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凋零（八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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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她突然叫我。“嗯。”我嗯了一声。“其实，我爸爸已经过世了。”“啊！”我本能地‘啊’了一声，然后我的心仿佛突然间停止了几秒钟，因为在那几秒钟里，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我发呆似的看着她，只见她依旧是用手撑着脸颊，眼神中透着一种迷离，那仿佛是一些许的醉意，她微微地垂下了眼帘，脸上的表情显得有点落寞与追思。我安安静静地盯着她，我此时以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安静的陪着她坐着，看着眼前的罐装啤酒，还有散落在桌上的花生米。一阵沉重的沉默。微风偶尔从某一处方向吹了过来，那不远处的公路上时尔传过来车子行驶的声音，还有旁边偶尔走过的人，灯光依然满大街地亮着，不管是我们身处的这一整条街，还是在前方不远处的马路上，还是旁边那二十四小时不打烊的肯德基，我微微的抬起头看着她，对她微微的笑了一笑，我不知道此时对她微微地一笑到底想表达着什么，或者我这样子微微一笑到底合不合适，我只知道我此时只想表达一种对她的一种遗憾的微弱的善意而已。她依然用手撑着脸颊，眼神中依旧有着那一种迷离还有一种我琢磨不透的东西，那仿佛是她偶尔地透露出来的一种感觉，让我感觉到既熟悉并且陌生。她也对我微微一笑，迷离的眼神中让人感觉到有点不像她自己，至少她此时不是一个完完全全的自己，但也有可能，这会儿的她才是一个她完完全全的自己。我依然看着她，对她的轻轻一笑不知该怎么回应，是再重新报以微笑吗？我弯起了嘴唇，但这并非一个微笑的样子，我只感觉这个样子应该可以回应她，然后我微微垂下了眼帘，恍惚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叶子。”“嗯。”我依然‘嗯’了一声，我看着她，只见她拿着啤酒在空中停留着，我知道她想跟我碰杯，我看着她，看着她的眼睛又透着灵性，她的表情没有我所想的悲伤，而是一副很平常的依然带着那种微微笑着的面容，我盯着她，然后举起了罐装啤酒与她碰杯，两个罐子撞在一起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声，她依然看着我对我微微一笑，然后拿着啤酒慢慢的喝着，眼神中又有我捉摸不清的黯然。我也拿着啤酒喝着，那种浓浓的带着一点苦涩的啤酒的味道，微风依然从某一个方向吹了过来，带着那种城市里面应有的气息，那种汽车的声音依然从公路的那一边传了过来，身边依然有人偶尔的走过，街上的街灯也依然都亮着，这一切显然都没有什么变化。她放下了酒杯，看着我。“你想你爸爸吗？”我问她。“想啊！”她说着，语言中透露出一个女儿对她父亲的思念。我看着她，我没有说什么，只是突然间感觉到心里有种难言的落寞，仿佛是一种悲伤，又是一种爱怜。她看着我，然后又低垂下了眼睛，表情中有着那种我逐渐已经熟悉的落寞。我看着她，然后我伸出手放在她的面前。“惠佳。”我叫她。她抬起了眼睛看着我，然后她微微一笑，她伸出手来抓着我放在她面前的手，我感觉着她的手心还有手指那隐隐有些冰凉的触感。“其实也没什么了。”她突然间跟我说道，隐隐间仿佛有种开心的笑容。我看着她，不知该说什么。“反正都已经过去了。”她接着说着。我微微一笑，不知是对她的赞许，还是依旧是那种我无能为力所能表达的那仅有的微博的善意。她突然间笑了起来，我看着她，不知她此时心里在想着什么。她收住了笑容看着我，然后接着说：“好奇怪，我为什么说这些。”我看着她，感觉她好奇怪，然后她又拿起了啤酒喝着，那种橙黄色的液体仿佛都湿透着一种酸酸的哀愁。………
