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执念到白头

年少的爱恋都很简单，认为只要两个人在一起，便可以天长地久，或许，是我对你的执念，对你的疯狂，对你入骨般的爱恋，尽管，到头来，你，你还是不爱我，尽管，你从来都不从爱过我，尽管，我知道这段感情注定是没有结局的结局，但我还是想抱着一线希望，也许，只要我努力，只要我加倍付出，你就可以看见我的好，你就会爱我，但到最后我错了，这辈子，我做过最后悔的事，不是认识你，不是爱上你，而是强迫你和我在一起，对不起，让你难过都是我的错。

我，是村长家唯一的女儿。你，却是困户。命运注定我俩不可能有相交，可我还是一意孤行，祸害了你。

你知道吗，你说“如果早一点遇见你，或许，我们会在一起，你很好，只是，我已经有了她”记得你说这话时，嘴角都忍不住的微笑，仿佛她就在你身边。但你不知道的是，其实是我们之前也见过，那天下大雨，我不慎骑车摔倒，行人匆匆而过，只有你帮我扶起车，温柔的问：“没事吧，要不要紧…”那时雨大，你送我到医院就离去，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本以为我们不过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可命运却让我们逐渐相交，纠缠不清。

之后我发现你在学堂读书，从此我就忍不住的想靠近你，只为了和你在一起，我劝说我父母和你一起上学堂（那时女子不允许上学堂，提倡女子无才便是德）一直求着他们。最后家里走了许多后门，我才有机会与你一同上学堂，我以为只要日久就会生情，时间长了你就会看到我的真心，起初，我以为这是一个机遇，可当我到学堂后，才发现她，那是一个怎样的女生呢，很美有充满灵气，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原来，她是校长的女儿，成绩很好。看见了她以至于到最后我都陷在深深的自卑中，这种女生连我都忍不住去靠近，更何况他呢，果然，一打听，原来‘她’对他也是有好感的，而他对‘她’也是特别好，他们之间差的只是公开吧，或许，哪怕我再努力，也没用吧，可，阿妈也说过，这人啊，只要生活在一起久了，自然就会有感情了，也正是这句话，以至于到最后，我们都伤痕累累。

你说你喜欢她，我说我知道

于是每天我都要缠着你，假装问问题，而时间长了，你也察觉到，你直接跟我说，你喜欢她，我笑得没心没肺，说我知道，但没关系，可我内心却在滴血，我以为这算是我追爱路上最残忍的了，原来，只有更残忍，没有最残忍。你开始疏离我，甚至躲我，当我的面直接向‘她’求婚，而‘她’也答应一毕业就结婚。我想如果没有那件事，你应该会和‘她’在一起，幸福一辈子吧，毕竟再也没什么比相爱的人在一起幸福吧！很快，你家出事了，你妈发病，你爸急得团团转，让你赶快回家，我紧跟你身后，才知情，看你无助又凄伤的神情，我下了一个决定，害了你，害了我，还有爱我的人。我立即跑回家，与我爸说“我爱上了你，我已与你私定终身，我要嫁给你。”虽然，我爸起初不同意，可最后，还是舍不得我伤心，便同意了，之后，我谈到亲家出事了，求爸爸帮忙，爸想到他日我嫁去不受苦，也就极力帮助，直接把他妈送到县医院救治。而后我与他谈起此事，他坚决地拒绝了，我苦笑着说“若不如此，你妈还有救吗？”他再三犹豫，结果还是答应了。我以为我与天堂只差一步之遥，毕竟，只要在一起，我就有希望，原来天堂不过是地狱的倒影。

很快，我们订婚了，等你一毕业，我们就结婚。因我成绩差，就退了学堂，虽说那个漂亮姑娘还在，可我们已经订婚了，他就是我的了，谁也抢不走。之后，我也听说那个女孩挺伤心的，去了国外留学，而你也与我成了婚，可婚后并不是我所想象的那么理想，除了新婚当天，之后他在也没碰过我，没几天，听说他就写了分报告，到山区去教书，已经批准了，当我知道时，你以收拾好走了，为了让你能喜欢上我，隔天我也申请了报告，听说山区很苦，很累，很穷，但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你知道吗，生命是个很奇妙的东西，让人猝不及防。

