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Chapter.9
苏雅摇头，“我只是觉得，他们很辛苦。”
苏雅放眼忘过去，太阳火辣辣的，他们皮肤被晒的黝黑发皱，收了农具走回家去，“我喜欢春草，你应该见过的，黔城很多，一道春天，就绿油油的，很好看。”
“嗯，黔城的确挺好的。像江南的水乡。”
“走吧。”苏雅起身，“你还要去接人，不耽搁你时间。”
“行。”李哲没反对，起了身，手继续插在裤兜里，朝大路上面走。
苏雅上了车，水被她扔回了车窗前面的平台，李哲系了安全带，开始开车，他没开多久，车就停了，苏雅抬头看了看，旁边有一个年纪稍微大些的阿姨，牵着三个孩子，在路上走着。
“婶，你们去哪？”李哲摇下车窗。
“我们去街上啊。”那个阿姨回答的很快，一口四川话，苏雅听懂了前面三个字，硬是没有听懂后面的三个字。
“我们也去，我送你吧。”李哲说。
“真的啊，那谢谢你了。”大婶笑着，连忙招呼几个孩子上车，车里坐不下了，只有后排的三个位置，“那麻烦你把孩子送去，他们在街上等我就好了，这大热天的，孩子跟着走。遭罪。”
“没事。让一个小朋友过来跟我坐吧，副驾驶挺大的。”苏雅笑了笑，手从前排的空位伸了过去，说：“跟姐姐来坐。”
“那谢谢姑娘了。”那大婶笑着，见苏雅把小孩子抱了过去，人也跟着上了车。
“没想到你还挺有爱心的。”李哲看了一眼苏雅，苏雅整个人靠在车椅上，那个小女孩坐在苏雅的腿上，看着前面的路。
“准你乐于助人，就不许我乐于助人了吗？”苏雅笑，“以前我经常做志愿活动。”
苏雅话一说完，就蓦然安静下来了，她又想起了苟智然，想起最后一次去天使孤儿园，苟智然也在那里。
苏雅别开头，看着窗外，平复心情。
“是吗？”李哲狭长的笑了
“谢谢你们啊。”后面的大婶又开口说着
“不用谢。”李哲看了她一眼，问：“这里到镇上，还远吗？”
“不远了。”大婶看了看，“开车就十几分钟，但是走着去，要走很久嘞，这太阳辣，谢谢你们了。”
“举手之劳。”李哲不说话了，开始专心的开车。
到了镇上，那大婶和几个孩子下车之后，李哲也找了个地方，靠边停车。
“你想吃什么？”
“好像四川酸辣粉挺好吃的，就那个吧。”苏雅说，她实在是没什么心情，以前不想到苟智然还好，如今一次想到了，便一直放不下。
李哲挑了一个小店，叫了两碗酸辣粉。
一份一两，一份二两。
苏雅没说话，坐在李哲对面，拿纸巾擦着筷子，末了，递给李哲，然后再擦一双。
李哲没说谢，安然接过，然后出去，靠在店面的玻璃上面，抽烟。
苏雅低头玩着手机，酸辣粉上来，苏雅刚想叫李哲一声，李哲已经转过身走过来，苏雅默默的把话咽下，挑出了碗里的辣椒。
李哲看见，问，“不喜欢吃辣的？”
“还好。”苏雅没抬头。
“四川人喜辣，估计这辣子你受不了，重新点吧。”
“不用了。”苏雅把辣椒挑完了，拱成一个小山，“李老板虽然钱多，但是也不能这样浪费。”
李哲轻轻一笑，“随便你。”
苏雅慢慢吃着，辣椒真的不是一般的辣尽管都已经把辣椒挑了出去，苏雅还是被辣的红了眼睛。
眼泪刷刷的往下掉着，苏雅又想到了苟智然。
毫无征兆的想到了他。
李哲抬起头，就看见哭的稀里哗啦的苏雅，扯了纸巾递到苏雅面前问道：“还好吧？”
苏雅抬头，目光清清然然，接过纸巾，“谢谢。”
“不李老板李老板的叫了？”李哲笑着，继而起身，到厨房里去拿了份泡菜，放在苏雅面前，“解点辣，给你叫了份混沌。”
苏雅不吭声，低头吃着碗里的酸辣粉。李哲同样不说话，出去，点烟蹲在一根树下面。
苏雅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疲倦。
李哲的背影越来越渺小。
苏雅数着李哲抽了多少根烟，服务员来上混沌，看着外面蹲着的李哲，说道：“小姐，你也出去劝劝，我看啊，这位先生对你好着呢？用的着生气吗？”
服务员一口流利的四川话，苏雅听了半天只勉强的听懂了一两句，却还是知道服务员误会了，可是，她不想解释。
“谢谢，我等会会出去看的。”苏雅不会说四川话，只能讲普通话。
“那行，你慢用。”估计服务员已经知道她不讨喜了，依旧一口四川话，进厨房去。
苏雅起身出去，立在李哲的背后，影子刚好和李哲重叠。
“怎么了？”苏雅问。
李哲用力的捻着烟灰，开口：“去吃点东西，我送你回去。”
“怎么，李老板这是觉得，我这个搭伴的，不好伺候？”苏雅嘲讽。