时间已经快到十一点多了吧！我觉得，我走在街上，看着她，看着她走在我的面前，她很奇怪，或者应该说，她有一点点的反常，不过我知道……这也许是她的一点点的释放吧！我安安静静地跟着她，看着她，心里面有着说不尽的对她的爱惜，我一步一步地走近她，而她还是依然像个小女孩般一步一步大步的走着，她不时地转身向我，对我笑着，那种笑容隐然是一个小孩子般淘气着的笑，我也弯起了嘴角对着她笑着，但我的心里很奇怪，我不知我当时的心里状态是什么，我怜惜，是爱意，还是一种什么我从来没有过的情感，反正我就那样子跟在她的身后，有两三米左右的距离，然后我看着她突然又转身向我笑着，我笑着回应她，而她也一直地看着我，跟着我笑着，她一步一步缓慢地往后退着，身后是那一条长得仿佛都没有边际的街道，那些街边明亮的路灯，还有不远处那一整排的树木，我盯着她的身影，盯着她的脸庞，明亮的灯光中照射着梦一样的色彩，粉红，黄色的灯光中依然可以看出的白皙，那种油光所粉饰的光泽，我快步的走向前去，走到她的身边，她依然微笑着看着我，眼神中满是迷离，那是一种醉意吗？我不由自主地凑上前去，想亲她，而她却突然间往后闪，她躲开了我，然后调皮地对着我笑，我看着她，我也笑着，然后她依然往后退，依然看着我微笑着，我走近她，然后跟着她的步伐，我们一步一步慢慢的走着，我盯着她的脸庞，她的眼睛，而她也同样那样子地盯着我，我们都微笑着，显得有点迷离，仿佛整个世界中此时只有我们两个，身边突然变得好安静，整座城市都突然变得好迷离。我拉着她的双手，然后依然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着，她仿佛已经迷醉，然后过了一会儿，她松开我的双手，她又往后方退去，我看着她，看着她依然像个小孩子般地笑着，她转过身去又大步地往前走，然后便又转过身来往后退，她就这样子转着圈圈的走着，我跟着她，我得保护着她，然后我快步的走到她的身边，她看着我，然后又往后退去，她缓缓的慢慢的退到一盏路灯底下，她突然倚身在路灯下，她看着我，看着我朝着她走去，她恍惚在想着什么，然后她突然间闭上了眼睛，她把头也倚在电线杆上，那种明亮的灯光照在她脸上的感觉，我走到了她的身边，我看着她，然后不一会儿她睁开了眼睛，她看着我，眼神中满是迷醉，她微微笑地看着我，眼睛眯得很低，我贴近她，我又想亲她，然后她这会儿又把头扭开，我这会儿脸以贴近她的耳际，我有些许的不解，退回来看着她，只见她这会儿转过头来看着我，眼睛依旧眯着，依旧是那种调皮的嬉笑的表情，我看着她，我有些许的迷茫。“亲我。”她说着。我贴近她，我吻她的嘴唇，然后我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不由自主地双手伸过去抱住她，我感觉她是一个迷途的孩子，需要我深深的去爱她……
天空，夜晚，星辰，还有……街灯，我背着她，行走在那条我们经常行走的走道上，街灯，夜晚，还有星辰……我不知为什么，我经常会想起那一天晚上的场景，那一夜的月光，那一夜我们在肯德基外面的椅桌上一起喝酒的场景，我一直都记得那一夜那一处的灯光，那一处的影像，那一夜她的言语，她的那种表情，还有我们一起行走在那条长长的街道，她依靠的街灯下面，还有我一路背着她的场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经常会想起那种场景，是因为那一夜比较特殊吗？……我想应该是吧！因为那一夜，她告诉我一些关于她家庭的事情，还有她爸爸的事情，我感觉她是一个很让人怜惜的女孩，一个很需要人疼很需要人爱而且还很需要一个依靠需要一个肩膀的女人，我开始知道该怎么去爱她，虽然我也觉得在此之前我是很爱她的，而且还是那种她也能体会能感觉得到的爱，但从那一晚开始我感觉我错了，我并不怎么理解她，所以我也就不知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去爱她，当然我想说的是我是该用什么的方式去表达我对她的爱，因为我并不全面地了解她，所以我的对于爱她的方式有时候有可能是错误的，虽然说这在不明就里自以为是的我来说是好的，是对的，是真心地想表达我对她的好，但这对于她来说真的就是好吗？或者是说真的有如我所想的那么好好吗？