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殿前死斗
只见赤焱剑上火焰呼啸，剧烈升腾，外焰参差不齐，呈锯齿之状，传出阵阵炽热之力。
饶是持剑的司徒然，也被吓了一跳，手腕一抖，将火光熄灭了下去。
然而只是这片刻的显威，整个大殿里的温度就上升了几分。
焱灵符文！陈光大师铭刻的居然是焱灵符文，怪不得能够有如此威势。
“这柄赤焱剑，毫无疑问，也是一柄上品法剑。”司徒然显然有些激动。
没想到此次炼剑挑战中，两位炼剑师居然同时炼制出了上品法剑，这便使得胜负之说愈加难测起来。
“怎么可能？司徒大师，你没有看错吧？”仇霸天神色一变，显然有些难以置信。
“怎么，你在质疑我的判断？”司徒然神色微冷，有些不悦道。
“司徒大师莫要误会，仇大师只是一时失言，绝非质疑您。不过，既然眼下这两柄法剑都属上品，那本次挑战的结果，应该如何评断？”孙阳见状，连忙告罪一声，开口说道。
司徒然神色稍缓，略作思量，开口道：“两柄法剑各有千秋，皆是佳作。依我之见，就作平局如何？”
“既然如此，就依司徒大师所言，作平局而论吧。”燕紫闻言，缓缓说道。
直至此刻，她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如今陈光大师炼制出了上品法剑，此事只要一经传出，他们燕氏剑铺的声名必定大振。生意一旦重回正轨，届时债务问题，自然就能够迎刃而解。
小算盘站在她的身后，悄悄抹着眼泪，心道小姐终于不用嫁到孙家了。
姚斌自从配殿中出来，就一阵神情木然，一语不发，眼中满是复杂神色。
“孙家呢，可同意作此安排？”司徒然望向孙阳问道。
后者脸上肌肉有些僵硬，扯出一个笑容，说道：“我们孙家同……”
“我不同意……”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暴喝打断。
只见仇霸天满脸阴沉，一拍椅子扶手，站了起来。
“在下就不信了，他陈光拖着重伤之躯，还能炼制出比我更强的剑？我要与他死斗！”仇霸天双目一瞪，近乎咆哮道。
在场众人闻言，皆是一惊，神色大变。
燕紫听到“死斗”二字，眼睛微微眯起，俨然动了真怒。
“仇大师？”孙阳显然也没料到仇霸天此举，有些诧异的开口道。
“事关于炼剑师之间的声誉，还请少主莫要阻拦。”仇霸天却冲孙阳如此说道。
司徒然见状，脸上神色也是颇为有些不悦，再次开口道：“你们孙家，确定要死斗？”
就在孙阳面色有些阴晴不定之时，仇霸天走到其身边，附耳低语了几句。
后者听罢，沉吟不语，手持着折扇，在原地踱了几步，最终“啪”的一声，将折扇拍在手心，嘴里蹦出来一个字。
“斗。”
“孙阳，你明知陈光大师身受重伤，还提出死斗，你们孙家行事，已经如此不顾脸面了吗？”燕紫粉面含霜，开口斥道。
“燕姑娘此言差矣。两位炼剑师比试中产生平局，若是对自己所炼法剑有信心，本就可以提出以死斗方式决定胜败，这在我越国炼剑界本就是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司徒大师，在下说的没错吧？”孙阳面上全无愧色，一摇折扇，冲司徒然拱手的说道。
“没错。平局时，若一方发起死斗，另一方则必须接下，否则视为落败。但一旦发起之人最终落败，就需要向另一方支付双倍的赔偿。”司徒然点头沉声道。
“燕姑娘，你看这可不是我孙家首创的。至于陈光大师受伤，本就为炼剑所致，这死斗的规矩总不能因为一方炼剑过程受伤，而不生效了吧？”孙阳又转首冲着燕紫说道。
燕紫深吸一气，眼神定定的盯着他，没有开口。
孙阳只是似笑非笑的望着燕紫，手中折扇轻轻挥动，也没有出言催促。
“小算盘，到底何谓死斗？是要两个炼剑之人决斗，拼个你死我活吗？”铁坚有些不明所以，压低声音询问道。
“不是的，死斗是指两位炼剑师手持自己炼制的法剑进行拼斗，直至其中某一方法剑折断，才算是分出胜负。”小算盘心中焦急，但还是小声解释道。
对于炼剑之人来说，所炼制出的每一柄法剑，都耗费了巨大心神和财力，以折断为代价进行拼斗，损失之大，可想而知。
司徒然虽然也看出来陈光受伤不浅，但孙家提出死斗却也合乎规矩，只是有些惋惜这两柄上品法剑，必要损毁其一。
“司徒大师，陈光大师这副模样，根本无力与人比斗。可否等其痊愈后，再择日比斗？毕竟死斗并未规定要当场决出胜负吧？”燕紫看向司徒然，沉声说道。
司徒然闻言，沉吟了片刻，看向孙阳和仇霸天说道：
“若今日就进行比斗，确实有失公允，不如三日后再行比过。不知孙家意下如何？”
孙阳闻言，犹豫了片刻，满眼询问之色地看向了仇霸天。
