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在人间（三）
“咕唧咕唧呜咕噜哦哆……”几个拿着火把上台的男人先是围着几辆木车，一边转圈，一边说着一连串的祭词。
在某一时刻，这几个男人突然齐齐振臂高呼了一声，然后纷纷将手中的火把丢向了离自己最近的木车!
但就在这个时候，高空中猛然降下一阵狂风，将几个男人抛出的火把卷飞到了一边，于此同时，姜秦灵魂力暴动——
一念永恒!
一念永恒施用于比姜秦灵魂力低很多的人来说，姜秦是能够做到令他们的意识也完全“停止”的，因此当姜秦对这些部落祭祀者施展一念永恒后，当下这些人便完全静止在了原地，保持着原来的动作，连同意识也停留在了之前一秒的活动!
随即姜秦对那个先前住持祭祀的黑袍老者进行了记忆取读，瞬间便学会了这个部族人的语言，也完全明白了这个祭祀活动的由来和现状。
“我终归不能看着这些毫无罪孽的人枉死于此事……”姜秦叹了口气，自语道。
随即姜秦想了想，便抹除了这个部族人关于祭祀方式的记忆，并重新灌输了一遍他所编造的。
姜秦之所以没有直接抹除有关祭祀的所有记忆，一来因为麻烦，二来也是由于祭祀的记忆纵然可以抹除，但有关祭祀的东西却都存在，是以他只是修改了这一部族人记忆中的祭祀方式，变成了举行篝火晚会当作祭祀……
然后姜秦又把木车中的几人解救出来各自“安排”了一下，便收回一念永恒，飘然离去了。
姜秦走后，这些部族的人很自然地拿火把点了几堆柴火，然后开始了尽情的舞蹈，先前压抑的祭祀氛围也一扫而光……
姜秦继续漫无目的地飘荡着，这一次他没有再遇见什么城池或者引起他注意的村庄和部落，径直走过了战龙帝国，进入了耀天帝国的边境线。
不过这里虽然说姜秦是“走”的，但实际上有时姜秦也会动用空间法则赶路，一步便是数十里乃至更多，所以从战龙帝国一处边境贯穿整个战龙帝国后进入耀天帝国，姜秦也就花费了不到五天的时间。
进入战龙帝国边境后，姜秦又游荡了半日，这才在一个荒丘之上驻足了下来。
尽管过去了很多年，但姜秦凭借着感知最近的一座城池，以及当初残留的记忆，还是认出了这一片土地是位于何处，因为这里他从曾经来过，而离这里最近的那座城池，更是待过一段时间!
“不知道江城百姓如今过得怎么样……”姜秦注视着眼前这片平静的大地良久，这才自顾自说道，随即脚下一动，便消失在了原地。
至于姜秦刚刚所站的地方附近，正是当初他追上那个天地殿地分殿殿主所经过的一处地方，并且那里再往前，就是他斩杀分殿殿主的峡谷了。
姜秦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江城的一个街区角落，在他周围是一片低矮的民房，看上去有很久了历史了。
“当初我微服私访，就是在这里，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了，这里还是没变。”姜秦想到这里，又想起当初自己整改江城的诸多措施中，也有一项是旨在拆建平民区房屋的，不由得眉头一皱，深深地叹了口气，其中的失望情感显而易见。
姜秦像当年那样，先是一家一户地从门口看了看情况，然后在一个转角的老房子前停了下来。
“没人了……”姜秦用感知扫了一下眼前屋子的里面，发现早已没有了当年的老太太和她的孙子，不禁低头叹了口气，站在原地许久。
过了一分钟左右，姜秦像是想通了什么，突然自顾自地摇了摇头，然后直接消失在了江城……
只是姜秦不知道的是，当年那个老太太的孙子，此刻已经走在了上任江城城主的路上，很快便会成为江城城主，并带领江城走向繁荣……
