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杜府(1)
黎修脑子转的快,朝黑脸男子挤眉弄眼道:“老于,你还愣着干什么?城主刚给你的膏药呢?还不快点交给雷小姐!”
“哦。”那黑脸男子恍然大悟,从怀里掏出一贴狗皮膏药,策马走到雷舒云跟前,依依不舍地将膏药递了过去。
雷舒云将药膏拿在手中,表情变幻莫测,为难道:“表哥,你不回家吗?”
顾向黎摇头:“不了,先去找阿轩商量事情。哎呀,快误了时辰,阿轩又该埋怨了。”
雷舒云不甘心道:“不能晚点再带给舅母吗?”
“不能!”顾向黎严肃道,“大夫叮嘱,这贴药膏十分珍贵,必须在一个时辰之内使用才有效,从取药到现在为止,我已经耽搁了半个多时辰,所以舒云必须立即送过去才能及时使用。哦,对了,母亲诵念经文时不喜欢别人打扰,你将药膏交给青黛就可以了。”
青黛是顾向黎母亲戚蘅芳的贴身婢女,戚蘅芳平素深居后院,吃在念佛,不问世事,一切庶务都是青黛代为打理。
话说到这份上,雷舒云还一味地拒绝,就显得很不近人情了,笑容惨淡道:“表哥见外,一家人用得着这么客气吗?我现在就送过去。待会能不能……”
“那就辛苦舒云了,表哥改天请你吃饭!”
雷舒云一句话还没说完,顾向黎已经急不可待地调转马头,扬鞭催马,飞快离开。
黎修和黑脸男子紧随其后,黎修努力憋笑,不苟言笑的黑脸男子,也有即将破功的迹象。
雷舒云望着顾向黎飞速离去的背影,良久失神。
此时此刻,就算她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什么样的“珍贵”膏药,必须在一个时辰之内使用才有效?
当她将这贴“十分珍贵”狗皮膏药交到青黛手中时,青黛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并且连连道谢。
……
与顾向黎等人分别后,童冬月和雷舒麟径直奔向城东,到了街上,雷舒麟想到童冬月好像还没有用早膳,便建议她先吃点东西。
常年奔走在外,作息没有规律,童冬月很少有吃早饭的习惯,经常一天只吃一顿饭,有的时候,甚至一天都可以不吃饭,所以没有觉得有什么。
雷舒麟反复强调,不吃早餐对身体不好,在他的极力劝说下,童冬月就近找了一个在路边卖早点的小摊,要了碗米粥和一个素包子。
摊子的老板,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人,体态丰腴,面色黝黑,干起活来手脚异常麻利,性格大方爽朗,逢人就笑。
摊子上还有一些其他食客,食客之间关系熟稔,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最近的新鲜见闻,他们先是聊了城南无人不知的鬼怪害人事件,后面又说起了城东一件怪事。
一个瘦高的中年男人说道:“哥儿几个瞧见没有,最近咱们城东的叫花子,好像越来越少了,是不是也被城南的妖魔鬼怪给害了?”
他对面一个壮硕大汉应道:“叫花子是少了没错,但兄弟说他们被城南的妖怪害了,此言差矣。”
瘦高中年人不羞不恼,反问道:“兄台另有高见?”
壮汉摇头,故作淡然道:“高见没有,不过传闻倒是有一些。”
他这句满是貌似平常的话,引起包括瘦高男人在内所有人的好奇。
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男子立即追问道:“古人曰,独乐了不如众乐乐,兄台何不说来让大家都乐上一乐!”
哈哈哈哈……
这番话引来一阵哄堂大笑,老板娘手中的动作一顿,也打趣道:“这位小兄弟说得对,大哥就说说罢!”
众人纷纷附议。
盛情难却,壮汉略有为难之色:“好吧,可说好了,胆儿小的听了尿裤子,可不干我的事情。”
“说吧说吧,没人怪得到你。”众人极力催促。
壮汉清了清嗓子,故作神秘道:“各位,实不相瞒,我一表弟在南门主手下当差,对城南接二连三的命案,略有了解。”
说到这里,微作停顿,见众人无不面露艳羡,志得意满,续道:“据我表弟说,城南遇害的多为年轻体壮的男子,南门主韩离轩寻得一位捉妖师,那捉妖师证实,在城南害人的,乃是我们明城从未出现过的狐妖。狐妖嘛,呵呵……”
言有尽而意无穷,大家你知我知。
那书生容色稍显凝重,点头道:“《百妖志》中说,百妖之中,以狐妖为盛,其貌妍,其性淫,最喜魅惑,尤爱容貌俊秀之年轻男女,常先与之交合,其后吸其精气,是以为妖中极品。”
食客大多目不识丁,大字不认几个,大家虽然没有听过或者看过书生说的这段话,但大家对狐类生灵的印象,除了妖娆美艳以外,便是淫•荡,一点即通。
壮汉欣慰大笑:“哈哈,这位小兄弟说得好!说得妙!狐妖喜欢长相俊俏的少年郎,和模样秀美的小姑娘,又怎么会看得上臭叫花子,所以这位老哥,这群叫花子,只怕送给狐妖,人家都还嫌弃呢。”
众人又是一阵开怀大笑。
瘦高中年人略一思忖,觉得好像的确是那么回事,当下心悦诚服:“兄台言之有理。”
童冬月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粥,秀眉紧锁,雷舒麟见她心不在焉,轻声问道:“童姑娘怎么了?”
童冬月闻声回神,摇头道:“没什…城东乞丐少了很多吗?”
雷舒麟茫然:“不知道。”
他没事关心叫花子干嘛。
“哦。”童冬月喝完碗里的最后一口粥,提剑站了起来,“走吧。”
“好。”
两人一道朝拴马的地方走去,雷舒麟问道:“童姑娘,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杜府。”
“杜府?”雷舒麟诧异,“哪个杜府?”
城东被叫杜府的地方,唯有杜善仁一家而已,只是他不明白童冬月去杜府做什么。
“问点事情。”
雷舒麟如梦初醒:“关于李涛的事情吗?”
“嗯。”
说话间,童冬月已经坐在了马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