“择日重比就不必了吧？这样吧，今日我们也就不拘泥于是否由炼剑之人亲自持剑了，你们燕家随便出一人来与我比斗即可。”仇霸天瞥了一眼燕紫，轻蔑地笑道。
燕紫闻言，表面淡定，心中却暗自思量起来。
铁坚倒是有些不忧反喜起来，只要燕家胜出，不仅债务全免，孙家反而要向燕家支付一大笔赔偿。
这么一来，燕家危机就算是彻底解决了。
“这已经是我们能做的最大退让了，不答应的话，你们燕家就自行认输吧。”仇霸天声音微冷，一副吃定了燕家无人的嘴脸。
“好，那便今日死斗。”燕紫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决然之色。
“诸位既然决定要死斗，这大殿之内肯定施展不开，请诸位移步殿前广场吧。”司徒然闻言，如此说道。
说罢，引着众人出了大殿，来到了外面的宽阔广场上。
此时，门外的侍卫早已经点燃篝火，数十个巨大火盆在夜幕中架起，将整片广场映照得恍如白昼。
“双方比斗，只论法剑优劣，不涉修为深浅，亦不做剑招之争，比斗之人以相同境界法力催动法剑，彼此相击，法剑先断者为输。”司徒然走至广场中央，对众人宣布道。
仇霸天嘿嘿一声，手持着“紫气”长剑，大步走上前来，持剑而立，目光朝燕紫这边扫来，脸上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你们燕家选好比剑之人了吗？”
说罢，其身上光芒骤然一亮，一股无形罡气激荡而出，将周身衣衫吹拂得鼓荡而起，猎猎作响。
丝丝缕缕法力流淌而出，汇入手中的紫气剑中。
只听“嗡”的一声颤鸣。
长剑之上符文一亮，紫光大作，一层淡紫色的濛濛雾气笼罩在了剑身之外，凝而不散。
“炼气八层……什么时候的事？”
看到这一幕，燕紫的眼角不由微微一抽，陈光眼底也是闪过一丝惊异之色。
仇霸天将众人的目光及反应收入眼中，面上得意之色更浓。
规则虽说不做修为之争，但修为层次更高之人，在比斗之中无可避免的会占有很大优势。
孙阳的脸上，也同样露出一丝笑意，看向燕紫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戏谑。
“我来。”燕紫目色一沉，决然向前跨出。
“小姐……”小算盘扯了扯她的衣衫，满脸的担忧之色。
燕紫回过身，冲她轻轻摇了摇头。
“陈光大师受了伤，要是二老爷在就好了……”小算盘低声说道。
燕紫的修为不过炼气期五层，而他的二叔燕项却是一名炼气期九层的修士，是目前整个燕家修为最高之人。
不过，由于燕氏商会近日接了一笔十分重要的大单，需要有人押送至晋越边境，燕紫不放心其他人，就让二叔亲自护送去了，此刻自然是没办法出手了。
孙家显然也是知晓这一点，这才有恃无恐的提出，可以让燕家随意派出一人来。
燕紫目光一转，走到铁坚面前，向他伸出手掌。
铁坚见状，双手捧着剑身，奉送向燕紫。
后者单手一握剑柄，正欲提起，却发现剑身纹丝不动，竟无法从铁坚手上取下。
燕紫一惊，暗中使力但仍然无法撼动剑身，顿时有些不解地看向铁坚。
就见铁坚手掌之上亮着一层赤色光芒，手掌并未握实，却将赤眉剑死死粘附在手上，令她无法将之取下。
“这一仗，就由我来代劳吧。”铁坚忽然展颜一笑，开口说道。
听闻此言，不只燕紫一人，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楚公子，你的修为恢复了？”燕紫满脸惊喜道。
“呵呵，看来燕家真是藏龙卧虎，一个炼剑师的学徒，也敢这般大言不惭了，佩服，佩服。”孙阳手中折扇轻摇，阴阳怪气地说道。
铁坚根本不去理会其他人，只是双目眨也不眨的望着燕紫，微微点了点头。
燕紫看铁坚目光坚定，眼中神采奕奕，不知为何心中一动，下意识的点了下头。
铁坚“嘿嘿”一笑，一手握住剑柄，从燕紫身旁错身而过，大步来到广场中央。
姚斌神色复杂难名，看了一眼场间的铁坚，目光便移向了别处，而陈光的眼神则变得有些高深莫测起来。
司徒然收起疑惑之色，扫视了仇霸天和铁坚一眼，开口说道：“既然准备好了，就开始吧。”
铁坚负手而立，向后稍稍撤开半步，不丁不八地站着，只是单手一擎剑身，做了一个简单地起手式，目光挑衅地望向仇霸天。
“装模作样……”仇霸天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冷哼一声说道。
说罢，其当先跨出一步，身形直掠而起，也不管铁坚究竟是何境界，手中长剑紫芒一闪，外围笼罩的紫色雾气顿时暴涨一倍，化作一柄紫雾重剑，朝着铁坚当头劈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