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小涟漪
天歌脸蒙在被子里，侧耳听着天悦继续说。
“第一上课，礼拜二，下课的时候周先生布置的作业，你还记得吗？”她顿了一下。
天歌当然记得，虽然当时她没怎么听课，但是她清楚地记得作业，她曾认真写了，可是周四那天，去上课的时候听到了周先生和天悦说话，便哭着跑了回来，所以她的作业并没有上交。
她没有说话，在被子里点了下头。
天悦虽然没有听到，但是她还是继续讲了下去：“礼拜四的时候，大家都交了上去。今天早上周先生将批改好的作业发了下来，你猜发生了什么？”
天歌没有说话，她知道即使她不出声，天悦也会滔滔不绝的将事情说完，她是个心里藏不住话的人。
果然，天悦继续说道：“六弟错将三姐的作业发给了我。你猜那上面写着什么？周先生让我们随意作一篇文章，结果三姐洋洋洒洒写了一页纸。肉麻的情书，竟然是给周先生的。”她说着哈哈笑了起来。
天歌猛地将被子揭开，坐了起来，她呆呆看着五妹的脸。
天悦见她的四姐对她说的话感了兴趣，很开心地继续讲了起来：“她写的情书虽然隐晦，但是谁都看得出来，你猜周先生怎么批复的？哈哈哈！”
天歌低低问道：“怎么回复的？”她暂时的忘了自己的伤心。
“他的回复让我笑了一堂课，下课的时候我怕三姐来找我要作业，瞅准空子偷偷溜走了。就想拿来给你看看。”说着她从口袋拿出一张作业纸来。
天歌接过来刚要看，一个人影冲了进来，劈手将纸夺了过去。
天歌一愣，定睛一看，原来是天琪。
她当时发现拿错了作业，当时没敢说，怕闹得大家都知道。想着下课的时候偷偷找天悦要，没想到一转眼的功夫天悦已经不见了，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天悦肯定是跑到天歌这里来了。
一路上，她恨自己的三寸金莲，一点点路程仿佛走了几个世纪。心里诅咒着天悦。
当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天悦正说得兴起，没有发觉她。天歌也是听得出神，一个不留神竟然被夺去了纸。
说起来，她自己都不知道，那一双三寸金莲怎么可能那么迅速，在一刹那间夺了那纸过来。
“郑天悦，你给我等着！”天琪满脸怒气地说完转身往外走去，到了门口，她又转过头来警告道：“你要是敢告诉别人，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看着浑身冒火的天琪，天悦吐了吐舌头，没有说话。她从来没有见过三姐发这样大的脾气，虽然她能言善辩，也不敢说出一个字，眼睁睁地看着天琪撂下狠话走了。
房间里面顿时安静了下来，天歌天悦两人大眼瞪小眼，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突然，也不知道是谁先笑了起来，两个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将两张脸都笑成了关公脸。
“你快给我说说，周先生到底批复的什么？”天歌笑着问道，她将自己的伤心早已抛诸脑后。
天悦瘪瘪嘴，说道：“你没听三姐说要撕烂我的嘴，我还哪里敢跟别人说？”
天歌笑笑，说道：“那我就不问，为了你的嘴。看你能憋到什么时候，到时候自己忍不住说了出来，让三姐撕烂了嘴，可别来怪我！”
天悦不可置否地转过头去。
天悦叽叽喳喳地说了很多课堂上的趣事，对天歌说道：“下次你还是来吧，可有意思了，赖在床上有什么滋味？”
天歌的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两次没去书房上课，周先生竟然没有提到她。看来他果然是并不将自己放在心上。
想到这里，她开始在心里笑话自己：“你个傻丫头，人家当时为保住你的脚，救了你个小丫头片子，竟然还真当他会娶你。那也太不切实际。”
她在心里原谅了周凡，但是，她决定还是不再见他比较好，毕竟自己多见一次，就会更喜欢他，更自作多情，于谁都不是好事。
天悦又说了很多八卦，天歌都没怎么再听，只是如往常一样随便回应一两句。
终于，天悦说完了自己的八卦，回去了。
一成不变的天歌的生活，突然起了些涟漪，很快就又平息了。她的生活又回到了从前。
偶尔想起周凡，她觉得他和三姐或许挺般配，两个人都那么好看，又都那么会处事。
这一天午后，天气格外的晴朗，天歌的心情也变得爽朗起来，她又拿起那本外国小说书，坐在了窗边。
天悦的声音又传了来：“四姐！你看我带了谁来？”
天歌心中一动，莫非是……
过了一会儿，天悦淼淼婷婷走了进来，后面赫然跟着个高个子青年，不是周凡是谁？
天歌惊得呆住了，竟忘了从椅子上站起来。
天悦开朗地笑着说道：“周先生看四姐三节课没来，一定要让我带他来看看你。”见天歌没有回应，她又加了一句：“四姐，你愣着干嘛？周先生来看你了！”
天歌这才反应过来，赶紧站起来迎客，叫铃儿去准备茶水点心。
“听说你身体不舒服，没事吧？”周凡语气十分温柔地问道。
天歌的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她以为那个生活中的小小涟漪早已过去，原来她心里竟这么希望他来看自己。
“天悦！天悦……”远远传来天琪的声音，她看到天悦带着周凡走了，随后追了出来。
“糟了，三姐来了。她要是知道了我带周先生来看你，肯定会告诉大伯，到时候大伯又回来说什么男女避嫌什么的。我去想办法将她带走。马上回来！”天悦说着，急急往外走去。
房间里瞬间就剩下了他们两个，面对面站着。
天歌看着周凡的眼睛，好像想从里面找出她想要的答案，良久，她问道：“周凡哥哥，在我九岁那年，你说过要娶我。我就当那是个笑话了，哈哈，那时候你只是为了帮我，我怎么会那么不懂事，硬要逼你因为那一句话娶我。”说完她做出一副释然的表情。
周凡看着天歌的眼睛，有点惊讶，更多的是失落。随即，他想起前几天在书房里自己说过的话，恍然大悟。
“原来你是因为那天我在书房说的话吗？其实……”
“四姐！我回来了！”天悦那欢快的声音打断了周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