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哀嚎
哀鸣声在翩翩的流水中回响，心跳在起伏不定中愈发凌乱。伊维诺亚被困在水晶牢笼中，无法挣脱。他只能痛苦地咆哮着，不断啃噬自己的舌头，试图以此求得解脱，却徒劳无功——哪怕伤痕累累，伤口也在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愈合。每一秒钟，他内心的悲痛与绝望都成倍增长。伊维诺亚多么希望能亲手举起利剑斩下自己的头颅，但这已然成为奢望。他不愿相信眼前所见，这不是他渴望的结局。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自从斯安图离世后，他从未感受过如此撕心裂肺的痛苦。“为什么?“伊维诺亚咆哮着，拒绝相信这一切。“煌焰，出来!你就是个懦夫!“他痛恨这个无情无义的伪君子。
大脑中回响着斯安图的声音，哪怕是谎言，他也难以忘怀。“你能别打扰我吗?这样只会让我感到厌烦。“这句话一遍遍在他心头回荡。“不，这不可能是真的!“泪水再次夺框而出，伊维再次瘫倒在地，“我不相信，这一切不可能只是镜花水月!“他执拗地拒绝接受这个事实。
记忆中，樱花飘落，斯安图翩然起舞，伊维为她倾吐了满腔歌声。那样的时光，是如此美好。伊维永远也忘不了斯安图告诉他的那番话:“伊维，我怀有你的孩子，但我害怕你的族人接纳不了他。““不会的，你会成为多姆斯的皇后，我们的孩子将是世界上最幸福快乐的王子。“他们相视而笑。只是，伊维的父亲阿撒兹勒一直不允许他们在一起。
伊维跪倒在阿撒兹勒面前，“父亲，求您了，让我们在一起吧，斯安图已有了我的孩子。““滚!“阿撒兹勒怒不可遏，他似乎像个孩子般不停砸打周围的一切。“你疯了吗?你就像条狗!“一件飞来的道具砸穿了伊维的头颅。“滚，我让你滚!“阿撒兹勒冲上前来狠狠地殴打着伊维，但伊维始终未能向斯安图说出'不'。
斯安图永远都是那么了解伊维，即使知道他无法实现她的愿望，她也从未追问。“伊维，你看我有多美丽?“她转着身子，展示着自己蓝色的华服。伊维微笑着回应，但眉间阴霾难掩。“你怎么不笑呢?“斯安图噘起小嘴，扑进了伊维的怀抱。
可如今，眼前永不止息的圣泉，却再也没有了斯安图的身影，他再也无法实现当初的承诺。这些美好的过往，伊维深刻地铭记在心，他无法相信它们都只是虚幻。“一定还有其他办法!“他喃喃自语，如同被魔咒附身的阿隆戴特。
伊维僵硬如尸，一动不动，但大脑却从未停止思索。时光荏苒，一天、两天、三天，抑或更久，终于传来了脚步声。“伊维。“是煌焰的声音。
伊维微笑着，口中溢出黑色鲜血，笑容诡异可怖。他直视着煌焰，目光如同要将他吞噬。煌焰勾动手指，伊维身上的利剑应声而出。“噗“伊维应声倒地，目光却依旧锐利如炬。
“我已沉沦于那些虚幻的世界太久，他们是死者，我们无需打扰。我不愿再继续下去，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煌焰试图说服伊维。
“可笑!那怎么能算是虚幻?至少我真切地看到了斯安图，而不是现在这样。“伊维捡起掉落的长剑，冲向煌焰，他要让这个外公付出代价。
“愚蠢，你怎么就不明白?“煌焰大喝，挥手将伊维重重摔在墙上。但伊维擦去嘴角的血迹，又一次扑了过去。
“看来你还未想明白。“煌焰抬手，四把利剑将伊维钉在原地。“不!“伊维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但依旧无法改变自己的决心。
“好好在这里想明白吧。“煌焰冷笑着，转身离去。
伊维瘫软下来，连动弹都做不到。他已无力再与煌焰抗争，但发誓，下次相见，定要先行了结自己的生命。
在宫殿之外，煌焰注视着被囚禁的洛安，沉默不语。“父亲，杀掉他吧!“昏日恳求道。“不，你忘了我们的诺言吗?“洛安在结界中咆哮。煌焰犹豫片刻，“我无法再相信你。““我会做到的，你要相信我!“洛安挣扎着。“让我再考虑考虑。“煌焰起身离去。
“父亲，洛安会成为第二个伊特安的!“昏日咆哮着，双手伸出利爪扑向结界，但结界纹丝不动。“他的寿命只有一年了，什么也干不成。“煌焰冷淡地看着。
不知何时，煌焰已站在结界之外，凝视着伊维。“那些虚幻之物只会令我们沉沦。“他开口打破沉默。
“那什么又是真实?“伊维从冰冷的空气中挺身而起，语带讥讽。
“紫水晶中的人物是虚幻，我们这样有血有肉的才是真实。“煌焰回答。
“你怎能确定紫水晶中的不是他们的灵魂?“伊维大喊。
“连阿隆戴特都无法确定，你又怎能如此自负?“煌焰摇头。
