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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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撕破脸皮

雪弋揉揉眼睛,语气有几丝委屈:“是大小姐。”

苏璃面色一沉,竟是苏骁,她原以为是羽凉月,心念一动,道:“你将事情经过给我细细讲一下,苏骁是怎的难为你的,不必有甚么隐瞒,有甚么说甚么。”

雪弋眸色微微闪烁,顿了一下道:“郡主,奴婢曾经只是一个柴房的烧火丫头,在您失足落水醒转之后,是魏管家让奴婢来伺候郡主,也就是说……”

苏璃淡淡道:“你是羽凉月那边送过来的人,她们曾与你说过甚么我不会逼你与我说,我信任你,是因为你是我母亲救回来的,我信你这个十四岁的小姑娘有善心不会忘恩,我更信我母亲不会看错人。”她面色没有什么变化,被拢在烛光阴影中“不过若是你真的做了甚么事情,我大不了少个奴婢,雪弋,你要知道我没什么善心。”

她瞅了瞅雪弋苍白的脸,笑道:“我已经不是以前的苏璃了。”

雪弋默然,想来也是,父亲生死未卜,母亲突然失踪,自己还差点被人陷害致死,她自己十四岁便已经看清了这世间凉薄,郡主从小娇惯如今也才十六的年纪,却经历如此之多,心性有所变化也是常理。

不过现在的苏璃是真的太过稚嫩,还远远不及势雄的羽凉月。

雪弋虽只十四岁,但她年幼便生长在奴隶阶层,经历很多,自小便懂事很多,她心里想什么,还真的不能以看寻常小女孩的眼光来看。

她眸色闪了闪,道:“郡主今日喊奴婢回来取些银票,进门便遇着了大小姐……”

苏骁逮着雪弋撒了气,心情正好,带着贴身婢女红鸢出门看布料打算做一件新衣裳。

这青墨坊的布料在四方城是很有名气,他们的布料皆是锦州柳家提供,锦州是出名的织染大州,很多达官贵人讨论到布料衣饰一类,总以锦州出品为荣,锦州地处十二州域偏南靠海,四方城却在偏北居中,地域遥远,四方城内能用的了锦州布料做衣裳的,也就是皇宫里头的人。

除此之外便是只有这燕家的青墨坊中,能重金买到几匹锦州布了。

苏骁捏一捏面前的鹅黄色布匹,偏头对红鸢道:“你瞧这个色如何。”

红鸢瞅瞅,笑笑道:“鹅黄色正是女儿家年纪该穿的色,这柳家染布色彩是顶尖的好,上面这绣花是一针一线针脚分明,可是极为细致,大小姐的眼光是一如既往的好呢。”

苏骁抿唇一笑,伸手拍拍红鸢胳膊:“就这匹吧,唤个裁缝来,帮我做身衣裳,今日便要穿上它。”

红鸢低头道:“是。”便是进偏门,片刻后带着两个人出来。

这两人其中一人是青墨坊的裁缝燕楚歌,另一人便是这青墨坊的挂名老板,燕家四少爷燕卿久。

燕楚歌是燕家不知从何处请来的裁缝师,他既会设计好看的衣服款式,裁剪出的衣裳也是极佳的作品,不过他的局限处在于只做女装,童装男装老年装是一概不接手,加上他人长得好看又干净,穿衣品味也不错,在这四方城里很受千金小姐,公主妃子的喜爱。

苏骁见二人出来,对着燕卿久微微屈身行了个礼,道:“燕四爷。”

燕楚歌不言不语,瞧了苏骁一眼便是拿起布料回了偏方,一个礼也没行,苏骁本想结交一下这位出色的裁缝师,结果还未摆出笑脸便被人家甩了冷脸,当下脸色也是不好看:“燕家调教下人都是如此无礼的吗。”

燕楚歌名气虽大,却在燕家无名无分,外人只知道燕楚歌是燕家人,却并不知晓此燕非彼燕,燕楚歌是燕家花重金请来的,只是他向来懒得解释罢了。

燕卿久瞧了瞧苏骁,神色未变,脸上依旧挂了笑,道:“楚歌向来如此,小姐别见怪,苏大小姐多少天都没来我这边看布料做衣裳了,可是当真成了稀客。”

苏骁脸色稍稍缓和一些,道:“我妹妹近日来不小心落了水,着了寒气,在家照顾她,并无太多时间出门寻乐,先下她好了一些,我才得空出来做些衣裳.”

燕卿久神色一变:“竟是小阿璃出了事,严重不严重,可曾禀告圣上?”