“不是这个意思。”李哲说，“我觉得你受不了，所以，算了吧，不强人所难。”
“可是我想知道的呢？”苏雅不会忘记自己是因为什么才跟李哲出来的，她要的是一个答案，一个结果。
“哪怕我不告诉你，总有一天你也会知道的，只是时间问题，何必勉强？”李哲问。
其实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苏雅是不乐意的，不想很他出来，可是刚刚，苏雅哭成那样，李哲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个多么错误的决定。
苏雅皱眉，心下顿时明白了。
“走吧，我送你回去，你想知道的，如果想知道，我还会回黔城的，到时候，我告诉你。”李哲站起身，背影潇洒，回去付完钱，也不管苏雅，径自回到车上。
“呵。”苏雅垂眸，朝另一边走去，身影消失在人群里。
她明白了，无论昨天有没有拒绝李哲，基业都会高速她的，是她自己觉得，这是一个平等的交易，她陪李哲去旅行，李哲高速她关于她父母的真相。
她错了，在李哲心里，那根本不平等，甚至没有可比性，换句话来说，苏雅父母的事，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关系，他只是觉得，不能让他的那个朋友，一个人，感觉到尴尬。
苏雅深吸了一口气，既然这样，她看重的东西，在他心里一文不值，那何必耽误彼此的时间。
李哲靠在椅子上玩手机，许久不见苏雅，下车去，早就没了苏雅的影子，手机振动起来，李哲滑开一看，目光阴沉。
李老板，不用送我耽搁你自己。只要你回来，把一切告诉我，就可以了。
短短几个字，苏雅连多的一个字，都舍不得。
李哲抬头，太阳刺得他睁不开眼睛。
苏雅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直到看见了一个银行才进去取钱。
把钱放在包里，苏雅挑了一个饭馆去吃饭，点了份盖浇就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看着外面。
外面人来人往。
苏雅的心悠然安静。
她不需要去想什么了，反正，总会知道的，不是吗？
不是一路人，就走不到一条路上面。
就像曾经她以为，苟智然是她的一路人。
最后，还不是各走各路？
苟智然。
苏雅微微垂眸，把名字在心里读了一遍。
服务员端来了饭，苏雅把饭勺擦了一遍才吃。
吃完，苏雅结账，看了一眼时间，想了想，苏雅在手机上订了火车票，回黔城，十个小时的时间，今天晚上住一晚，明天一早回去。
偶然路过一个广场，苏雅看见了爱心献血屋，停了停步伐，还是进去了。
没想到和苟智然在一起那么久，她自己都学会奉献这个词了。
“献血吗？”护士问。
“嗯。”苏雅点头。
“以前献过吗？贫血吗？体重多少？”
“献过。”苏雅坐下来，说：“不贫血，体重104。”
“那可以。”护士点了点头，说，“那就300ml吧，可以吗？”
“可以。”苏雅点头。
“你把表填一下，我去拿东西测血型。”护士拿了表过来，苏雅拿笔，在上面蹭蹭的写着。
护士拿了血清出来，给苏雅扎了手指头，测了血型，然后就去准备输血的一次针头。
记忆中，这是苏雅第二次献血，第一次献血是大一的时候，班上的组织的，第二次，就是现在了。
血袋里的血注满了，护士给苏雅止了血，说：“美女，前面还有巧克力赠品，拿一点吧，这两天不要碰水，输血的手不要提重东西。”
“好。谢谢了。”苏雅点了点头，走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拿，她只感觉自己的头一阵阵的眩晕，苏雅取了手臂上的棉签。太阳射的晃人眼，苏雅感觉头重脚轻，扶着路灯，慢慢蹲下来。
时间慢慢滑开，苏雅感觉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
过了好久，苏雅才感觉自己清醒了一些，她走到路边，正巧一辆出租停在那里。
“去哪？”
苏雅费力的睁开眼，“火车站。”
说完，一边翻钱包，递出一百。
“那就有点贵了，看你是外地人，便宜点，三十。”
苏雅没说话，她的脑袋一直嗡嗡的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