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儿时的故事

我出身在NMG自治区的锡林郭勒大草原一个极其不起眼的山村，说起内蒙古大家首先会想起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我想说然也。在我们这里牧民是生活在牧区主要是养牧为主，而我们属于农民以种地为生，反正都是靠天吃饭，老天爷不下雨我们都得饿死，因为那个时候我们这里还没有水浇田、机井灌溉之类的设备。

19世纪80年代那时候我们这里农村的房子都是用土坯建的（“土坯”，是用一种胶泥参着麦秸杆加水和在一起，用一个正方形的铁皮框模具做出来的，等其干透方可垒墻盖房），门窗都是木质的，当时谁家盖房都是要请木匠做的。每个家庭都会有一个几百平米的大院子，院子的外墙都是用石头和土坯砌起来的，下面是石头做根基上面是土坯。院子里又隔出来有放柴火的（“柴火”，指的是小麦和裸燕麦的秸秆，主要用于生火做饭）还有羊圈，牛圈，猪圈和鸡窝。院子的正中央有个石槽（“石槽”是用长方形的石头刻出来的，其用途是喂猪喂羊）这些设施在我们这里都是必备的。

我们这个村子不大大概有百十来个人家，分东营，西营，和南营，其东，西营之分就是中间有条土路而土路的北段是口水井（水井有三堵墙一个顶，其口朝南），大部分的村民都是喝这里的水，当然我也不例外，水井房再往北一里多地就是种菜的园子了，再往后就是田地其主要农作物有小麦，裸燕麦，菜籽，楜麻。土路的南端是其它村子，而南营是在西营的南边。

西营和南营的西面有五里多地则是连着的土山，土山的南北距离大概有八里多地，在土山的中间有一条通往其它村子路，说其是路还不如说它是沟，因为那条路是雨水冲出来的。而这座山的半山腰都是坟土堆………站在这条路的顶端往西看可以望见另外一个村子，而往东望去却可以望见我的家，就是连我家院子都是看的一清二楚…

1983年9月10日那个时候还不知道有没有教师节这个节日，好多年以后我才推算出来，原来我是教师节这天出生的……听我妈说我生下来很不容易，原本我爸以我是个闺女结果我却是个男娃，因为我有个长我两岁的哥哥，我妈生我的那个年代正赶上计划生育，几乎每家房后的墙上面都会写到“晚婚晚育，优生优育，少孩子多种树，一个孩子奔小康，一个儿子万元户，一个女儿致富路，两个孩子负担重”之类的计划生育标语。之后毛爷爷人多力量大的思想都没了，只剩下邓爷爷的理论旗帜了……

显而易见的事儿，我妈生我的时候被计划生育的罚了！可惜了大二八的飞鸽自行车让人家给抬走了（因为没钱交罚款，只好以物相抵），生我们那个年代在农村几乎都是两个孩子，不是因为别的，当时种地需要劳动力啊，不像现在都是机械化了。

那会儿我觉得我们最幸福的事儿就是赶上通电了，虽然经常会停电我们也不在乎，因为我们有备用的煤油灯（“煤油灯”一个用铁皮罐头盒盛满煤油，用棉花搓成线，一头粘在油里另一头漏在外面，没有电的时候会用的上，后来好像被蜡烛代替了）在我记事儿的时候大概是五六岁的样子我家买了台上海凯歌牌14寸黑白电视机，正赶上中央1台播放82版的《西游记》因为那会儿电视机也是属于“奢侈品”了在我们村儿当时也就一两台吧，于是每到晚上8点左右我家就聚集了十几二十号人等着看电视剧。为了大家看着方便我家电视由主屋放置到堂屋，堂屋有生火做饭的灶台，还有水泥砌成的粮仓，这个粮仓经常会有老鼠光顾的，不过我们也会时时放置一些老鼠夹………

每天电视剧开始之前大家都会拉一些家常，都是东家长西家短。

这一天我家隔壁的二婶子讲了个离奇事件，这个二婶子大概有40左右，大名叫王翠英嫁给了我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二叔，所以我称其二婶子。这个人特别的爱八卦说话也不着调，就连吃饭时端着碗也能靠在大门口说上半天……可是今天她说的这个事儿却让我至今难忘，二婶子说她有个大爷叫王贵发会打猎，早些年当过民兵打过狼，因为五六十年代我们那里草原狼很多，听老人说过狼偷小孩的事情时有发生。且说王贵发这个人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头皮肤黝黑浓眉大眼高鼻梁，因为当民兵的时候也练过所以身板也比较直挺，放到现在因该也是个帅小伙，因为打狼让他的胆子倍增，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这个人的脾气比较暴躁只要话不投机轻则骂骂咧咧重则大打出手，家里的老婆孩子也会被他打的鼻青脸肿，放到现在可以说是家庭暴力了。