因为江城的原因，姜秦想到了很多，他是个念旧的人，因此离开姜秦后，他开始有意识地走往了自己曾经到过的地方以及城池，并偶尔会在某个地方停留一阵，回想当初在那里干过的事情。
就这样，姜秦一路走走停停，最终在半个月后抵达了耀天帝国首都耀天城。
“凡人寿命不过百年，却也尽享人间繁华，能够和至亲至爱在一起，才是生活的意义吧？可怜我就是成神，拥有无尽寿命，却也享受不到这一切了……即使是我的父母，我成神拥有无尽寿命，最终还要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生命的意义何在？我曾经是为了守护自己所爱的人，才拼命修炼，想要变得更强，却从未想过为了拥有无尽寿命而去修炼，没有了她，千年岁月于我也太过漫长了吧……”姜秦站在耀天帝国城墙哚上，俯瞰着下方的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突然间心头涌起一股忧伤，忍不住闭上眼睛，喃喃自语。
“与其永生而孤独，不如不成神，以这千年寿命看尽人世沧桑，什么也不去管，什么烦恼也没有，想做什么再做什么，死前还能与雯儿埋骨一处，多好……”姜秦突然想到此处，嘴角居然泛起一丝微笑。
在这一刻，姜秦的思想发生了可怕的变化，这是一种自我的堕落，当姜秦这样想的时候，便注定他再也无法凭自己的觉悟回到从前的自我了……
耀天城一座酒楼最高层。
“上酒，我要最好最烈的酒!”从不喝酒的姜秦对身前的小二叫嚷道，一副嚣张跋扈的贵家子弟嘴脸，只是他身上穿的衣衫还是那般破烂不堪，若不是进店的时候扔出的一锭金子，小二估计早就赶他走了!
“好好好，客官您稍等!”虽然姜秦的衣着让小二心里鄙夷不止，但凭那一锭金子，他也认准了姜秦是有钱的主，当下毕恭毕敬地应道——只要有钱，他才不管别的什么原则呢！
很快，这个店小二给姜秦搬来了两坛烈酒，从不喝这种酒的姜秦看都不看一眼，取过一坛撕开封布就灌了一口——
“喔——噗！”姜秦何曾忍受得了这样的烈酒，当下觉得难喝异常，一口酒全都喷了出来!
哐嘡!!
随即整坛酒都被姜秦砸在了地上，然后姜秦破口大骂：“这什么鬼酒，这么难喝，搬这种酒给我，是不是以为我没钱，啊？！”
店小二被姜秦这莫名的举动吓了一跳，随即被指着鼻子骂，顿时不由得来了气——他可是已经拿出了店里最好的烈酒，对方就算不喜欢也用不着发这么大脾气吧？这感情像纯粹的闹事啊，是可忍孰不可忍!
然而就在店小二准备爆发时，站在他身前的姜秦却突然凭空消失了，当下只剩下店小二一人风中凌乱，心说刚刚他妈到底发生了什么？
另一边，姜秦从这家酒楼消失后便出现在了一处街边，他望着前方不远处的青楼楼口，站着几个浓妆艳抹的妓女，不由得愣住了。
然后姜秦像是之前在酒楼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目光不无呆滞之色地一步步向着青楼走去。
只是当姜秦站到青楼门口停下后，门口站着喊客的妓女却没有一个招呼他的，究其原因，大概就是因为他身上的衣服太过褴褛了吧。
姜秦在门口站了几秒，见无人招呼他，他便自顾自地走近了青楼门口——
“……刚刚那人，穿得那么破烂，居然进去了？你们也不拦一下?”门口一个妓女愣愣地看着姜秦进去后，说道。
“你不也看着他进去的吗，你怎么不拦?”另一个妓女反驳道。
“我刚刚惊呆了，这真是什么人也有，穿成这样也敢来这里，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最先开口的妓女回答道。
“我估计是想女人想疯了了，这种垃圾男人，也不知道买得起谁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