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三十八）龚老师开导四哥，永清教四哥练拳
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王权利将自己先得到的手枪抢走，四哥的内心十分复杂。他不停地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凭什么？我前段时间如此拼命练功，为何还是打不过王权利？为什么？难道我真的是一个废人，永远让人瞧不起，那我和行尸走肉还有什么区别？”
王权利就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得四哥喘不过气来。人性本就如此，面对压迫，人们首先会选择反抗，但如果一次次反抗都失败，人就会选择躲避，将自己封闭起来，或许自闭症就是这样形成的。
然而，这些都是四哥人生中必须面对的困难之一。只有跨过这道坎，他才能实现自我升华。未来还会有许多像王权利、老赖这样的人，如果现在他无法克服这个心理障碍，以后的日子又该如何度过呢？
每个人的人生都不可能一帆风顺，生命的过程就是不断面对困难并解决困难。人的欲望是无限的，困难自然也是无穷无尽的。关键在于如何把握好自己的心态，像嗑瓜子一样，逐个克服困难，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心若止水才是人生的最高境界。
之后，他们还在山顶玩了其他游戏，语文老师也指着附近的风景教他们如何描写一篇好文章。直到傍晚，他们才踏上归程。
其他同学都热情洋溢地参与了后续的游戏，而王权利则更加令人作呕地在同学们面前炫耀他的手枪，“啪啪”作响，甚至故意走到四哥面前刺激他。这是在挑衅，也是在暗示自己是学校的王者，无人能挑战，挑战也是死路一条，连校长都是我家的亲戚，哈哈……
四哥则像一只呆鸡，极不情愿地参与完后面的项目。面对王权利的挑衅，他也只是麻木地站在那里，任由他刺激。在他心里，已经感到气馁，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战胜王权利。他什么都比我好，我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我就是一个废人，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废人……
回去的路上，龚老师发现了四哥的异常。早上来的时候，他还最积极，第一个到学校，可回去时却垂头丧气，心事重重。她知道肯定是因为手枪的事情，于是便来开导他。
“寿根，你怎么了？是不是因为没有得到手枪而不开心啊？”
四哥低头不语。
“老师看得出来，你肯定是因为手枪的事不开心。”
“嗯。”四哥勉强应了一声。
“那老师今天就给你讲讲人生中的得与失。就比如说，你今天没有得到手枪，是不是很伤心？”
“哦。”
“但你却得到了一窝的松树菌，还有一次难得的春游机会，对不对？”
“是。”四哥抖了抖背包，里面装着他采的松树菌。
“人生中的得与失无处不在，有得必有失。凡事不要看得太重，就像你想当兵，所以想要得到手枪，对吗？”
“是的。”龚老师说到了他的心坎里，四哥终于完整地回答了一句。
“那好，假设你几年后真的去当兵了，报效国家，但你却要远离家乡，无法照顾自己的小家和母亲，是不是这个道理？”龚老师态度和蔼，耐心地开导着。
四哥似懂非懂，这个年龄段的他还不能完全理解老师的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是的。”
“人生就是这样，一直处于得与失的矛盾中。想要得到更多，就必然会失去很多。懂得失去，才能得到更多。也许你现在还不能完全明白老师的话，但等你慢慢长大，就会逐渐领悟的。凡事不要看得太重，这样你会活得更轻松。”
“哦。”四哥还是半懂不懂，但经老师这么一开导，心情确实比刚才好了一些。
回到家，刚进门四哥就高兴地向秋菊展示自己今天的收获——一窝松树菌。
