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偏偏是她
“袁少，会议要推迟吗？”
电梯里，靳南询问袁裴。按照行程，他们此刻应该出现在寰亚集团（南城）总部，与公司高层敲定南城城北区域地块规划设计方案。
靳南又看了一眼乔染，心中陡然飘过一个危险的想法：他怎么有种袁少有几分喜欢他这位外甥媳妇的错觉，不是舅舅对外甥媳妇的喜欢，而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
只是，如果袁少真的喜欢，那四年前又为什么……？
“改为视频会议。”
袁裴出声，打断了靳南自认为的胡思乱想。靳南赶紧在脑海里否决掉他的猜测，他是不是疯了，竟然会有袁裴喜欢自己外甥媳妇的想法！
乔染是不知道靳南心中这些弯弯绕绕的。她现在有点懵，原本，她来找袁裴，是想试探寰亚集团是否有意愿收购双乔公司几年前买下的城北地块，也就是寰亚集团本次中标城北地块周边的小地块之一。
然而，她不仅什么都没说，更别提试探袁裴的意图了，还莫名其妙地跟着袁裴来了酒店，甚至，眼下已经到了套房的门口。
深夜，她就这么跟着袁裴一个不完全陌生，但也完全不熟悉的男人进酒店，会不会太过暧昧？
乔染犹豫了，袁裴虽然是季亚楠的小舅，可他……毕竟还是一个男人！
袁裴当然看出了乔染的犹豫，从她出现在栖云涧，他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知道乔染的来意。
南城，暴雨，突然出现的她，和四年前那晚的场景，一模一样。
而且，她自己送上门，他为什么要拒绝？
呵……他袁裴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
“你很怕我？”
袁裴居高临下地看着乔染，声音没有一丝情绪。熟悉袁裴的人都知道，没有情绪的袁裴，才是最可怕的，这时候的他，就是最精明阴狠的猎人，会让你在不知不觉间掉入他设计的陷阱。
“不……不怕。”乔染声音有点颤，不知是冷的还是真的怕袁裴。可是，想到近半年来头发已经白了快一半的父亲，她没有退缩。
“呵。”袁裴觉得有趣，心情也莫名好起来。她明明不算矮，可在他面前却显得格外娇小，又长了一张略微婴儿肥的脸，看上去像个未成年。
他记得她今年应该是二十一岁，足足比他小一轮。比起四年前，小姑娘长开了，也更——勾人了！
“在沙发上等我。”袁裴指了指沙发，“给你叫了晚餐，待会儿会有人送过来。”
袁裴进了套房的一个房间，乔染坐在沙发上，回想今晚发生的事情。
内心里，她是有些怕袁裴的。很明显，他一开始就知道她今天来找他的意图，也一眼就看穿她没吃晚饭给她叫了晚餐，甚至她在门口的犹豫和担忧，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可是，她却是一点都看不透袁裴。只是隐约地觉得袁裴这样的男人，很危险，有一种……把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运筹帷幄，而她是待宰的羔羊。
乔染规矩地坐在沙发上，过了好一阵，听见门铃响，她以为是送餐的人，就开了门。
可来人却是——
“蒋叔。”
乔染看着门外门外的男人，联想到之前在车上靳南说一直跟着他们车的蒋总。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
两人异口同声，问完又突然明白了对方的来意，都是为了城北的地块。
蒋叔，名叫蒋震元，和乔染父亲是当兵时的战友，退伍后两人都下海经商进入了房地产行业。几年前，两家分别竞得城北区域的两个小地块，当时市场景气，两家还联合举办了庆功宴。
再者，蒋震元有个女儿蒋欢颜，打幼儿园开始和乔染就是同学，也因为如此，两家的关系可谓是不是亲戚却甚是亲戚。
如今，两家公司因为城北地块迟迟未能开发，导致垫资无法回笼，面临资金链断裂的风险。之前，两家想过政府回购的路子，但政府给出的价格不尽如人意就打消了。
现在，南城圈子里都知道寰亚集团竞得城北区域地块，两家会找上袁裴也是必然的。
“小侄女，袁总在里面？”蒋震元朝房间里探了一眼，却也不敢放肆地窥视里面的情况。
“他在开会，蒋叔您要不……”进来等，后面几个字乔染咽了回去，毕竟她和袁裴不熟，而且，这里是袁裴的房间，她这么自作主张地放一个人进来，很不妥。
蒋震元自然明白乔染的顾虑，“不了，蒋叔就在外面等，你进去吧，外面冷。”
乔染看着蒋震元，终是不忍心一位像他父亲一样疼爱她的人，这么在门外焦急等着。因为看到蒋震元，就让她想到父亲，心里也隐隐发痛。
“蒋叔，您稍等一下。”
乔染虚掩上门，转身稍作犹豫，然后朝着方才袁裴进去的房间走去。
叩叩叩……
很快门就被打开，是靳南。
“小舅。”乔染看向袁裴，眼神些许胆怯，她声音很轻，知道此时不应该打扰袁裴，可蒋叔毕竟是长辈。
“你们先讨论。”袁裴起身，示意靳南继续主持会议，他朝着乔染走来，在出门后身后的门才被关上。
“你……可以见一下蒋叔吗？”乔染轻咬着唇，她是有几分懊恼的。在她看来袁裴拒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车上的假寐、现在的开会，应该都是想让她知难而退，或许是碍于季亚楠的关系，袁裴才没有直接拒绝。
可是，不听到袁裴亲口说出拒绝的话，她又总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万一是她想错了呢？正好借着蒋震元上门，她也好能知道袁裴的态度。
乔染的局促，袁裴看得真切。她年轻，遇上的又是他，在商场浸染多年，她在他面前真的是太过稚嫩，稚嫩到他有些心软。
算了，她毕竟还小。
在寰亚集团启动竞标南城城北区域地块前，就已经做好了整体的方向性规划，在规划中，是包括周边几个小地块的。对于几个小地块归属哪家公司，早在项目尽调时寰亚集团内部就已调查得清清楚楚。拿下几个小地块，寰亚集团势在必得，然而什么时机、什么价格拿下，内里的门道就深了。
袁裴很清楚，就现在几家小公司的财务状况，找上门是迟早的事儿，寰亚集团作为掌握Z国经济命脉的商业帝国，根本就不需要什么谈判技巧，拖个一年半载，到时候还不是寰亚集团说什么价，就什么价。
最成功的商业谈判，往往不需要借助任何技巧，绝对的实力碾压，才是王道。
然而，找上门的，偏偏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