢做，继承了郑庄公的风格，一战立威于世，犹如一个小霸王般。
齐军撤出纪国的一路上，天下起了鹅毛大雪，齐军遭此大败，士气低落，加之这寒冷的天气，使得齐军更加的狼狈不堪。
齐僖公此时昏睡在马车上，全身发烫，通红着脸，额头扶着毛巾，诸儿和纠分别在其左右，细心照料。
过了会，齐僖公渐渐睁开眼睛，他环视四周一圈，见诸儿和纠儿在其左右，便轻声说道：“我这是怎么？”
诸儿和纠纷纷上前“父亲您醒啦！”
“我们损失多少？”
“这……”诸儿和纠面面相觑，纠说道：“父亲伤亡三分之一，还好不是很多。”
“胡说——咳咳……”齐僖公急火攻心，竟然吐出血来，“你们不要瞒着我，说到底伤亡多少？”
诸儿说道：“六万大军伤亡约四万……”
“咳咳……咳咳……”齐僖公听到后，坐了起来，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我齐国子弟竟损伤至此，真乃我齐国之耻辱。咳咳……”
突然齐僖公猛的一惊，问道：“小白呢？他人呢？他人现在何处？”
诸儿安抚说道：“三弟他现在在外面指挥军队，稳住军心。”
“叫他进来，我要看看他。”
“是”
不一会，小白来到马车旁，“君父，孩儿在这。”
齐僖公撩开车帘，看了看小白，“你的伤不要紧吧？”
小白一笑，“没事，谢君父关心。”
齐僖公点了点头，“好样的，你去忙你的吧。”
“遵命！”
车在雪地里，行驶着，过了一会，“停车，我要下去。”
“君父您是要？”
“我要下车——咳咳……”
诸儿不知道齐僖公想干嘛，只好搀扶齐僖公下车，可齐僖公一把推开了诸儿，身子颤抖地下车。
齐僖公下车回顾纪城，挥剑指向纪台城：“有我无纪，有纪无我，决不两存！绝不两存——”
说着便吐血倒地……
“父亲！”
“君上！”
齐僖公的儿子们还有大臣们，纷纷为了过去，这时齐僖公紧紧握住太子诸儿的手，看了看纠儿和小白，说道：“纪吾纪仇也；能灭纪者，方为孝子。汝今嗣位，当以此为第一件事。不能报此仇者，勿入吾庙！诸儿吾儿谨记于心。”
诸儿紧紧握住齐僖公的手，“父亲孩儿谨记！”
齐僖公欣慰地点了点头，“无知侄儿何在？”
公孙无知热泪盈眶，扑倒在齐僖公面前，“叔父！”
“吾同母弟，只此一点骨血，汝当善视之。衣服礼秩，一如我生前可也。”
“你们四个表兄弟一定答应我，无论何事何时，切忌绝不能手足相残，答应我！”
四人纷纷点头，“谨遵君命！”
“我好不甘心啊……！”说完，眼睛慢慢合上。
春秋三小霸，又一位星星陨落了，如今只剩下南方的楚君还尚在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