苏骁暗中冷笑,这苏璃得病本就是有心之举,她们怎会叫皇帝知道:“当然是已经好了许多,现在可是生龙活虎的很,不然我也不会安心出门了。”

燕卿久是苏绝的好朋友,对苏家两个小女儿一向是很照顾,苏骁心思沉他不是很喜欢,却也不讨厌,反倒是苏璃这小丫头调皮可爱,说话可是有趣的很,听得她没事倒也安了心。

两人有几句没几句到处找着话题瞎扯,终于扯到时候燕楚歌做了衣裳叫下人送了出来,苏骁见他架子如此之高,冷笑几声离去。

燕卿久回偏房瞧着泡茶的燕楚歌,无奈笑道:“不晓得你如何不喜欢这个苏家大小姐,倒也是得给她些面子,女儿家总是爱面子一些。”

燕楚歌面色无甚变化,端起茶杯啜一口:“次女心性阴暗,见她我很是不舒服。”

燕卿久大笑一声戏谑道:“不就是以前看着你的衣裳说了声难看,小阿璃也曾这样说过,怎的不见你不喜欢阿璃?”

燕楚歌沉默不语,只是喝茶。

苏骁怎能跟苏璃相比,苏璃当初瞧见他为她母亲风离做的衣裙,赌气自己没有那么好看的衣裳,指着那件衣裳直嚷嚷不好看,却是小心翼翼收起来,对着他没甚么好脸色不是瞪就是无视,是赌气他不给她那么好看的衣裳。

而苏骁,燕楚歌想到此处不由得眉头皱了皱,虽然是年幼无知的孩童,但自小就摆着一副高傲的架子,瞧见燕卿久满脸亲热而瞧见他听说他只是一个下人便趾高气昂指使他给她做衣裳,瞧见风离的好看衣裳她满心嫉妒,指着衣裳说难看极了,还曾经想偷偷拿剪刀去把那衣裳给剪了,恰巧被他瞧见。

小小年纪,心性如此,长大便也成不了甚么气候。

却说苏骁转身回苏府。在门口却看见了苏璃,本是疑惑,又是瞧见了苏璃身旁的雪弋,便有点明白为何苏璃会用那种眼神瞧着她。

苏骁笑了笑走上前:“妹妹怎么站在这风口,可别大病将好又染了风寒。”

苏璃眼色微沉,道:“我为何不知明栏水榭的事情。”

苏骁一怔,笑道:“明栏水榭是我母亲今日来刚准备修建的,还未来得及告诉妹妹。”

苏璃眉眼一弯,也是笑道:“你在苏家虽然是长女,长着我一辈,但我是皇上亲封的青竹郡主,我母亲是苏家主母,先下我母亲不在了,苏府有甚么大事,也该是先告知我,二夫人只是一个妾室,我记得她并未有如此之多的权利,姐姐你说是不是?”

苏骁一怔,脸色暗下来:“不知妹妹这是甚么意思,姐姐有些听不明白。”

苏璃笑了一声:“可不敢叫我妹妹,不然教外人听了去,还不是姐姐落得一个不懂礼数之名,姐姐还是依礼,喊我一声郡主可好。”

苏骁面色阴沉,袖中拳头暗暗握紧:“妹妹这是硬要与姐姐生分了?妹妹虽是高高在上的郡主,但咱们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之情怎能横亘一个虚名呢。”

红鸢帮腔道:“郡主也是有些小题大做了,这么些年来大小姐一直唤着郡主做妹妹,怎能是说改便能轻易改掉的。”

苏璃不理红鸢,只看苏骁:“谁要与谁生分姐姐还不晓得吗,我身边就只雪弋一个侍女,青竹院下人我全部遣了出去,雪弋便是我青竹院的管事,在这苏府,可与管家同职,可今日却被人给羞辱,这不是直接给我难堪嘛,姐姐你倒是评个理,妹妹这口气是该出不该出。”

苏骁有口难开,支支吾吾道:“出是真该出的,倒不知道是谁如此没眼力羞辱了妹妹的贴身婢女。”

苏璃淡声道:“我受不得你这声妹妹,你日后唤我一声郡主,我便不找你的麻烦,雪弋,你且说,是谁给了你一巴掌,教你在烈日下跪着的。”

苏骁脸色煞白,是气急,也是无奈,她确实地位不如苏璃,可难不成就如此说明是自己为难的雪弋?承认自己羞辱了苏璃?这以前倒是不曾发觉苏璃口齿伶俐,以前打骂清荷苏璃也从未敢对她如何。

雪弋低头恭恭敬敬道:“郡主,是奴婢不小心冲撞了大小姐,大小姐才罚得奴婢跪着受罚。”

苏璃扭头饶有兴趣的看着苏骁:“你怎么说?”

苏骁咬牙切齿道:“没错,是你这丫头不懂礼数,冲撞了我,我才教她在这边跪一下午,怎得不过是一个奴婢而已,妹妹偏要跟姐姐讨这个说法了么。”

苏璃正色道:“我已经多次告诉你唤我郡主了,怎得姐姐就是不听呢,姐姐是要分明主仆之分,也可以。”便是转头看着红鸢,红鸢脸色一变。

她指着红鸢,懒懒说道:“这个奴婢不知礼数,方才我与姐姐说话她竟敢反驳,这在苏府不仅是以下犯上冲撞主子,传到外面便是对我这个郡主不尊,治个死罪也是常理,毕竟奴婢便是奴婢,命也不值钱,你说是不是?”

苏骁面色苍白,浑身颤抖说不出话,而红鸢,则是一脸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