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张奂离去
想要解决一件棘手的问题,必须得详细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对症下药,找到最完美的解决办法。
张奂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只是这件事情,显然没有他想象的那般简单。
“唉……其实这个办法鸿也考虑过,甚至也试探过子文。不过对于李氏先祖究竟为何会要求子孙不准出仕,子文却是从来没有透露过。后来鸿查询过郡中的案卷,也未能查到任何线索。”郭鸿叹息着说道。
如果知道缘由的话,他早就想办法搞定这个该死的遗命了。不提李义,就凭李彦展现出来的才能,如果能够为朝廷效力的话,成为这五原郡的太守或许未必够格,但如果成为边郡长史,掌兵以抗鲜卑人?那绝对是绰绰有余!
“原来如此……”张奂闻言,抚须沉吟着,“如此想来,那李氏先祖的这道遗命,恐怕一直都是口口相传,而且只有家主才能够知道。”
“是啊,而且鸿以为,李氏那位先祖应该是和当时的朝廷有什么……”郭鸿感叹了一声,不过并没有再往下说。
虽然郭鸿并没有进过李氏的祠堂,不过从郡中的案卷里,他却也不难推断出那位李氏先祖所处的大概时间。而在那个时代,无法在台上言明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多了……其中任何一件事情,都可能会让被害者留下这么一道遗命给后代子孙。
“不过,却也不是没有机会……毕竟,李氏那位先祖的遗命,只是口口相传,而不是写在族规家训之中……”听到郭鸿的感叹,张奂抚须沉吟道。
“明公的意思是……”闻言,郭鸿眼前一亮,似乎猜到了什么。
“虽然只是猜测,但吾以为,应该是八九不离十。”张奂点了点头,不过话锋一转,又颇为无奈的叹道,“但就算如此,我等又能如何呢?”
“是啊……又能如何呢?”郭鸿闻言,喃喃自语着。
先祖遗命,这种事情就算是暗中调查,也得小心翼翼的。不然一旦被当事人知道,结仇都算是轻的了。就好像如今,如果不是张奂深知郭鸿为人,又知道其非常怜惜李义之才的话,根本不可能与他商议这种事情。
无奈之下,张奂只能暂时将此事放下,专心教授李义学问。不过或许是觉得自己无法为弟子做些什么而有些愧疚吧?随后的日子,张奂在教导李义的闲暇之余,还会抽出一点点的时间来为吕布二人解惑。
就这样,时间飞逝而过,一转眼,一年过去了。
延熹九年,一六六年,二月,惊蛰。
正月启蛰,言发蛰也。万物出乎震,震为雷,故曰惊蛰,是蛰虫惊而出走矣。
度辽将军府内,李义态度恭敬的坐在下面,回答着上首一位老者的问题。这名老者的年岁和张奂看起来差不多,不过不同于温文儒雅的张奂,老者的相貌举止要显得粗犷豪迈得多。而这位老者,正是与张奂、段颎同被称为“凉州三明”,如今担任使匈奴中郎将一职的皇甫规。
张奂坐在皇甫规的身旁,一边听着两人的问答,一边抚须微笑着,脸上满是得意之情。
好半响后,皇甫规才停止发问,目不转睛的盯着李义惊叹道,“真是想不到啊,世间竟当真有生而知之者。与汝相比,童子科那些所谓的神童、圣童,根本就不值一提啊!”
“哈哈,怎么样?吾没骗汝吧?”张奂闻言,朗声大笑道。
“确实,这等天赋,换做是谁,也不可能坐视不理。行,吾同意了,汝就放心的回京吧!”皇甫规点了点头,随后干脆的答应道。
闻言,李义疑惑的看向张奂,“夫子要回京了?”
见状,张奂露出了一丝无奈之色叹息道,“阿义,不久前朝廷来了制令,升为师为大司农,数日之后,为师就要启程赶赴京师了。”
“原来如此,恭喜夫子,荣升九汝之列!”闻言,李义连忙恭贺道。不过随后,又忍不住语带伤感的叹道,“夫子此去,却是不知何时才能再次相见。”
话音刚落,似乎觉得这番话过于伤感,李义定了定神,又再次说道,“不过夫子还请放心,就算夫子不在,弟子也一定会用功读书,绝对不会辜负夫子的期望。”
“阿义不必如此感伤,说不定什么时候,朝廷又会把为师调回来呢?”闻言,张奂抚须大笑着,随后,话锋一转又再次说道。
“对汝,为师可是非常放心的!不过汝毕竟年岁尚小,如果只是自学的话,遇到不懂的地方无人询问却也麻烦,所以为师就为汝又找了一位夫子~”说到此,张奂这才指了指皇甫规,面带笑意的解释道,“威明与为师同为凉州三明之一,又是当朝使匈奴中郎将。并会在为师回京之后,接替为师担任度辽将军一职,所以阿义大可安心留在曼柏安心学习。”
说到此,张奂拍了拍手,一旁就有两名下仆捧着十几卷简筴走了进来,将其放在了李义的案几上。
“夫子……这……”李义看着面前的简筴,顿时想到了一个可能。
“这些是为师这些年来注释的一些经典,其中还有一卷,是为师对于用兵之道的体悟,汝拿回去慢慢研习吧。如果遇到不懂的地方,就来请教威明。”张奂看着李义抚须笑道。
“多谢夫子!弟子一定认真研读,定然不会辜负夫子的厚望!”李义激动的应道,因为他可是非常清楚,这些简筴到底有多么的珍贵。说完,又恭恭敬敬的向皇甫规行了拜师礼。
“嗯,下去吧,为师还有些事情,要与威明商议。”
“唯!”
待李义离去后,张奂这才看着皇甫规郑重的说道,“威明,阿义就托付给汝了。”
“汝就放心吧。”皇甫规摆了摆手说道,“倒是汝,回京之后须得小心行事,如今朝中局势越发紧张,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大事发生啊。”
“呵,那又如何?朝廷诸公恐怕也不会与吾这关西党人商议如何对付奸宦吧??”张奂闻言冷笑着。
闻言,皇甫规虽然想要反驳,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最终,只能长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