“我会的，总有一天!“伊维恨意满怀地盯着煌焰，即使他是外公，他也渴望杀之而后快。
“可笑。“煌焰皱眉，“你所言只是个笑话。“
“那就等着瞧吧!“伊维瞳孔骤缩，“我一定会亲自将活着的斯安图带到你面前!“
“我会在那之前亲手杀了你。“煌焰目光陌生，“小心那一日的到来。“他伸手解开结界。
“你为什么这么愤怒?我做错什么了吗?“伊维质问。
“这世间没有永恒不朽之物，过度追求只会陷入死胡同。你不明白吗?这是前人的经验。“煌焰解释。
伊维眼神出奇冷静，“他们不行，并不代表我不可以。煌焰，你会为今日后悔的。“他眼眶发红，身上冒出丝丝黑雾，快要失控。
“你已经快疯了。我真的不想这样，但我别无选择。“煌焰严肃地走向伊维。“原谅我。“
“你要做什么?“伊维歇斯底里地呐喊，后退逃离。但一股奇异的力量将他拉向煌焰，天旋地转，记忆与人性在被一点点抽离。
三天后，阳光明媚。
伊维站在海峡之上，阳光洒向整个海洋，布德伦拉格外宁静，比以往更加秀美动人。天空如洗，海浪温柔拂面。
值得庆幸的是，经历了漫长的冒险后，我们三人终于来到了阿隆戴特的秘境，并平安归来。在最后时刻，伊维成功斩杀了守护秘境的蛟龙，这位堪比伊泽拉斯的强大存在。我们终于获得了阿隆戴特宝藏中的神器与灵药。
“我们成功了!从今以后，我就是氏族的勇士。“加莱坚毅地望着我们，手中握着象征荣耀的冰霜巨锤。
苍老的语声于上岸后响起，“恭喜你，加莱先生“。这声音的主人是一位自称洛安的老者，坚持与他们同行。尤安说“洛安是我的长辈，帝国派人接我回去“。
加莱脱下秘境里乌金制成的精美梭子甲，笑意盈盈。“秘境里的瑰宝少得可怜“他大笑着，用手抚摸着手中的盔甲，“但这段冒险的行程正是我最想要的。“
“我也是“尤安娜笑意吟吟地挽着我的手臂，望向伊维，脸上洋溢着愉悦的微笑。
“但我总觉得我好像忘记了某个很重要的人，很重要的事“伊维目视着身后的澄蓝大海，若有所思。
“我也是，就像梦一场而已“加莱感慨道。
“没有啊“尤安娜立刻否认，“你们看，这可是黄泉精灵的圣水呢，可以使人容光焕发，你们是不是太想家里了?“她晃了晃手中的瓶子。
“才没有“加莱大大咧咧地笑了起来，却不料脸颊飞起了红霞。
“嗯，是我多虑了“伊维点了点头，最后回眸望了一眼那望无际的大海，“那么回去吧。“
“嗯“尤安娜点点头，目视着这片蔚蓝的海洋，笑容灿烂夺目，她从未如此欢愉过。
一行人渐行渐远，伊维时不时回头眺望那片苍茫的海域。他总感此地遗忘了某些重要的事情，却苦于记忆模糊，如梦一般。
为何心中毫无欢喜?明明已渡过一切险阻，得偿所愿，却如此难以兴奋?伊维徒劳地思索着当初闯荡秘境的缘由，却记不起任何端倪，犹如隔世之梦。
大海之中，煌焰和昏日静望着远去的他们。
“父皇，就这样放他们回去吗?你可知那女子在秘境里做了什么?“昏日质问。
“可她一无所获“煌焰淡淡回道。
突然，一声怒吼自海面上传来，“这还未解决呢，领主。斯利修和碧海的战争呢?“阿德立克持三叉戟浮现于水面，“你似乎并未顾及斯利修的存亡。“他冷哼。
“洛安不会向你们发动战争的，我保证。“煌焰的语气平静。
“可我会!“阿德立克怒吼，“你无法保证什么，我再也不要忍受那些无妄之灾!无数年来，我的同胞一直困于此地，在我不知的地方，人类屠戮海族，那些血仇必须用血偿还!“
“这样下去只会永无止息“煌焰叹息。
二人剑拔弩张，充满敌意。洛安突然出现于海面，与阿德立克对峙。“诺曼，好久不见。“他冲阿德立克笑道。
“我宁愿见到你的尸体。“阿德立克冷哼。
“那可由不得你。“洛安从容道。
阿德立克冷笑，“今日必定不会放你活着离开。“
“你恶心的嘴脸，我最讨厌了。“洛安皱眉，“看来煌焰果然不守信用。“
“领主说过不会杀你，但没说过我不会!“阿德立克怒吼。
“你我同样肮脏。“洛安淡淡道。
“不一样!“阿德立克咆哮，“我所做的一切，只为今日的复仇!“
“有什么不同吗?“洛安反问，“在某种程度上，你甚至比我更加愚蠢，至少我承认了自己。“他看着自己布满斑驳老茧的手，狰狞异常。
“别再说了!“阿德立克挥起三叉戟，瞬间冰晶将洛安包裹。洛安急忙挥动权杖，将其格开。
“不过如此而已。“洛安退后一步。
就在此时，一道黑色火焰从海中喷涌而起，猛地撞向洛安，被火焰包裹的昏日挥爪袭来。“别忘了，我们的账还没清!“他怒吼。
洛安登时鲜血迸出，衣袍破裂。他擦去嘴角的鲜血，嘴角泛起诡异的笑意。“对了，我竟然忘了你。“
昏日眉头紧皱。
“不过好戏这才刚刚开始。“洛安高举手中权杖，瞬间放出耀眼的光芒。
遥远的东方天际，光芒闪耀，似乎预示着战争即将重临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