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往事同心
第42章往事同心
李闲垂下眼,淡淡问道:“你还有何话说?”
小梦跪直了身子,脸上神情凄然:“都是小梦的错,不该给宇少爷送汤,更不该在宇少爷面前出现,求小姐饶了奴婢一命,往后奴婢再也不敢了,定会好好侍候小姐和少爷!”
说完,额头抵地,趴跪在了地上。
李闲冷冷地看着她。
这丫头真是好心计!不该送汤?不该出现?真欺负自己是养在深闺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吗?她这一番话把自己主动勾.引的事完全推到了李宇的身上,还想继续留下来?做梦!
她讥讽地勾了勾嘴角,冷声道:“当初管家曾立下规矩,但凡做出一丝勾.引少爷的事,不论对错,不论是谁,一律打死丢出去。你们可都记得?”
“回小姐,记得。”在场的奴仆忙恭敬回答。
李闲眯起眼,脸上冷若冰霜,语气阴狠:“这丫环明知是错偏要以身犯规,还妄想推脱,罪加一等!去把所有人叫来,把她往死里面打,让所有人都给我好好看着,不听话的人都是什么下场!”
话一说出口,小梦拼命撕喊挣扎,旁边有眼色的立马堵了她的嘴拖了出去。
做完一切,李闲微微缓了口气,打死人的事情,还是第一次干,到底心里有些不舒服。可是她和李宇两个半大的人,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必须杀一儆百,否则后患无穷。
旁边有动静传出,李闲偏过头,竟是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谢珞。
“做得好!”
李闲挑挑眉,没应他,只把视线投向书房里的炎震青:“你记着,若是下次我再看到你袖手旁观,就别怪我们姐弟不认你了。”
炎震青连忙跳起,嘴里急急叫嚷:“你这臭丫头怎么能这么无情,这种小事,老头子我不插手不是想让你们多磨炼磨炼嘛!要是真有什么事,有我在谁敢欺到头上来?”
李闲心里自然也是清楚的,炎震青和他们相处这么多年,说是师徒,却更像亲人,她这么说也只不过是意难平罢了。
不再理会跳脚的老头子,她把谢珞带进书房,文砚泡上茶便跑去看热闹了。
谢珞环视着这个书房,悄悄打量。
整个李宅分为两个书房,李闲自己院子里的称内书房,李宇这个称外书房,平时也作为炎震青教习用的。
刚到京城,文墨就命人从各处搜集了各类书籍进门,外书房放置的书偏传统,内书房偏古怪杂史。但是不论哪个书房,书架上的书都是分门别类地放好,旁边还贴着类别介绍。
谢珞被这些新奇的做法吸引,不由得走近翻阅。历史类里都放着各国历史介绍,山川记里放着各地游记,还有各处风俗民情……
一类一类看过去,越看,谢珞眼睛越亮。
“这分类的法子谁想的?”
坐在旁边的炎震青还在吹胡子瞪眼,不答话。
李闲慢吞吞地放下杯子,瞥了他一眼反问道:“难道你们的书不是这样放吗?”
“我到过不少书房,倒是头一次碰到。”
“唔。”李闲模棱两可,转移了话题,“你来得正好,关于车马行的事,我要和你商量商量。”
两人移步往李闲院子的内书房而去,经过外院时,小梦身上已被打得血肉模糊,只剩一口气了。她脚步微顿,终还是下令让人伢子进宅,把她卖了出去。
围观的众人皆是白着脸,还有几人吓得发抖。文砚也是头一次见这种情景,小脸惨白。只有李闲一惯的云淡风轻,挥了挥手便带着谢珞离开了。
望着一转身就轻蹙起眉头的李闲,谢珞的心微微一动。
此时的她,挺直着背,优美的颈项嫩白如玉,及膝的乌发披散在后。她骄傲地昂首前行,曳地长衫与地面轻擦,划出一道道优雅的弧度,如影随行。
这般坚强的样子令他心疼,想上前抱抱她,握握她的手。
来不及行动,两人就到了内书房。
“车马行你我还是四六分,你们提供店面人手及材料,我提供货物。”生意场上,她有技术和创新,占绝大优势,六成尚算满意。
“不行!”一提钱的事,谢珞立马精明。
李闲有些意外地瞧了他一眼。之前在杭州的时候,他和李音白可是一口答应的,如今这是怎么了?
见投过来的疑问,谢珞只好耐心解释:“这里不比杭州,地价贵不说,各家明里暗里盯着呢。”
李闲仍旧狐疑地盯着他,半晌才一针见血:“这些都不是重点,你们应该是特别缺钱吧。”
李音白处处被二皇子打压,又要四处交际,皇子的俸银也就那么些,够什么?谢珞和他同穿一条裤子,自然得帮着他。
被说中心事的谢珞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嘴硬地辩解着:“爷我身为安国府世子爷,缺什么也不可能缺钱!”
“唔,谢世子不缺钱缺的是德。”见他整个脸都红了,忍不住心情很好地逗他一逗。
谢珞反应极快,抬起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曲指弹了李闲脑门一下,怒道:“竟敢开爷的玩笑,不要命了!”
李闲伸手一挡,忍不住乐出了声。
谢珞桃花眼微闪,双手扶住她的手臂,话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不曾觉察的温柔:“开心了吧?”
笑声渐收,李闲挣脱开谢珞扶住自己的手,没有说话。
谢珞看着她晦暗不明的侧脸,轻声道:“为这样的丫环生气糟心,不值得。”
“当年我母亲去后,我一怒之下一脚踹死他的一个姬妾,觉得畅快无比。可惜心里还是非常后悔,后悔为什么没有早一些这么做,否则母亲……就不会去得那样早,还死不瞑目。”
李闲偏首望着他,见他神情悲恸,似回忆起什么,嘴唇动了动,轻轻说道:“你如今过得好,想必王妃也心下宽慰。”
“过得好?”谢珞自嘲地笑笑,“府里乌烟障气,真想一把火烧光,像你一样自力更生,自由自在得很!”
李闲挑挑眉:“嗯?你调查我。”
谢珞语气一滞,气极笑道:“你狡猾女干诈,和你合作自然要万分小心!”
李闲不置可否,可一双眼睛却闪着光芒灼热地盯着他:“我女干诈?我女干诈就不会让你占四成了!”
“杭州城怎么也不能和这儿比,最多五五分,再多就你们提供人手材料,否则我们岂不亏大了?”
“五五分也不是不可以,但我的玉妆楼你得给我护着,否则一切免谈!”
谢珞气笑了,指着她:“还说不是女干商,届时玉妆楼开起来,上门寻事,暗中打探下绊子的还少得了?你把这些难缠的事都推给了我,你倒好,就等着坐着数银子!”
“嗯,那你应么?”
“应!还能不应么?你还真是无往不利,也就是你才敢跟爷讨价还价!”谢珞失笑,满脸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