好在那会儿打狼队里所用的枪械只有执行任务的时候才给发，不然天晓得他会做出什么事儿来。但王贵发这个人心还是比较细腻的，比较爱钻研他通过毛色，体型可以在狼奔跑过程中辨别公狼或母狼，所以当时队里的人也比较看好他。七十年代末狼被人们驱赶的也差不多了，平时也难看得到，打狼队也随之解散于是枪械也都被收回。

可王贵发心里可按耐不住性子，谁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倒腾了一把火枪，火枪就是用火药和铁砂灌到枪管里发射的那种长枪，近距离杀伤力较大，而距离远了铁砂就会分散，其威力也会降低很多。

在我们这里每到冬天就会变成白茫茫的一片，其没有像赞美诗词里的那样银装素裹，也没有像歌声里那样飘飘洒洒…相对而是寒风凛冽，风刮着电线杆呜呜作响，雪片打在脸上眼睛都难以睁开，像这样风和雪在我们那里的代名词为“白毛风”……。

就在这年冬天的腊月，马上就要接近春节了，家家户户都开始准备年货了，王贵发当然也不例外，这天他带着邻居四喜子到村北头的田地里去打野兔，这个喜子是村里的老实人儿，人比较胖个子也不高二十七八岁没娶媳妇，慢性子走起路来总觉得无精打采。平时王贵发出去打猎就会带着喜子跟班儿，打到的猎物都有喜子来拿。每次打的多了王贵发会给他一两个，打的少了就会把他叫到家里吃上一顿…时间长了别人就会把他俩当成搭档。

“今天是个好天气啊，喜子，赶紧的啊，咱今儿打它十个八个兔子再捎带来个狍子，过年咱也要比别人有滋味啦”，王贵发冲着后面的四喜子说到。“是啊贵叔搞不好还能再打只狐狸咧，肉虽然不好吃但狐狸皮可以卖钱呐”四喜子用他那高亢的嗓门喊着回应到”。说到狐狸，王贵发开始沾沾自喜嘴角上扬，因为王贵发已经打到过四只狐狸了，皮子都还在家里藏着，他想到若是再打到一只就能卖不少钱了，心里自然美滋滋的。提到打狐狸，再王贵发打到第一只的时候，村里有个半仙告诉告诫过他，狐狸属于有灵性动物，以后让他不要再打了，可王贵发从来没当回事儿……。阳光打在雪上看着非常的刺眼，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突然王贵发向喜子打手势让他蹲下，好像发现了什么。

远远望去像是什么东西在前面的矮树丛里扑腾，距离有一百多米，因为视线不是很好王贵发也很难判断出是什么，两个人猫着腰慢慢向前移动着……这时喜子凑到王贵发身边说到，“贵叔看清是什么个东西没有”我咋看的像个兔子在拱雪球呢？王贵发回头瞪了他一眼道，“你家兔子要成精啊，滚雪球？还上你家敲门呢，晚上注意着点”。喜子撇着嘴白了他一眼没吱声……这时候王贵发好像看见了什么，站了起来端着火枪向前跑去…，来喜子快过了看看这是什么？这时候趴在雪地里的喜子站起来扭动着身体跑了过来，从后面看他跑步的样子活脱脱就是一只肥大的企鹅…唉呀我的贵叔一箭双雕呐。原来王贵发在来打猎的前两天已经在这里下了套，怕套住猎物让别人急足先登所以谁也没告诉。套子，是用一块正方形厚质木板上面订上铁钉，把细铁丝穿成个活套拧在铁钉上就做好了，下套时候把木头板埋在雪里，让铁丝套放平在雪上套里再撒上些兔子爱吃的杂粮这样下套就搞定了。喜子所说的“一箭双雕”应该是两只兔子在争夺食物时一起被套住了，因为是两只兔子雪地里扑腾动静比较大，然后被喜子认为是兔子在滚雪球……

喜子迫不及待的从书包里拿出来一个蛇皮袋子，两人把兔子解开，用线绳把兔蹄捆住装到袋子里面，完毕后二人朝着白茫茫的雪地里继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