我知道有些时候是未必的，因为我不了解她，不了解她的全部，所以很多的时候我应该就会做出错误的判断，就算它所产生的结果未必是不好的，但也应该没有我所想象中的好，所以我应该怎么样子去爱她，应该怎样子真正能够爱她，保护她，关怀她……好多时候我都想把她抱在怀里，紧紧地抱在怀里，吻她，亲她，然后跟她说：“惠佳，没关系，有我在。”或者说：“惠佳，别怕，有我呢！”或者说：“惠佳，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我都一直会在你的身边，只要你需要我。”或者还有说：“惠佳，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我都永远爱你。”……我不曾对她许过这样子的诺言，也仿佛从来没有说过这样子的话，因为我想，如果我真的能够对她说出这样子的话的话，我就应该必须要做到，不管是什么，是爱她一辈子，还是真的只要有我在她就真的可以放心，真的可以无所挂碍，真的可以什么都依靠我，而我也真的可以什么都给她解决，我知道我不行，远远的还不行，所以我不敢轻言什么有我在就什么什么的，因为我没有那个本领，是的，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好多事情都不是要在嘴上说说，你自己是不是真有那个本事，而一旦没有的话，那些言语又有什么意义呢！轻言的许诺或者诺言，有可能最后只有沦为自欺欺人自取其辱的笑柄而已，我喜欢她，我爱她，更想成为我想许诺中的那个我，但我真的可以吗？真的可以做到吗？你有时感觉自己真的很对不起她，因为自己真的很没用，没有什么能力也没有什么本事能够成为我所希望的我也没有什么本事什么能力让她过上我想让她过上的日子还有给她我想给她的东西，我有些时候很自惭我显然根本配不上她，给不了她什么，也有时候会想她为什么会喜欢上我！……难道爱情真的可以不需要理由吗？我不想去想这些，因为这些根本对我起不到什么好的作用，它只会让我越发自卑越发地感伤而已，我只想要她，只想给她快乐的日子，不管现在还是未来，我都有能力也有那个条件给她我想给她的而且也给她她所需要的，反正我唯一能感觉到爱她的这种方式，那就是我能够给予她，关怀她，爱护她，时时刻刻在她身边给她所需要的爱与帮助，不管是心灵的，肉体的，还是物质的，反正此时我所能想到的爱她的这种方式，就只有这些。
天已经很晚，我一个人待在宿舍想她的事情老是睡不着，许多的画面盘旋在脑海中，很清晰，挥之不去，我总是会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那么地清晰，那么地明亮，我不知道为什么，老是感觉到心里对她有愧意，而这些的愧意到底是因为什么，到底是出自于哪里，我一时却又搞不清。窗外的灯光一如既往地只照射着点点的昏黄的光透了进来，我一个人安静的躺在床上，想着她白天晚上的事情，想着那一天晚上的事情，想着这些天来我们聊过的天，说过的话，我老是感觉到心里对她存有愧意，老是感觉到心里很对不起她，但究竟要怎么说我究竟哪里对不起她了，却又感觉到相当地模糊，只是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自己很对不起她就是了。身边一如既往地黑暗与安静，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外边不远处的公路上车子行驶过的声音，还有些许的夜虫的声音，似有似无，我闭着眼睛睡着，但却老是睡不着，脑子里全都是她的声音还有画面在盘旋，那些的声音，那些的画面……
……“叶子，你还爱我吗？”“你傻呀！问这个，肯定爱你。”“真的吗？”“怎么了，怎么突然又问这个，难道你感觉我不爱你了吗？”“不是了，我只是随便问问了，你当真了吗？【偷笑】”“嗯！有点当真了。”“对不起了，我错了，我能拿什么来补偿你吗？”“那你想怎么补偿我呀！”“你想要什么东西呀！或者你想要什么呀！”“这个我得好好想想。”“嗯。”“我只想要你。”“好呀！那我就是你的了。”“怎么感觉怪怪的。”“【微笑】”……“你在干什么呀！”“我在休息呢！”“你今天休息吗？”“不是，我只是刚搬完货，坐着休息一下。”“辛苦吗？”“不辛苦，只是有一点心累。”