“妈，你看我今天采了这么多蘑菇。”
秋菊正忙着洗菜，青菜、萝卜，几乎每天都是这些，而且因为没什么油炒，几乎和水煮差不多，孩子们早就吃腻了，可她也没办法。听到有松树菌，她赶紧回过头。
“妈，你看是不是很多，够我们好好吃一顿了。”
“还真是，今天可以好好改善一下伙食了。拿出来洗吧。”
四哥把松树菌一个个像捉小鸡一样掏出来。
“你们今天不是去春游吗？怎么还让你采到蘑菇了？”
“是在去的路上发现的。”
“这么巧。”
“是的。”
“那你今天拿到手枪了吗？”
秋菊哪壶不开提哪壶，她不知道春游的过程，只知道早上四哥去的时候跟她说想得到玩具手枪。
四哥本来都把这事忘了，可秋菊一提，又勾起了他的伤心事，心情顿时一落千丈，难过不已。
他低头不语，独自上了楼。
“妈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秋菊还在追问。
四哥已经走到了楼上。
秋菊看四哥心事重重的样子，也大概明白了，肯定是没拿到，拿到的话，肯定会高兴地向她展示的。唉，这孩子有什么心事都藏在心里。
之后的一段时间，四哥都很少去永清哥家练武。在他看来，自己就是个废人，再怎么努力，再怎么练，也打不过王权利，心情一直很颓废。
永清也发现了不对劲，以前练功很积极的四哥，如今变得如此懒散，练功时也是敷衍了事，没有用心用力。于是，他把四哥叫到跟前询问：“寿根啊，你最近练功怎么这么敷衍啊？这样可不行啊，这样是练不出好功夫的。”
“我再怎么练都没用，都打不过王权利，我觉得自己很没用。”四哥向永清哥道出了心里话，平时永清哥对他不错，又救过他，既是师傅，也是兄长。
“原来是这样啊，练好功夫，哪是一天两天就能练成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持之以恒，日积月累，才能练成好的功夫。遇到一点困难就气馁退缩，怎么能练出好功夫呢？”
“可我也好好练了，就是没进步啊？”
“那是你心中杂念太重，一心想着打败王权利，眼里只有仇恨，怎么能练出好功夫呢？”
“那要怎么练？”
“心无旁骛，专心练功，才能事半功倍。”
“真的是这样吗？”
“当然。今天哥教你近身格斗，你来打我。”
“好，我打了。”
四哥铆足了劲，捏紧拳头向永清哥招呼过去。只见永清不慌不忙，左手一挡，右手一记挥拳，朝四哥胸口而去。
“啊。”
永清只是轻轻地挥了一拳，四哥就感到胸口一阵酸痛。
“这就是近身格斗，当你出拳时，必定会暴露破绽，而我此时先用左手挡住你的拳头，继而挥动右拳朝你的破绽而去，你必定中招。”
“还真是这样，那要怎么练好呢？”
“要掩护好自己，出拳速度要快，快出快回，不轻易让别人发现破绽。当别人出拳没你快时，他就会中招了。”
“再试试看，我就不信了，连你的身都近不了。”四哥还是很不服气。
“好。”
之后，他们又切磋了几招。不出所料，四哥始终都近不了永清哥的身。他的拳还没到永清哥的胸口，就被轻易挡了回来。而且，永清哥的拳头从何处出来都看不清楚，拳速极快，像变魔术一样，一会从左边出来，一会从右边出来，神乎其神。能练到这种程度，最起码需要十几年的功力。
可四哥较上劲了，越是打不到，越是硬着头皮打。但越往后，他越没有套路，简直就是瞎打莽撞，不仅碰了一鼻子灰，自己身上也中了好几招。虽然永清只用了三分力气，但中了几招后，四哥身上也是酸痛酸痛的。
永清哥看他越打越不服气的样子，喊住了他：“寿根啊，好了，不能这样练，哥教你怎么练。”说着，他从家里拿出一条一米多长的四角板凳，靠在墙上，“寿根，你的身高和这板凳差不多高，就拿它练，这样用手在板凳间交叉练拳，把它当成假想敌。”
永清哥给四哥做了示范，然后就让四哥自己练。这种练法有点像咏春拳的木人桩。
四哥开始慢慢地练，后来稍一加速，手不是碰伤，就是被打到，速度越快，受伤越多。练得他手上、胳膊上都是淤青，但他依然咬着牙坚持练，他就不信自己练不成。
天色渐渐暗下来，他才拖着受伤的胳膊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