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乞讨者

每次放假坐火车回家，或者假期结束坐火车去学校，在那个固定的火车站，总能见到那个固定乞讨的老奶奶。在我的记忆里，她是那个火车站的标志，与火车站密不可分。

她双手捧着碗，碗里总是有一些零钱。凌乱的头发，脏兮兮的衣服，看着很可怜。

第一次在火车站见到她的时候，我心里很难受。年纪大了，她的孩子怎么就忍心不管她呢？于是，我拿出了口袋里的零钱，放在她的碗里，希望她可以好好的吃顿饱饭。

她并未言谢，在钱入碗的那一刻，立刻转身走了。我也并未觉得有什么，而是继续排队进站。

第二次在火车站见到她的时候，我刚刚拉着重重的行李箱出站。当她把碗凑在我的眼前时，我并未有任何心里准备。我没有多余的零钱，父母给我的生活费也不是很多。一个穷学生，也顾不了别人了。我的钱，勉强可以买汽车票回家。

我看着她，说，“对不起，没有太多零钱。”然后拉着箱子继续走。她捧着碗跟着我，我停下脚步，“抱歉，真的没有。”

“好人发发善心，好人发发善心。”我犹豫着，可我真的也算是一个穷人了。我再次拒绝了。她走了，很快又缠上了另一个女孩。

那个瞬间，我在想，像这样的老人，晚上住在哪里呢？住在外面会不会生病？要不要报警，帮帮这个可怜的老人？然而，都被自己否决了。我不想因为自己的鲁莽行事，而伤害到那个老奶奶的心。

第三次见到那个老人，是下雨天。她依旧老样子，捧着碗，瞄准一个人，就跟着人家，直到人家断然拒绝，或是拿钱给她。

由于我的火车票是下午三点的，我上午九点就到了，所以，我有充足的时间来观察这个老人。

慢慢的，我发现，老人并没有看上去那般可怜。每次碗里的钱满了，就一张张展平，装进口袋，然后继续捧着空碗去乞讨。

我在想，她每日这般乞讨，怕是单单乞讨的钱，都可以在大城市买一所房子了。她真的很需要人们的施舍吗？她真的很贫困吗？还是，乞讨是她的职业？

那天，我有一种受骗的感觉。那天的阴雨，正如我受伤的心灵。

我开始讨厌她，讨厌一切乞讨者，甚至讨厌这个充满了欺骗的世界。

我们这个国家，真的有那么多可怜的人吗？为什么要装可怜，去行骗？为什么让我们看到人性的贪婪，慵懒，与丑陋？

确实，乞讨是一个没有成本只有收益的工作，是一个不用太过辛劳就可以发一笔横财的职业。可是，对于孩子们心灵的伤害，又让谁来负责？

难道，要让一代又一代孩子在这种欺骗中成长吗？难道污染孩子们纯白的心灵，是你们这些骗子最开心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