我独自一人上山时正好下大雪，路又滑，我有穿的厚，行动也不方便，虽然有点害怕，可一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你了，就什么也不怕了。忽然，脚下一滑‘啪’的一声，我滑了下去，不知撞了什么，我的意识也开始模糊。当我再次醒来，我竟看见了你，你很淡然的站在我床边，回过神来，才发现这里站了许多人，大多是小孩，个个黝黑的小脸上写满了迷茫，可真的是很可爱。你冷漠的问我来干嘛，我笑着说，当让是来帮你呀。你看着我，良久才说“你流产了”我脸上的笑容渐渐僵住，我颤抖着说“你再说一遍，我怎么啦。”你只是留下一句，好好休息就走了，留我一人，消化着你的话，原来，曾经我的肚子里也有一个小生命啊，她是长什么样的呢，是男的还是女的呢，想着想着，眼泪就不由自主的流下来，原来眼泪是苦的。对不起，是妈妈没有保护好你，都是我的错，你可是爸爸妈妈第一个宝贝呢……

很久之后，你在教书，我就教他们画画，可能觉得我要把你抢走吧，个个都对我有敌意，不是故意捣乱，就是捉弄我，而我刚失去孩子，怎么也生不起他们的气来，我带他们如自己的孩子，因为我知道你也很喜欢他们，渐渐地，孩子们也开始接受我，我觉得这是个好的开始，毕竟我连他们的心都捂热了，我就不信你的心是石头做的，日子长了，我在山上也认识一些朋友，他们说，快要过年了，织件毛衣送给家人吧，我第一个就想起了你，我开始学，起初，总是被扎到手，但好歹总算是在过节前赶出来了，她的手也变成了千疮百孔，可一想到他穿上她亲手一针一针织上的毛衣，慢慢的幸福感就爆棚，可当她满心欢喜的将衣服送给他时，他却在激动的接电话，这些年，已经有多久没看到他这么兴奋了，但能让他如此不顾形象的也只有她，当初，她走时，他甚至以泪相送，如今，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果然，他接过衣服，看都没看，扔在一边兴奋的跟她说“你知道吗‘她’回来了，我要回一趟家，你在这看着，等我回来。”就这一句话，没想到，再见就成了最后一面。我苦笑着跌坐在床，想着你我的往事，你说这些年你到底给了我多少残忍呢，当初的一再拒绝，当我的面向别的女人求婚，我曾以为这已是最绝情的了，婚后的冷淡，哪怕我不辞辛苦，千里迢迢来找你，你也不屑一顾，甚至我流产，你自己的孩子也不在乎，在一个爱你的人面前说着你想去看你爱的人的话，连不相识孩子们都可以接受我，你的心到底是要有多硬啊，到底是我爱错了吗？

你的一句，等你回来，我就傻傻的等，一年又一年，我可以回去，回去找你，找父母，可我却害怕到时面对的另一番景象，我等了你30年，就在这个小山区，等到孩子们都长大了，我将我们的故事说给他们听，也许时间真的可以消磨一切吧，可我对你的执恋，却总能在每个无人相伴的深夜里以泪洗面，我无数次在梦里遇见你，你回来了，你说你想好了，要和我过一辈子，可没当我醒来，枕边的泪孤寂的房间打破了我一次次的梦。

终于，我老了，走不动了，也回不去了，而我最愧疚的是没能照顾我年迈的父亲，母亲，为了你，我孤身一人，放弃了所有爱我的人，结果，唉，我想，一个人爱一个人或许真的太累，有时只有相爱才会完美，我却有一个愿望，我想，想再见见你，问问你，曾经那些年，有没有一点点的感动。我最后最后悔的就是曾经强迫你娶我。从年少的爱恋到婚后的守候，苦苦等待，你终究还是不爱我，但我想，我也不欠你，我已经用一辈子去还了这世的债，要硬说欠你的，就是曾经拆散了你们。如果可以，我宁愿一个人走下去，我想我应该等不到了吧，真的太累了……

那天天很冷，忽然，我看见一个墨绿色的身影，眼角又流下了泪，那是我当年织给他的毛衣，隐隐约约好像有人在耳边说什么，好像是，我回来了。一切都值了，不是吗，我终于等来了，我嘴角微微一笑，一辈子，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