“怎么了。”“没什么。”“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呢！”“没有了。”“有的，你骗不了我。”“哇，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嘛！”“没有了，真的。”“好吧！没有就好。”“你现在在干什么呢！考试考好了吗？”“还没有，等一下还有一场考试，然后明天还有一场就可以放假了。”“感觉还是读书好。”“其实我感觉上学也没有那么好的，要学那么多的东西，又要考试，又都很难很枯燥，而且将来未必有用。”“至少可以拿个文凭嘛！”“也许吧！也许这才是最主要的吧！”……“你下班了吗？”“还没有。”“怎么还没下班呢！都已经八点多了，你不是八点钟就下班吗？”“今晚又不知要搞到几点了，有些货对不上，来来回回地要去盘点。”“那又要搞到多晚呀！”“不知道。”“那我先不打扰你了，你下班的时候记得要跟我说一声，还有，你是最棒的，要加油！【奋斗】”“嗯！我会的。”“好的，先这样。”“嗯！”……“叶子，下班了吗？”“还没有啊！”“都九点多了，还没搞好吗？”是啊！都不知还要搞到什么时候。”“好想帮你，但又不知道怎么帮你。”“没事了，应该快好了。”“那么你下班就跟我说一声。”“嗯。”……“佳，我下班了。”“这么晚，都十点多了。”“哎！没办法，人在屋檐下，岂能不低头。”“一天都很累了吧！要早点休息。”“你现在在干什么呢！”“没干什么，就复习。”……“叶子，你睡了吗？”“还没有。”“那你现在在干什么呢！一整天应该很累了吧！为什么还不休息呢！”“我想再坐一会才休息。”“怎么了，不开心吗？”“没有。”“我想打电话给你，方便吗？”“嗯！好的。”……
“怎么了，不开心吗？”“没有了。”“没有吗？”她质问着问。我微微一笑。“真没有了。”“那你现在为什么还不休息啊！你在干什么。”“我在看书啊！”“看书。”“是啊！在看书。”“看什么书啊！”“看鲁迅先生的书。”“哦。”她笑笑。“那你不累吗？”她接着问。“是有点累了，不过我现在还不想睡。”“为什么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精神好像有点亢奋，但又不知该做什么，感觉有点迷茫，有点恍惚，有点无所适从。”“我想你应该是累了。”“也许吧！不过现在……”我陷入了思索。“嗯。”她轻轻的‘嗯’了一声，算是给我的回应。“好想你在我身边。”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此时很想她在我身边。她笑笑的声音。一阵沉默。“叶子，我放假后可能要回家。”她突然说。“为什么，不是说不回家吗？”我有些许的心急。“因为我妈妈打电话给我让我回去一趟，有一些事情。”“什么事情。”我赶忙问她。“嗯！没什么事了。”她说。“真没有吗？”我着急着问，隐约感觉到了什么。“……应该没有吧！”她犹豫着回答。“惠佳。”我叫她，此时心里面有些沉重，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她那边没有声音，显然她在等着我。我不知该说什么，一直沉默着。“怎么了。”她问我，仿佛也有些什么话想问。“呵，没什么。”我无奈地说。然后我们都没有说话。“叶子，明天晚上出来吗？”她突然问我。“出来啊！如果不是像今天晚上的话。”我突然有些开心，那些阴郁的心情仿佛一时间一扫而光。“不会吧！”她笑着的声音。“假如还是这样的话，在这个钟点出去，还可以吗？”我问她。“可以啊！肯定可以啊！”她轻快地答着。“那好啊！明天晚上出去啊！”我开心地说。“好啊！老地方见咯！”她说。“嗯。老地方见。”我欢快的说。……
夜已经很深了，但我依然睡不着，或者应该说，突然的梦醒时分让许多的心事依然缠绕着我，让我无法入眠。我依然想着她，想着她的点点滴滴，我不知道为什么，今晚她为何又这样子萦绕在我的脑海中，仿佛曾经的某一些场景又浮现在了眼前，我不知今晚是因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我已经有几天没有见到她而突然很想她吗？也许吧！我想说，但这种思念……